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邵召了何院首給永嘉手上的傷口重新涂藥包扎,又診了脈，開了安神湯。

　沈邵將永嘉抱到床榻上，他一勺一勺親自喂喝了藥,待將哄睡了，掖好被角,才帶著王然擺駕淑華宮。

　白毓晚將白毓辰帶到淑華宮后,連忙召了太醫，灌了解藥下去，白毓辰終于迷迷糊糊的醒了。

　白毓晚如今是又心急又害怕,知道,今晚的形，絕非在大王府論斷的一個小賊那般簡單。一直念著,在大王府與長公主握手時，長公主掌心那道傷,只怕這道疤，是因為白毓辰所傷。

　白毓晚見白毓辰醒了,顧不上旁得,先屏退了宮的所有侍，拽住白毓辰的袖，急聲問他：“今日宴上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究竟有沒有沖撞長公主？”

　白毓辰最先醒來時見到白毓晚原是懵的,待漸漸回神后，聽著白毓晚一聲聲張著急的詢問，不由嚇得子一抖。

　他跌下榻,跪在白毓晚膝前，死死拽住的手，哭了出來：“妹妹救我，救我,我是被何歡那賤.人下了藥，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白毓晚聞言，心頭霎時一涼，被白毓辰攥著的手發：“那…那你…你…你與長公主…”

　“沒有，沒有”白毓辰淚流滿面，拼命搖頭，他開始自己完好的裳：“你看…你看我服…我真的沒有妹妹，”白毓辰將臉埋在白毓晚膝頭，哭得渾抖，他眼下一片黑，腦海中忽然晃過什麼，他猛地抬起頭，盯著白毓晚，說得更肯定：“我想起來了，我真的沒有，妹妹你相信我，有人闖進來，救了長公主，”他著臉上生疼的傷：“他打了我，打了我，我就再不記得了。”

　白毓晚看著在自己面前痛哭的白毓辰，不知道該說倒霉還是慶幸，最害怕的事果然還是發生了，但好在沒有走到最糟糕的那一步。

　這個藥是何歡下給他哥哥的，長公主是害者，那他哥哥也是，何況哥哥最終沒有傷到長公主，唯有想辦法，將所有責任都推到何歡上，才能保住哥哥。

　白毓晚嘆息一聲，正將白毓辰從地上扶起來，就聽殿外有侍急急通傳，說陛下來了。

　白毓辰來不及起，直接在地上爬著調轉方向，面對走進來的沈邵，將腦袋在地上，子抖如篩子。

　白毓晚看見沈邵沉冷的面，連忙從床榻站起，跪地行禮。

　沈邵走進淑華宮偏殿，冷眼看著跪在地上的兄妹倆，徑自從二人邊路過，沈邵坐在床榻上。

　白毓晚和白毓辰又連忙從地上轉，對向沈邵，白毓晚仰頭看著沈邵，一時心頭酸，自提議白家尚公主后，這是陛下第一次駕臨淑華宮，仍是為了長公主。

　沈邵不曾開口免禮，白毓晚和白毓辰一直跪在地上，他目從皇后低落的面上平淡移過，落在一旁的白毓辰上，瞧他瑟如慫狗的模樣，心頭的怒火更勝。

　這麼個東西，竟也敢覬覦永嘉，沈邵不敢去細想，陸翊趕到之前，白毓辰對永嘉做過什麼，他只怕會自己提了這個畜生出去剁了。

　白毓晚看著沈邵不曾掩飾的怒，開始哭：“陛下，都是妾的錯，妾該早早提醒哥哥，要多留心防備，都是妾的疏忽，妾和哥哥都不曾想，何姑娘竟厭惡我們白家至此，用這種手段陷害哥哥。”

　“妾自知出低微，原不配做陛下的妻，妾也一直念陛下待妾的好…妾一直小心謹慎，只怕做錯事辜負陛下的厚待，妾也時常與哥哥與父親說，陛下待我們恩重如山，我們一家人都萬分激陛下，只想為陛下盡忠分憂，卻不想…今日遭人背后陷害，惹出這樣大的禍事，辜負了陛下的大恩，妾有罪，妾請陛下責罰。”

