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稚月后知后覺，舍長打游戲認識的那個好友竟然是偽娘, 還是認識的林榿, A大赫赫有名的學生會主席竟然是只哄騙小學妹面基的娘炮。

其實早就該想到的, 男生宿舍里安置一臺變聲目的絕對不純。

不對，那個時候以為用那臺變聲的是眼前這個人。

俗話說，以類聚人以群分, 作為同宿舍的好兄弟, 賀隨上也許有不為人知的小！

賀隨輕易看的想法, “想問我什麼？”

姜稚月先是搖頭, 后又實在忍不住好奇心, 想不出像他這樣的男生能有什麼小怪癖。

宿舍深夜聊提及的許多引人臉紅心跳的詞匯，此刻全部灌進腦海中, 姜稚月艱難地抬起頭，幻想著對面的男生戴上貓耳和的貓尾會是什麼樣子。

不行, 危險的思想一定要及時打住！

姜稚月端起咖啡喝了一小口, 臉頰升騰起的燥意卻無法消散。

對比面基的兩個人暢所言, 他們這的氣氛有些迷。

姜稚月想了幾個話題試圖打破尷尬的靜默，但賀隨不接茬, 仿佛是在猜想剛才腦海中的畫面。

喝完最后一口咖啡, 笑容干的, “林榿學長的好獨特。”

賀隨歪頭看向相談甚歡的兩個人，神不清喜怒，“是獨特的。”

姜稚月想著他們兩個也算悉，隨口問一句沒什麼大不了, 最壞的結果不就是被小賀學長提起來打一頓，但能夠滿足的求知。

姜稚月下定決心，主換座，坐去他旁邊。

賀隨訝異于的主接近，左邊的手收回幾寸，途中到孩的手臂，他小幅度蜷起手指，極力控制住心底翻涌的緒。

比起林榿的變聲妹作，賀隨覺得自己才是那個哄騙小孩兒，沒有道德底線的人。

自從確定對這小孩兒有禽心理后，他就不由自主想再多一點兒。

又怕嚇壞，只好守著楚河漢界，小心翼翼不逾矩。

姜稚月拽了下他的袖，眼中帶著好奇，“學長，你有沒有類似的好呀？”

賀隨嚨發干，側目凝視，目掃過孩抖的睫，一路向下停至翕的上。

他眸漸沉，低低嗯了聲。

姜稚月睜大眼，沒想到他連猶豫都不多猶豫，瞬間承認了！

不是想搞黃，而是當事人的表現促使去搞。

腦海中的小人兒開始沖搖尾，藍紫的貓耳朵輕輕掃過的掌心，留下繾綣的溫度。

姜稚月眼中迸發出求知若的芒，“學長，請你務必告訴我！”

賀隨佯裝思忖，眉頭輕皺起來：“那不行，這是。”

姜稚月眨眨眼，秒懂他話中的意思，偵察左右沒有人注意他們，彎腰湊到他旁邊，“你小聲告訴我，我絕對保。”

賀隨垂眸，眼前是一個白花花的腦袋，他覺得帽子太礙眼，手給揪掉。

姜稚月疑地抬頭。

下一秒，一陣清冽好聞的氣息撲鼻。

賀隨靠了過來，溫聲問：“小朋友，你看我們像不像在說悄悄話？”

兩人間只隔著三個拳頭的距離，而且是三四歲小孩兒的拳頭。

姜稚月第一次和異靠得那麼近，包括哥在，這個距離已經超出正常男往的界限，慫嘰嘰地往后退，試圖找回合適的距離。

賀隨任由退，也不惱，氣定神閑勾笑道：“我覺得不像。”

姜稚月：“啊？”

賀隨說得理所當然：“你有小瞞著我，當然不像。”

姜稚月回想起瞞著他的那些畫面，那些連他都不可能幻想過的畫面，沉默了。

或許可以問：“學長，你知道耳發箍嗎？”

