第七章人節真是亙古不變的燒錢（中）

　安娜貝爾永遠搞不懂，為什麼法師學徒們會熱衷于人節。

　普通人類為了化異往弄出來的節日，被各種無良商家以各種清奇姿勢利用，想出了無數種讓孩心、男孩失智的商業模式，編造出了一堆沒有史實支撐的所謂“傳統”……

　并且，不知為何，這個節日也了年輕貴族之間用來互相攀比的好時機。

　據安娜貝爾所知，的庶弟曾在人節當天送給一位孩一個巨大的跑馬場——而所認識的那些同貴族就更別提，孩們互相用漂亮優雅的姿向“姐妹”展示自己從異手中收到的人節禮，已經了圈子里的新時髦。

　當然，即便是假裝合群去追求那無聊的“時髦”，斯威特家的大小姐也從未輸過。

　“您看，斯威特小姐，我都讓他別費心了，結果卻還是買了一瓶這麼珍稀的龍涎水……”

　大小姐“嗯”了一聲，小拇指微微一翹，碩大的在傳說里被巨龍守護的天鵝眼石險些閃瞎了對方的眼。

　“不好意思。”說，“您剛才說什麼口水？”

　敵對家族的對方：“……”

　這位小姐拂袖而去，安娜貝爾聽聞后來換了三個男朋友，并在第二年卷土重來。

　“唉，斯威特，你看看，那個敗家子，就知道送我草藥園這種沒調的東西……”

　大小姐“哦”了一下，左肩膀輕輕一歪，一堆小山般高的煉金實驗室拍賣單“嘩啦啦”下來。

　“一時手。”說，“您剛才說的什麼園？”

　敵對家族的對方：“……”

　第三年再次卷土重來，接著便有第四年、第五年、第六年……

　安娜貝爾很煩，安娜貝爾對助理說：“怎麼就不能消停一年呢？”

　助理：“如果您停止用自己的零花錢弄出禮與不存在的男方給您寄來的小書，并年年仔細打聽對方的男友與禮備戰，最終挑細選凹出角度打擊對方……等行為的話，會消停的。”

　安娜貝爾：“……”

　怎麼啦！怎麼啦！那些送來送去的規則堂堂斯威特本不需要遵守！

　與其浪費學習的時間與低劣的雄打機鋒，多啃幾本書才是正道啊！

　況且雄哪有我親手撬下來的天鵝大寶石香！哪有山山的煉金實驗室拍賣單香！這可是本小姐自己的資產！本小姐自己的資產都可以包養一大堆漂亮又聽話的男孩子，究竟為什麼要參與這種稚的競爭——

　可第八年遇見了布朗寧，而那年的人節，對方當著的面撿到了那封又是燙金又是火漆還蓋著紋章的華麗小書。

　他只瞅了一眼開頭就發出了嘲諷：“糖寶寶還擁有給自己寫書的心？”

　安娜貝爾：“……你閉！你口噴人！”

　“怎麼，不承認？哪個男人寫書會在開頭用花字強調‘偉大尊貴的斯威特第18代嫡系’，讀上去就知道是個只會躲在圖書館里的書呆子……”

　安娜貝爾：“……你胡說！你把書還給我！”

　“哦，要是我寫，嘖嘖嘖，開頭絕對要把‘cute’的‘e’拖長變‘cuteeeeeeee’，再加上‘sweety’和鬼臉哈哈哈哈——哦，對了，也可以是‘sweetie pieeeeeeee’——”

　那個討厭鬼拖長的“e”還沒完，安娜貝爾便被辱得臉都紅了，“嗷”地一聲，揮舞拳頭沖了上去。

　……于是那年人節的森沒去騙錢，他頂著熊貓眼躺在醫務室里把“斯威特”這個名字用能嚼甘蔗的架勢咀嚼了起碼3000遍。

　安娜貝爾則躲在宿舍里，在助理的幫助下艱難拆卸自己腰上被變形的高級護甲——今天的互懟因為先發制人起跳抱住了對方的頭狂揍，森使用的招式主要是無能狂怒地瞄準肚子的葵花點手（。）

　助理那時候剛接這兩位法師學徒的斗式相，心理承能力較為弱小，只是默默幫安娜貝爾卸腰甲，同時對自己在法師學徒之間看到流氓式武俠招式到深深的困。

　而那位年年都跑來攀比的小姐在這時闖。

　看到發型凌張牙舞爪的安娜貝爾時愣了幾秒，旋即一陣狂喜涌上心頭。

　“喲，這不是斯威特嘛，今天我騎著親的送的獨角來的，所以稍微遲了一點，怎麼就……”