　沈邵坐著，靜聽皇后跪在地上的一番話，他今日才知，白家原也并非教子無方，白毓辰是個蠢貨，卻是將這個兒教的極好，短短幾句話下來，倒是將白毓辰的罪責撇的一干二凈。

　“皇后是想與朕說，你哥哥無辜嗎？”

　白毓晚聞言泣著，用帕子眼淚：“妾也不曾想，何姑娘行事竟會如此瘋狂…”

　沈邵聽了，冷笑一聲：“他無辜，那永嘉不無辜嗎？”

　“自然自然，”白毓晚連忙點頭：“此事最對不起的便是殿下，哥哥也很自責，他也是被人下了藥，失了意識，他若知道是長公主，便是那把刀殺了他，他也是不敢的。”

　白毓辰一直趴跪在地上，聞言連忙抬起頭，向前爬了幾步，痛哭流涕：“是是是陛下…小人不敢，小人真的不知道是長公主殿下，若知是殿下，小人便是去死，也不敢玷污長公主半分清譽，求陛下明鑒。”

　沈邵盯著腳下鼻青臉腫的白毓辰，猛地起，他抬一腳踢在白毓辰肩上，將他整個踢翻在地：“你還有臉說你不敢！”

　白毓晚被此幕嚇得驚一聲，哭聲一滯，接著真的哭泣起來，匆忙爬到白毓辰邊，抬頭著沈邵怒極的臉，淚水一時模糊了視線。

　“陛下息怒，陛下恕罪，哥哥真的是無心的，他真的不敢…”

　沈邵低眸瞧著攔在癱在地的白毓辰前的皇后，瞇了瞇眼眸，他冷笑著問：“今日是永嘉無事，若永嘉真的被這個畜生污了，皇后還會跪在這與朕說他無辜嗎？皇后是不是就要求著朕，將永嘉下嫁給你們白家？”

　白毓晚從未見過這樣的沈邵，聽著他的質問，被嚇得渾抖，慌忙搖頭：“妾不敢…陛下，妾知道錯了，妾自知哥哥配不上殿下，妾怎敢委屈殿下…”

　沈邵教白毓晚滾開。

　白毓晚回頭瞧著已癱在地上爬不起來的哥哥，轉回頭滿眼淚著沈邵，開始磕頭：“陛下，哥哥知錯了，他再也不敢妄想殿下，再也不敢。”

　“他僅僅是妄想嗎，你當朕不知他今日在大王府是如何糾纏永嘉？你還敢說他無辜，他若無賊心，會教人盯上？王府那麼多公卿大臣，為什麼偏偏就是他被下藥？”

　沈邵今日原只想罰白毓辰，皇后是他的發妻，若乖巧明理，他不會因為母家之事牽連，可今日，他是見識到了自己的這位皇后，請中宮倒是毫稱不上抬舉，這一張能說會道的，不去前朝史臺才是屈才。

　白毓晚知道沈邵會發火，卻不曾料到竟是如此重怒，白毓晚聽著沈邵的質問，一時腦海發白，接不上話，拼命拉扯著白毓辰，教他給沈邵磕頭請罪。

　王然忽然在殿外求見，沈邵瞧了瞧癱坐在地上的皇后，轉坐回榻上，直接讓王然進來。

　王然走進來時，被殿的形嚇得腳步一頓，他深埋下頭，走到沈邵旁，附耳稟道：“大王妃到了。”

　沈邵復將目落在地上的皇后和白毓辰。

　“朕不殺他，是念在你祖父、父親為國盡忠，若日后再讓朕知道他靠近糾纏長公主，朕必剁了他。”

　白毓晚扯著白毓辰連忙磕頭謝恩。

　“朕可以饒了他這條命，卻不會饒了他，他終日在京廝混，不學無，仗著國舅爺的份四招搖，朕本無心理他，可如今朕看他是該好好管教管教了，既考不上科舉，便去軍營鍛煉鍛煉，從最下等的兵做起，白家教不好兒子，朕替你們教。”