就是那種賣萌裝可戴的發箍喔。

對不起，已經猜到自己會怎麼死了。

那邊兒，林榿和舍長換完真正的聯系方式，將彼此的小號刪掉，面基完結束。

陸皎皎原路返回，趕在舍長離開前先一步離開咖啡廳，反弧長到極致出門才想起落了某樣東西。

和搭伴的同伙小姜同志還落在敵區！

陸皎皎準備潛伏回去時，迎面撞上面無表走出來的小姜，后跟著偽娘小林和帥小賀。

姜稚月拉住的袖子，一陣風似的離開其他人的視野。

絕對不能讓擁有聰明腦瓜子的賀隨看出對他抱有齷齪的想法。

絕對不能！

老太太的生日宴每年一個樣，邀請世好友去家里吃頓飯，小輩們陪一陪，沒有其他家弄得那麼隆重。

姜稚月卻失眠了一整晚。

第二天清早，頂著兩個濃重的黑眼圈爬下床收拾好自己，姜別還沒給打電話。寢室里空調溫度太高，有些悶，拿起包下樓等他。

姜別開得上次那輛車，停在路邊亮起車前燈示意。

姜稚月腳步慢吞吞的，猶豫又抗拒的樣子，半途中意識到這次逃不了，泄氣地垂下肩膀。

姜稚月爬上車后，姜別等坐好系上安全帶，毫不猶豫按下中控鎖將四個車門全部鎖起來。

“啪嗒”幾聲清脆的響，完全斷絕了中途逃跑的可能。

姜稚月為自己擁有這樣一個兇狠毒辣的哥哥而到悲哀。

A大至靜安巷子的車程半個小時，姜稚月扭頭向窗外，腦袋包裹在衛的帽子里，與世隔絕不搭理人的模樣有點可。

姜別從圓滾滾的后腦勺上讀出幾個字：被迫營業，非我所愿。

紅路燈路口，他側目看：“車里還戴帽子，不熱嗎？”

姜稚月不想搭理人，把帽子下面的兩繩系住，牢牢打出一個死結才安心。

車瞬間安靜下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姜別總覺得在醞釀什麼大招。一時間，氣氛低沉至低谷，對抗的低層有電閃雷鳴的跡象。

靜安巷子是申城早些年的富人區，城市規劃進行多年，這片區域被重點保護圍起來當作景區，剩下的住宅區居住的全是有頭有臉的人。

看到悉的路標，姜稚月裝死靠在窗戶上的腦袋彈兩下，緩緩坐直調整緒。

姜別斟酌著說辭，左打方向盤拐進臨時停泊點。他沉片刻，認真地和說：“稚月，今年七十六歲，已經走到了馬上告別的節點。”

姜稚月了眼眶，抿不語。

“但我們一家人以后會有很多時間好好生活，就當為我們委屈一會兒，可以嗎？”

姜稚月心，有點后悔染了一頭綠。想和他坦白，可一對上哥哥那雙澄澈的眼睛，到里面是對的無限包容，所剩無幾的勇氣突然不知道去哪了。

“知道了。”悶悶應了聲，“我會努力點，不讓生氣。”

寬敞的大廳里坐滿了人，著華服者有之，諂逢迎者亦有之。不同往年只有幾個世伯家的人，在座的大部分人姜稚月都不上名字。

老太太穿著長款旗袍，歲月在臉上留下的痕跡寬容，眼角下耷的弧度看起來格外慈祥。

聽見開門聲，款款走過來，目在孫子臉上停留，挽住姜別的手牽他進門，連余都不舍得施舍給旁邊的人。

姜稚月扯角，習慣了這種對待，久而久之也不覺得諷刺不忿了。

不想多留，趁大家不注意跑上樓，準備等到開飯的時候再下去。

免得被當話題中心點，免得被所有人用憐憫的目打量。

直到下午，大廳里嗡鬧的聲音才散去，留下的都是相的人，姜別上樓在拐角的客房找到，怕弄被褥，小姑娘平整躺在床上，睡得正沉。

姜別本想溫醒，但手揮下去的那秒，他又轉變了心意。

出兩手指頭住孩的腮幫，打算用這種暴的放式貫徹他人設的一貫作風。

姜稚月猛地掙扎一下。

坐直，拉兩下頭發，“姜別你是不是人！”

突然意識到什麼，揪住頭發的兩手指頓住，姜稚月回頭看了眼帽子，非常艱難地認清一個事實：人是起來了，但帽子有點不聽從指揮。

所以的滿頭翠綠，被姜別看了個一清二楚。

姜稚月小心翼翼抬起眼皮，捕捉到他眼底閃過的錯愕，對方眨眨眼，難以相信的表。

姜別臉沉可怕：“是我盲了，還是你染頭了？”

作為今天唯一能依靠的人，姜稚月不能惹姜別生氣，輕他的膛幫忙順氣，話語篤定回復道：“哥哥，一定是你盲了！”

姜別不吭聲，用凌遲般的視線上下打量。

姜稚月慢騰騰回手，快速戴上帽子跑下床，生怕這張床會為此生歸去的地方。

死在床上，傳出去多不好聽。

姜別沒對怎麼樣，反倒冷靜走向書櫥，拉開屜尋找里面有沒有膠水，想要幫把帽子粘一點。

飯桌上的人見一對兄妹一前一后下樓，后面的小姑娘還戴著帽子，一個小朋友拉住媽媽的手好奇詢問姐姐為什麼不摘帽子。

姜稚月剛落座，一眾人便看過來。對面的姜老太太不甚在意，筷給小孩兒夾菜：“不要在意這些不重要的，小寶多吃菜才能長得高。”