　凹了整整八年的安娜貝爾絕不認輸。

　吐掉里的頭發（剛才打架時咬進里的），撥撥只剩一只的耳環（剛才打架時晃掉的），又用手指輕輕揩去已經蹭得差不多的口紅（剛才打架時刻意往對方臉上蹭惡心他的），冷傲道：

　“是嗎，你來得正好，我剛和一個蠢男人（從大禮堂一路到醫務室）打完架。”

　而且這次是我贏了，嗯。

　對方：“……”

　助理：“……”

　那一刻的大小姐，是誠實且破罐破摔的。

　輸人不輸陣，就算做出了糗事，也要在他人眼中將其包裝為功勛。

　……可不知為何，通過對方慢慢變得通紅的臉與那奪路而逃的背影，誠實的闡述竟然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比以前用禮和假書，都炸得多的效果。

　安娜貝爾很滿意，滿意自己的隨機應變，從此再也不用浪費錢去包裝“人節禮”，只需要選擇闡述事實；而助理看的眼神慢慢變了，從驚恐擔憂地把打完架的小姐扶回宿舍逐漸轉為無于衷地把打完架的小姐拽回宿舍，并在他們每次打架時舉起手機打開攝像頭。

　而今年，那位小姐也再次定時定點闖了的宿舍。

　助理不在，安娜貝爾正拉著床簾在被窩里啃昨晚沒吃完的桂小面包。

　被子被猛然掀開時鎮定地抬起頭，抹抹邊的糖漬再手指。

　“蠢貨今年送的，平民食罷了，哼。”

　薇薇安·蘭姆，與從小共同長大、針鋒相對數年、直到森出現后才走下“頭號宿敵”寶座的孩一屁|坐在了床沿上。

　“你能別秀了嗎。”這位蘭姆家的大小姐一臉蛋疼，“怎麼秀到現在還不去結婚？”

　安娜貝爾不明白在說什麼。

　輕嗤一句：“這什麼？你的貧瘠大腦已經想不出挖苦我的新話了？”

　薇薇安：“……我覺得你的腦子才是貧瘠的那個。”

　安娜貝爾冷哼一聲，認為果然是在說廢話。

　薇薇安見狀去拉扯手里的紙袋：“喂，好香，給我也分一……”

　安娜貝爾立即“啪”地打掉的手。

　薇薇安：“……你干嘛？”

　“平民食，賣相連豬食都比不過。”

　大小姐嫌棄地瞪了一眼，同時把面包袋子重新扎藏進自己的小被窩，“這你也吃？”

　……那你把豬食放被窩里干嘛？

　薇薇安不想和這只豬繼續進行有關桂小面包的對話，很沒大小姐架子地踢掉高跟鞋，踹了踹安娜貝爾的床柱。

　“起來起來，陪本小姐去逛街吃飯，剛剛甩了我的第49任男友……嗤，狗男人。”

　安娜貝爾：你前幾天還在信里管你男友小甜甜。

　“我可沒那個時間，今天下午有課……”

　“人節，學校下午放半天假，快起來！”

　“……”

　人節真的好煩啊。

　再次被這位提醒了這個并不討喜的節日，安娜貝爾不不愿地繼續找理由：“家族已經安排我……”

　“沒安排，人節只需要你去外面奢侈奢侈擺場子，我聯系過伯母，說你今天一下午都會和我在外面玩男人。伯母非常高興。”

　并示意讓我帶你多嗨一點，嗨出斯威特家嫡系的面子，最好能爭過那個用“小人帶球跑”占據報紙頭版的庶弟。

　安娜貝爾：“……”

　母親……既然是母親的命令，就沒辦法了。

　難得的半天假期，助理也被自己派出去搶購“我與甜食不共戴天”大大在圖書館販售的限量小畫，安娜貝爾原打算趴在床上一邊吃小面包一邊把甜食大大的漫畫重刷一遍的。

　可還是要出去營業，盡管不是“假裝被質量優秀的男追求”的營業。

　巧妙出看似不愿但含期待的假笑：

　“知道了，等我一小時。”

　【兩小時后，澤奧西斯十字街】

　——不過，這次營業對象是薇薇安，倒沒有之前面對利昂家的不耐煩。

　畢竟都是地位相對平等、且相互練營業十幾年的大小姐。

　擺出優雅和諧的氣氛，里卻冒出辛辣刻薄的評價——這可以說是薇薇安最練的功課之一了。

　此時正對著街頭的流浪小貓微微皺眉，并擺出好看的被街拍角度，上卻輕聲道：“伯母最近因為你家那個弟弟的事氣得不輕，你最好聰明點，別惹。”