　白毓晚憋在懷中的一口氣還未松懈，聞言眼淚瞬間掉下來，跪著朝沈邵去，扯住他的擺，搖頭求道：“陛下開恩，哥哥從未吃過苦，他什麼都不會，他去不了軍營，他不了的陛下，陛下求您，求您看在妾侍奉您的奉上，饒了哥哥吧，哥哥的確有罪，卻罪不至此啊…陛下求您開恩，求您了…妾愿意替他向長公主賠罪…”

　沈邵聽著白毓晚的話，神微瞇，他甩開皇后，站起，嗓音皆是凜冽：“那皇后便留在宮中好好想想，他究竟罪至不至此。”

　沈邵走后，白毓辰仍傻了般癱在地上，白毓晚伏在地上低泣，忽聽旁，白毓辰嚎啕大哭。

　沈邵離開淑華宮直奔門，大王妃正跪在外頭請罪。

　沈邵教大王妃召。

　大王妃將永嘉宴上飲的果奉上，跪地磕頭：“這是殿下在宴上飲剩的，臣婦命醫士看過，就是這里面被下了東西，陛下恕罪，都是臣婦的疏忽，竟讓人在殿下的酒水里了手腳。”

　沈邵盯著那盞果，眼底發紅，他命王然將何院首召來，他盯著跪在案前的大王妃：“你說是旁人在這里下的藥，可有證據？”

　“有，有，”大王妃連忙點頭，將府中的侍召上來：“這是臣婦府上的負責殿下酒水的婢，說何歡郡主邊的婢夏兒曾向打聽長公主在宴上飲什麼，還特意幫忙照看長公主殿下的酒水，陛下明鑒，臣婦絕無害永嘉殿下的心思，臣婦實在想不到，何姑娘竟會做出這樣的事，臣婦著實是防不勝防啊。”

　大王妃說著，又喚了慧云上前：“陛下，長公主殿下被何歡郡主故意潑灑了酒水后，到后院更，臣婦是命陪著殿下的，一同陪著殿下的，還有長公主府的小禾，們二人也是被何歡郡主的侍強行綁了，丟在府中的柴房。”大王妃說著，將慧云的袖向上攏，出手臂上青紫的勒痕來：“陛下您瞧，陛下若是有疑，還可小禾出來，是殿下的侍，定不會說謊的。”

　何院首先趕來了，檢查了果，的確如大王妃所言，被下了藥。

　沈邵在去淑華宮前就已審過小禾，他依大王妃請求，又將小禾出來，小禾肯定大王妃所言，說何歡郡主早在后院時，就想向長公主下藥。

　人證證俱全，沈邵命龐崇帶兵去何府，將何歡帶進宮來。

　沈邵讓王然扶起大王妃，賜了坐：“一會將人帶來，若有差異之，大王妃可與直言對峙，朕不會冤枉誰，也不會輕饒誰。”

　大王妃連忙低頭稱是。

　一同宮，除了何歡，還有何長鈞和何鐸，龐崇奉命綁了何歡今日所有帶去大王府的婢。

　沈邵顧忌著殿睡的永嘉，將眾人逐到門殿外，王然搬了龍椅，立在殿前中央，沈邵落座，王然又奉上一盞熱茶。

　何歡被跪在地上，左右側，分別站在何長鈞何鐸和大王妃。

　長萬端著果放到何歡面前的地上，何歡瞧著那果一怔，本嚷著，一時間噤了聲。

　何歡今日惹出的事，在回到何府后，已經全招給了何長鈞和何鐸，父兄罵愚蠢之余，正急著想法子，龐崇便帶兵府，要“請”何歡進宮。

　何歡咬了咬，接著抬頭坐在椅子上喝茶的沈邵，大喊冤枉。

　沈邵神不惱，聞言笑了笑：“是麼，哪里冤枉？”

　何歡立即看向一旁的大王妃：“是，是誣陷我，這是命人奉給長公主的果，是向長公主下藥，誣陷給我。”