這些，不重要的。說得是的帽子，還是這個人。

其他人以為老太太不拘小節，對小輩寬容，只有姜稚月聽出話里的真正意思。

眼眶發，強忍住久違的緒低頭吃菜。

不是都習慣了嗎，那些冷眼，漠視，以及像對待流浪狗一樣的晴不定。

以為自己已經麻木了。

姜稚月吸了吸鼻子，轉頭看見母親遞過來詢問的眼神，搖搖頭出一個笑，將頭垂得更低了。

幾個小孩兒吃得，小男孩更是頑皮，商量著怎麼搞事。

姜稚月沒料到他們會把注意打到自己上，問不摘帽子的小孩兒拽住的角。

不等開口詢問，另一個小男孩從左邊直接拽下的帽子。

小男孩睜大眼：“哇，姐姐的頭發是綠的！”

“……”

所有人的視線重新聚焦在上，準確來說是那頭翠綠的頭發上。

敞亮的大廳雀無聲，吵鬧的小男孩也懂得察言觀，所有的聲音頓時消湮在無盡頭的沉默中。

姜老太太臉上的笑消失，將筷子撂在桌上。

父母面面相覷，最后姜母出來打圓場：“小稚，是要參加節目才染綠的頭發嗎？”

姜稚月看了父母一眼，對方出不贊同的表。此時，應該就坡下驢把這一切當玩笑，當迫不得已。

但是，就算這樣說了，就會不生氣嗎？

然而出乎想象，對面的老人重新掛上笑容，“緣真是個奇妙的東西，這孩子不隨姜家，劍走偏鋒的厲害，讓你們見笑了。”

姜稚月高懸的心咚的一聲沉谷底。

姜別從桌子底下握住的手腕，側目溫和問：“最近的金秋藝節，你參加了？”

姜稚月下意識掙被握住的手腕，所有人都在拼命地告誡不要惹生氣，父母是這樣，姜別也是這樣。

一點必要都沒有。

姜稚月翕，抬起頭時斂去外的神，“不是為了參加節目。”

攥住手腕的力道終于松開，姜別薄拉出一道直線。

“我覺得綠好看，”姜稚月將發頂乍起的兩頭發平，細的聲音帶了些質疑，“你們覺得不好看嗎？”

久久無人回應，泄氣地垂下肩膀，自言自語道：“那也沒辦法，我覺得好看就行。”

說完，最后的勇氣用，甚至沒敢去看姜別的臉，低著頭離開餐廳。

庭院中新換了綠植，冬季生長的植蔥郁茂盛。

姜稚月跑出大門，后傳來低促的腳步聲，姜別快走幾步攔住，“為什麼非得這樣？”

姜稚月積攢的怒意要把的理智全部吞沒，記得答應過他什麼，也知道該怎麼做。

但就是，忍不住想發泄。

“我就是想惹生氣。”姜稚月眼眶通紅，一想起今天聽到的那些話，想起過去十幾年遭的冷眼，制的緒突然崩潰，“哥哥……我不是沒有努力過。”

只不過，失敗了而已。

十二歲那年的平安夜，學校發給每個人一顆平安果。小心翼翼放在書包里拿回家，將它洗干凈，然后用水果刀削皮。

把自己能拿出最好的心意捧到面前。

以為能如愿以償，讓所有人開心。

結果卻是，切好的蘋果被人掃落在地，連帶鼓起的勇氣，一并打碎。

-宮*中*號 *小*酒*札*記

當晚，姜稚月發燒了。昏頭腦漲趴在床上，幾個舍友睡得很沉，不想打擾們。緒逐漸穩定后，想給哥哥道歉，但每次打開聊天對話框都無從開口。

最后，找到另一個人。

賀隨收到姜稚月的消息是凌晨十二點，字里行間著小心翼翼，問姜別現在有沒有回宿舍，又問他看起來高不高興。

賀隨抬頭看向空的床鋪，很顯然，他只能給第一個問題的答案。

姜稚月意識不清，難得要命，跑到臺關上門，開語音條給夜不歸宿，肯定在某個角落生氣的哥哥發消息。

[哥哥我知道錯了，我下次不會這樣了。]

[我遭到報應了，你聽我都發燒了，再不原諒我，你就是豬。]

“……”

另一端，空無人的宿舍響起孩委屈低啞的聲音。

賀隨扔掉手中的筆，言簡意賅回復：【下樓，我送你去醫院。】

作者有話要說： 賀隨：拿出小本本記下來，朋友喜歡耳，不喜歡。

記下來，全部記下來。大舅子的賬也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