　安娜貝爾也看了看那只“咪咪”窩在紙箱里小貓。

　臉上卻沒什麼波，因為斯威特家不需要憐憫弱小的公關形象：

　“你說的是我哪個弟弟？”

　“嗤，還能有哪個……吵著要離開家族獨立的那個蠢貨。”

　“為什麼？我還以為是那個玩太開把普通人類肚子搞大的畜生。”

　薇薇安蹲下，以一個絕對不會被貓咪到的距離出手指，作出逗弄它的模樣：“另一位又不是從伯母肚子里跑出來的畜生，況且他僅僅一夜就能讓低等人類懷孕的能力很令伯母夸耀……最近年輕圈子里也在傳言這事，有不家族抬高了他——你知道法師與生俱來的魔法天賦很難傳承，而最近幾年的聯姻都沒能孕育優秀的生命。”

　呵。

　那個被廢料裝滿的旁系哪里有什麼魔法天賦。

　安娜貝爾心里泛起惡心，但知道再揪住這點不放就太小家子氣了。

　“那麼，我那另一位讓母親煩心的弟弟……似乎也不是什麼正經嫡系？”

　“畢竟是掛在伯母名下嘛。”

　薇薇安角上的咒文終于暗淡下去，這說明藏在角落里的法師學徒結束攝錄——立刻站起，用手帕揩干凈指尖，邁步拐擁有明亮櫥窗的主干道：“他最近天天吵著要和他的孩離家族。”

　“他的孩？”

　安娜貝爾隨其后，但在拐彎時微微頓了頓，回頭又瞥了一眼紙箱里的小貓。

　記得上次來逛街時還沒有那只箱子，它是剛剛被棄的。

　“他的孩，惡，不過是蘭姆家的……”

　薇薇安頓了一下，注意到安娜貝爾沒跟上：“怎麼？”

　安娜貝爾猶豫了一會兒，剛想說什麼，可角的咒文也微微閃起來。

　未知角度的攝錄魔法再次展開，不知名的或許千上萬的眼睛窺視著。

　“……沒什麼，看到了一雙款式還不錯的鞋子。”

　收回視線，讓明亮的櫥窗映出自己直的后背，“繼續吧，那孩是蘭姆家的？”

　“哼，蘭姆家旁系的小廢。”

　薇薇安把頭發撥到耳后，繼續邁開高跟鞋，“連一串最基礎的咒語都背不全，半點魔法天賦都沒有的家伙，一天到晚端著那張泫然泣的臉在家里嚷嚷命運不公，看見就倒胃口……”

　安娜貝爾優雅地笑了一下。

　“我記得你前幾年把罵出了家門。”

　薇薇安說：“是啊，所以搖一變了‘生來不幸卻自強不息的窮蛋’，和你那同心泛濫的弟弟一拍即合，干柴點烈火，噼噼啪啪的，現在你弟弟帶著鬧回了家，說‘不能娶就與家族決裂’……”

　安娜貝爾了指尖。

　“自強不息。”用優雅的儀態咀嚼道，“聽上去真惡心。”

　——自強不息的人有許多，自強不息并分外優秀的窮人也有……一個吧。

　嘖。

　算了。

　蠢貨不能算數。

　“是啊是啊，畢竟你家和我們家不太一樣，我想伯母可能本沒見過那樣哭哭啼啼的孩……”

　這倒是。

　母親極其憎惡眼淚。

　“我怎麼記得，我那位癡弟弟幾月前還對一位訂下婚約的小姐失魂落魄，求而不得？”

　薇薇安訝異地挑挑眉，然后用拎在手中的致小包包擋住。

　“真的？”咧開，“竟然搞的是什麼狗的替戲碼？”

　安娜貝爾點頭：“我模糊記得，那位小姐和你家的小廢長相非常相似。”

　“噗哈哈哈哈……不愧是狗男人！狗死了哈哈哈哈！這我要去看看那位小廢知道后的表了！”

　笑這麼狂放大聲也能維持肩膀一不，是薇薇安第二擅長的功課。

　安娜貝爾偏偏頭躲過這陣音波攻擊，再次問候了一下蘭姆家略節的禮儀教育：“小聲點，雖然只檢測到了攝錄魔法，但萬一還有音像……”

　“沒事沒事，我剛才確認過，人已經走了。”

　薇薇安一胳膊挎過，大步往前走：“來來來，現在聊聊那個狗男人！他可把我氣死了！狗！”

　……哦。

　安娜貝爾努力回憶了一下薇薇安的第49任男友姓甚名誰，和對方前48任的臉混在一起出現了一張詭異面后，放棄了。

　“那位……先生怎麼了？”