　大王妃被何歡氣的瞪眼。

　沈邵畔笑意漸冷，他‘嘭’的一聲將茶盞摔在地上，里滾燙的茶濺了何歡一，何歡一瞬尖著大哭起來。

　何長鈞和何鐸面皆是一變，何長鈞正上前，卻被何鐸暗暗拉住。

　“朕何時說過，有人給長公主下藥了？”沈邵盯著不打自招的何歡：“朕什麼都沒告訴你，你倒是比誰都清楚，你還敢說冤枉？”

　何歡聽著沈邵的質問，哭聲一滯，接著搖頭：“我沒有，我沒有給永嘉下藥，表哥我沒有，你不要聽永嘉那個賤.人污蔑我。”

　沈邵命人將大王妃帶來的兩名侍和小禾帶上來。

　何歡瞧著來人，口中的話一頓，怔怔瞪著來人半晌，又轉看向大王妃：“是你，是你教唆你府上的人誣陷我。”

　大王妃聞言，先是對著沈邵低一禮，接著對向何歡，委屈道：“何姑娘，本宮何時得罪過你，你要這般污蔑我？事已至此，你還是招了吧，也許陛下寬宏，會從輕發落。”

　“我沒有，我沒有，”何歡瞪著大王妃：“就是你，就是你。”

　大王妃瞧著咬人的何歡，恨不能上前扇幾個耳，可顧念著后的何長鈞和何鐸，只能一時忍著，又對向沈邵：“陛下，何歡郡主既然不肯認，臣婦提議審一審何歡郡主邊的侍，臣婦清清白白，斷不了如此的污蔑。”

　沈邵聞言，不等何家人開口，下令龐崇去審人。

　冷冷的晚風一吹，何歡抱著上的裳的在地上瑟瑟發抖，何長鈞看在眼中心疼，跪地求：“陛下歡兒還小，求…”

　“不小了，”沈邵打斷何長鈞：“朕像這麼大的時候，已經和舅舅在戰場上殺敵了。”

　何長鈞聞言一滯，他側頭看著何歡，眼底有暗，何鐸上前將何長鈞扶起。

　王然又奉了一盞新茶上來，審訊不過小半個時辰，龐崇帶著一尸和幾個遍鱗傷的侍前來，何歡跪在殿上回頭，瞧著自己最的婢被打死在殿下，其余幾個已不人樣，霎時癱在地上，哆嗦著哭起來。

　大王妃眼見大殿下種種，不由背過，用帕子掩住口鼻。

　何鐸見了，心上一沉，他暗看座位上云淡風輕的沈邵，一把拉住又要上前的何長鈞，暗暗搖頭，他知道，此番陛下是了真格。

　何歡癱在地上哭著哭著，又惡心的吐起來。

　龐崇將侍們畫押的供詞奉上，沈邵一眼未看，直接遞到何長鈞和何鐸面前。

　又拿給已經說不出話的何歡。

　何鐸上前兩步，在何歡邊跪下，對著沈邵磕頭請罪。

　“表哥恕罪，歡兒只是一時沖，臣弟明日著去給長公主磕頭道歉，求長公主原諒，求表哥看在姑母的份上，饒了這一次，臣弟回家后定好好管教。”

　沈邵聞言一時無言，他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茶，之后轉手將茶盞遞給王然，低頭理了理龍袍，再抬頭時，神已是一片冷。

　“本就該去給永嘉磕頭道歉，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你既提起母后，朕念在外祖的份上，不用國法罰，但是家法不了。”

　何歡聽沈邵要去給永嘉磕頭，瞬間抓起面前的證詞，撕得碎，大嚷大罵起來：“我沒有錯，我沒有罪，我憑什麼給沈姝那個賤人道歉，要我給磕頭，我寧愿去死……我這麼做都是為了姑母，我是替姑母報仇，們母早該死了，是表哥一直留著們的命，表哥你對不起姑母，你對不起外祖，你對不起我父親對你…”

　何鐸一把拉住何歡，抬手一掌重重了下去：“你給我閉！”

　何歡被何鐸打蒙了，爬在地上哆嗦半晌，霎時直起哭罵起來：“何鐸，你敢打我！爹爹還不曾打我！你竟然也為了沈姝那個賤人打我！”

　何鐸被何歡氣的臉發白，跪在地上前，腔劇烈起伏，一時說不出話。

　“王然，”沈邵淡聲開口：“拉下去，掌五十。”

　王然立即提著何歡，拖到殿下，他命自己的小徒弟長萬上前，奉命執行。

　大王妃站在一旁，聞言略有驚詫，暗暗打量沈邵面，又瞧了瞧何長鈞和何鐸，全然未曾料到，陛下竟會罰得這般重。

　大王妃耳聽著何歡痛苦的尖，眉頭微揚，心頭痛快，這個咬人的瘋狗，總算是教人捆起，挨打了。

　何長鈞和何鐸神大變，何長鈞立即跪地求：“陛下，歡兒是你妹妹啊，您…您…還未嫁人，五十個掌下去，臉就毀了。”

　“永嘉也還未曾嫁人，做事之前，可曾考慮過別人的清譽？”

　“臣知道歡兒此番做錯了事，都是臣管教無方，臣也有罪，陛下要罰便罰臣吧，臣替歡兒過。”

　“舅舅這麼多年，還是這麼護短，”沈邵笑對何長鈞：“朕記得，朕小時候罰，舅舅也是這般替朕求的。”

　何長鈞聞言眼底一亮，以為沈邵念起舊，正想開口求他放了何歡，不想卻聽沈邵下句。

　“可是舅舅不知，無論朕犯了什麼錯，母后從來不會替朕求，因為母后知道，慣子如殺子，表哥方才提起母后心疼歡兒，朕想想，今日若是母后還在，也一定會勸舅舅，忍痛看著，今日若不教訓，朕只怕會闖下彌天大禍，到時候就不是朕拉著在朕的寢殿前掌，而是在天下人面前，何家要給出一個代。”

　何鐸低著頭，聽沈邵的話，他聽懂沈邵的言下之意。

　何長鈞聞言一默，他抬頭盯看著沈邵，神略沉：“陛下，就為了長公主……本……您至于這般罰歡兒嗎？”

　沈邵聽何長鈞所言，微微瞇眸，他看了看一旁站著的大王妃，又盯向何長鈞：“是長公主，朕親封的長公主，大魏的長公主，無論其他如何，這世上，除了朕，就不該有其他人妄想著越到頭上。”

　“朕早警告過，朕一切自有安排打算，朕不想落得罵名，朕也說過，若再犯，絕不輕饒。”

　何長鈞跪在地上，雙肩抖，他垂在側的手掌漸漸握拳。

　沈邵看在眼里，平淡移開目。

　五十個掌下去，何歡的臉已腫的瞧不出原樣，角開裂，流下一道一道。

　長萬的手腕也酸了，王然低聲告訴他先退下。

　何鐸連忙跑到殿下去扶何歡。

　沈邵看著還跪在地上的何長鈞，緩緩開口：“舅舅方才說得對，這些年你對歡兒的管教實在是太松了，縱出無法無天的子，不日舅舅又要離京回北疆，朕看此番何鐸不必跟著去了，留在家里，好好管教何歡，不然過兩年，這京中的世家，無人敢娶表妹。”

　何長鈞聞言，瞬間抬起頭，他看著沈邵張口，卻又被沈邵打斷。

　沈邵從龍椅上起，他親自扶起何長鈞，與他對視，面上掛笑：“舅舅不是早說表弟年歲不小，放心，朕不會誤了他的前途，朕前幾日便已擬旨禮部，封表弟為敬慎伯。”

　何長鈞著沈邵，口中的話一時吐不出，咽不下，半晌，才俯艱的道了聲謝恩。

　沈邵面上笑意不減，他負手站在殿上，看著地上的何歡的侍們，下令全部仗殺。

　何長鈞默默立在一側，他仰首著沈邵的背影，忽覺幾分陌生，又覺幾分悉。

　何長鈞心頭猛然大震，他目一錯不錯的怔看著沈邵的背影，四肢漸漸發冷，他終于想起，眼前這個背影，悉的像極了先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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