　“他今天說好送我的99件禮，紀念我們天長地久——可99件禮里竟然一條巧克力都沒有！沒有！你說說他什麼意思？啊？”

　“……”

　不知為何，安娜貝爾默數了一下自己被窩里那袋子桂小面包的數量，發現加上自己吃掉的一共有108顆。

　于是莫名驕傲起來，這是因為在澤奧西斯這麼一所毫不吝嗇學生飲食的學院讀書。

　嗯。

　……耶。

　薇薇安：“雖然人節傳統是方送男方巧克力……可我都暗示了那麼多次了？！而且現在收到巧克力花束的孩還嗎——”

　安娜貝爾：“你等等。”

　【編造出了一堆沒有史實支撐的所謂“傳統”……】

　“什麼時候，方送給男方巧克力了‘傳統’？”

　安娜貝爾腦子里那些山堆的史書開始費力翻，不過這次翻不太艱難，因為每年人節都把這些話翻出來一遍又一遍、再一遍又一遍下去：

　“其實‘傳統’的人節里沒有巧克力的元素，男方只需要送給方一束花求，而方收下花束就是表達愿意嫁給他……哪來的‘方送給男方巧克力’‘男方務必回以心意禮’的傳統？話說專門用于回禮的白人節在近代都不存在，是傳到東洋那邊某島國為了促銷滯留點心才……”

　“啊？”

　薇薇安有點懵：“我聽到的版本不是這樣啊，學院里的傳言是，人節要生贈送男生巧克力來自于一個綠眼睛的男生，似乎是個厲害的史學家，翻出了羊皮紙證明這項傳統呢。”

　——沒錯！就是這種人！這種只是為了販賣滯銷巧克力不惜偽造歷史證書的無良商家！！

　薇薇安：“而且我前男友今年提出的‘99件紀念禮’也來自于他，好像還有一個‘人節如何哄生讓對你死心塌地的101件技巧’的協會來著，會要3銀幣，超便宜啊。”

　——就是他！我就知道！就是他！來個消費者協會把那招搖撞騙的混蛋布朗寧抓起來啊？！

　薇薇安：“不過里面的招數還蠻有效的，一開始看價格那麼便宜我還以為是騙子，結果沒忍住自己也注冊會……”

　安娜貝爾：“賬號！給我！”

　“……等等等等，你別搖我，你別搖，那個會是臨時協會啦，人節前一個月創立的，今天應該已經解散了……”

　安娜貝爾：“……”

　當我全力學習時我那同樣天天年級第一的宿敵都在干什麼.jpg

　真是神特麼的運籌帷幄目高遠啊.jpg

　——給我特麼認真用在學習上啊那個巧克力腦袋？！

　一挫敗濃濃地涌上心頭，但來得快，去得也快。

　長期與宿敵爭斗早已讓安娜貝爾習慣了對方在魔法學習上的怪程度（所以昨晚意識到他直接闖過了那片攔住全學院男學徒的水杉林也沒意外），“布朗寧是個魔法天才”與“布朗寧是個宇宙級蠢貨”的認知在這位大小姐腦子里同樣穩固——很快，替換了那挫敗的，就是濃濃的憤怒。

　通常被這種充斥的安娜貝爾，會選擇一記上勾拳揮向（不知為何）正好出現在這附近的森，與其再度展開你來我往的街頭斗毆。

　但今天并不在學院里，也不在走廊上，也不在會見森的任何場景里，更不在會見森的任何時間點里——安娜貝爾知道那個宇宙級蠢貨人節絕對會忙得像陀螺那樣周旋在各騙錢，大約也就是早上七點去食堂上午到中午去圖書館下午則去咖啡……

　咦。

　等等。

　“薇薇安，現在幾點？”

　“現在？”

　薇薇安看了看自己那屬于99件禮之一的玫瑰金表鏈：“下午四點半……對了，走得有點累，要不要去找家咖啡店坐坐？”

　“正好。”

　安娜貝爾點點頭，出了一點都不優雅的森笑容：“來吧，薇薇安，順便去咖啡店坐坐。”

　——于是薇薇安花了五十分鐘跟在安娜貝爾的后趕路。

　真·趕路，高跟鞋“嗒嗒嗒”能敲出圓舞曲的那種。

　“你究竟……”

　“順路順路，很快就到。”

　第六十分鐘們停在了一家小小小的咖啡店門前，而這家咖啡店位于主干道旁的小巷里小巷的小巷的區域的拐角的左邊小道拱門夾角。

　著氣抖著站在店門口的薇薇安：“……”

　真是嗶——一般的順路啊。

　“你最好保證這家店的東西好吃。”

　氣吁吁地扶正自己頭發上的寶石夾子：“安娜貝爾·斯威特，否則我要把法杖進你的嗶——里。”

　安娜貝爾：“我會告訴蘭姆伯父的。”

　薇薇安：“你（親切和諧的貴族問候）——”

　“你也該鍛煉鍛煉了，薇薇安，為法師的基礎不僅僅是學習能力。”

　“（親切和諧的貴族問候）”

　“歡迎臨。請問是兩位嗎？”

　“是的。”

　出乎薇薇安意料的是，這家店外表平平，進店后卻有乾坤。

　店面雖小卻很致，所有的東西能維持在一個微妙的弧度上，空間有種煉金魔法配布后獨特的，而餐與桌椅的材質竟然是薇薇安一眼能看出的高檔貨。

　這木頭不上名字的罕見材質與這種致的弧度……

　“你家的店？”

　安娜貝爾含糊了一聲，但沒否認。

　薇薇安的郁氣這才消了大半——如果是安娜貝爾名下的店鋪，那麼甜品的味道絕對完絕倫——這一點有些奇怪，畢竟圈子里的人都知道斯威特大小姐是位只喝黑咖啡的講究小姐，就連菜肴也喜歡寡淡偏苦的風味。

　在卡座上坐下后，安娜貝爾看了看還有點氣的薇薇安，首先招手讓引他們進店的員工上了檸檬水與溫熱的小巾。

　接著這位大東、大老板把胳膊一抱，撅起：“你們這里的菜單我看不懂，人推薦給我幾個。”

　“這個……小姐……我是新人……”

　“甜品菜單。還有你們值班經理來。”

　于是值班經理夾著托盤來了，那張臉上面般紳士的假笑即便是薇薇安也劃過一驚艷。

　可下一秒令人驚艷的值班經理就失去了那份驚艷氣質，因為看見客人時他出了核善的微笑。

　“你們看看！你們看看！”

　客人用極其討打的架勢指著甜品菜單：“我只喜歡苦的東西！你們店怎麼都是甜食？啊？！”

　綠眼睛的值班經理核善微笑：“好的，我們稍后就給您免費贈送一杯炭燒黑咖啡。”

　極其討打的客人瞬間安靜。

　而后知后覺意識到值班經理長得像誰的薇薇安：“……”

　默默端起了自己的檸檬水，打開屜里的瓜子碟。

　安靜了好一會兒后再次開口的客人：“你怎麼對客人這個態度。”

　綠眼睛的值班經理核善微笑：“非常抱歉是我們的過失，雖然客人從百閑之中造訪本店是客人的愚蠢，但為補償稍后再贈送客人一碟涼拌苦瓜。”

　客人：“……你以為我閑得慌嗎？今天不過是順路來的罷了！”

　客人的伴默默了自己踩著高跟“嗒嗒嗒”圓舞一小時才左拐右拐進本店的腳。

　想踹人。

　踹對面的人。

　可值班經理不知道想踹人，值班經理自見到客人后就用一點都不適合待客的表恐嚇對方。

　——如果不是他還穿著咖啡師的制服，薇薇安覺得他很可能一托盤掄過去。

　“呵，你以為你這小破店還有我特地來拜訪的必要嗎？贈品我完全不稀罕，趕趕給我選幾道招牌菜端上來，否則我就——”

　“您就怎麼？”

　“我就——我就——”

　“哦，去意見簿上簽名？哎呀萬一有人把客人的簽名拓印下來復印個100張發到學校里，再宣傳宣傳什麼斯威特家的——”

　“我就——”

　“在公共場合毆打服務員可不是符合禮儀的行為，小姐。”

　“我就——”

　安娜貝爾憋紅了臉。

　“我就坐在這煩到你下班！混蛋巧克力腦袋！”

　森：“……”

　他提筆“唰唰唰”在點菜板上寫下了店里排名前三的巧克力點心與桃烏龍蓋與蛋包飯配油焗菜，同時冷笑一聲，轉就走。

　安娜貝爾非常高興，自以為扳回一局，完大滿貫勝利——直到桃烏龍蓋由值班經理端上來，拳頭那麼大幾乎溢出巨型咖啡杯杯口的蓋上，涂著一個大大的：

　凸。

　“歡迎客人中了我們家的人節限定新品。”

　值班經理笑著介紹：“寓意是人中間的手指，象征我對您歡迎的程度，請用吧。”

　安娜貝爾：“……”

　薇薇安看看對面蓋溢出杯容量恐怖的飲料，又看看自己這杯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

　又默默拉開屜掏出了花生碟。

　算了，路不能白走。

　開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