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陳浩東的眼睛，手一退到傘外，雨大得就像一盆水從頭頂直接澆下來一樣，一個心涼。

雨傘再次罩住腦袋，陳浩東有些厭惡地對我說：“躲個屁，再躲我睡你。”

我肩膀一，像顆釘子似的杵著不敢再。

“他不把你甩了麼，留這當木頭？跟我走。”陳浩東手一，直接把我裹進他懷裡。

我心裡一沉，原來真的和王悅講的一樣，大家都覺得我和沈寰九是那種見不得的關係。

我低著頭，結結地說：“陳，陳……”

“陳什麼陳，到那給你弄飯吃，比你淋雨強。”陳浩東手臂一收，比姐夫摟我那回還要。

傘下狹隘的距離變得曖昧不堪。陳浩東的朋友們跟在後頭，時不時會損上幾句，陳浩東都沒有在理會。

而我即使心裡不願意，還是抵不過骨子裡的懦弱被一羣本不絡的人帶到了ktv的包房。

陳浩東點了外賣小龍蝦，他們喝酒我吃飯，完了纔開始唱歌。

線暗得讓人不安，我坐在最角落的位置，手裡拽著手機一遍遍撥下沈寰九的號碼，結果卻都一樣。難道，我就像垃圾一樣被丟棄了嗎？

我把手機放下，擡眼時看見了陳浩東，比起他的那羣朋友他顯然安靜很多。兀自翹著二郎，時不時往裡丟兩顆花生米，喝點啤酒，不怎麼搭理人。

“小矮子，是不是瞧上我們家浩東了？瞧上就和我說，我給你牽線。”突然有隻手搭在我肩膀上，這隻手的手腕上有六個煙疤和紋。

我僵著子，輕輕發抖說：“我沒有。”

他一聽，拿起手裡的話題喊：“浩東，小矮子說不喜歡你。”

我的臉立刻漲紅，沒想到這人會這麼做。

陳浩東一眼瞥過來，著張臉說：“誰要喜歡。”

“那你把小矮子弄來做什麼？給人又給打傘又給飯吃的，活菩薩了你？”有人調笑起來。

陳浩東拿起酒杯喝了口酒，沒說話。

後來他的朋友們一個個坐到我邊全著我喝酒，我說了不會喝，可他們都不信。僵持到最後，有個脾氣不好的一隻杯子摔我腳邊，罵了句：“酒也不喝，歌也不唱，你孃的什麼意思？”

杯子劃破了我的腳踝，但我並不敢吭聲。罵人的就是說我要和陳浩東睡只到腹那人，特損。

在這一羣人中他年紀最大，看著歲數和姐夫差不多，肩膀上還有一條很大很大的龍，一看就知道是不好惹的。

我心跳越來越快，如果時間可以倒流，我想一定在陳浩東給我撐傘的時候就堅決不過來。可時間從來不會倒流，和扶稻的死一樣無法挽回。

除了沉默，我學不會應付。

“矮就算了，還和個啞似的，和你說話聽沒聽見？”那人揚起手就要揍我。

我窩囊地抱住腦袋，可那人並沒有打下來，我還聽到他‘哎呦’了一聲。

睜開眼就瞧見那人著自個兒的後腦勺，腳邊還滾著原先在果盤裡的紅李子。

陳浩東慵懶站起來走到我邊坐下衝他們說：“自己玩去。”

有人看熱鬧不嫌事多笑得歡，也有人假意罵他重輕友，但事後還是會和他杯喝酒。這一刻我就意識到，陳浩東不是一般的高中生。

陳浩東坐我邊後那羣人再沒來擾我，他是繼姐夫後第二個莫名讓我到安全的人。

很長一段時間我們各自沉默，他一杯一杯喝著酒，我也不知道是哪筋搭錯了，突然小聲地問他：“酒，好喝嗎？”

陳浩東的眼神瞥過來，裡冷哼了聲：“你沒長？”

我的眼神從他臉上移到那隻從未過的酒杯上，不由自主地拿起來瞇了一口。這種酒味在姐夫上也有過，令我不由到悉。

想到姐夫，想到昨天意外的脣部接，臉狠狠熱起來，揚手就把杯中剩下的酒全乾進肚子裡，喝完又自己倒了一杯。

陳浩東輕輕咳嗽了聲問我要不要玩骰子，我說不知道怎麼玩，他就和我比大小，輸的喝酒，隨便喝多。

那天我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會和陳浩東一起放縱起來。或許是姐夫沒有出現，又或許是我太寂寞了，可我的寂寞只是因爲一個不可能的人。

喝的有些迷糊時，陳浩東說：“別再喝了，要不現在我送你回家。你住哪？”

聽到這句，我失控地撲騰到桌上哭個淚人兒：“陳浩東，我沒地方去。”

陳浩東不像今早上一樣給我遞紙巾，兇了句：“屁大點事就哭哭啼啼，除了眼睛疼，還能有什麼用。”

我的哭聲在那一剎那戛然而止，支起腦袋歪頭看著他。他手過來，魯地給我了幾把眼淚，很是嫌棄地說：“再敢哭我真睡你。”

我沉默了。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打斷我和陳浩東短暫而又別樣的對視。

我慌不迭地去手機，沒想到陳浩東卻奪去，他盯著屏幕看了會，丟給我時裡還怪氣說了句：“九哥？扶三歲，還說沒地兒可去，逗我呢？”

我心頭一沉，悄悄改了沈寰九的電話備註是今天早上的事，從姐夫到九哥，何嘗不是一種深重的罪孽。

我接下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悉而低沉。

“在哪？”

我膽怯地報下地址，讓沈寰九到了給我打電話，到時候我再出去。他沒回應我的話，直接將通話切斷。

我的心頭似小鹿撞也只能靜等他的出現，而陳浩東再不和我說話。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包間門被推開，一個如是喬木的影在站在門邊。

沈寰九穿著一深藍的西服，從頭到腳都彰顯著緻與整潔。

他的到來似乎讓包間裡其餘幾個不明原因的男人開始不悅了。

“你誰？誰孃的讓你進的？”之前摔杯子的男人是第一個跳起來發飆的。

沈寰九面無表，眼神始終捕捉著我。

我被盯得骨悚然。

沈寰九闊步向我走來，高大的軀立在我面前，他的眼神從我臉上移開，落到酒杯上，落到我邊，隨之而來的是一個將我拉起的蠻力。

沒有過多的語言，沈寰九隻丟我句：“三歲，我們回家。”

陳浩東自顧自拿起酒杯喝酒，不向朋友解釋沈寰九是誰，也不阻止我離開。可他的朋友們卻一個個圍過來攔住去路，順便還衝陳浩東說：“這貨誰？瞧著不像家長。浩東，該不會跟你搶人來的？”

我心頭一驚，忙向了陳浩東，希他能解釋幾句，結果卻出乎我意料。

陳浩東年紀小，氣勢一點都不小。他緩慢站起來，雖說比沈寰九矮了六七公分，可眼神卻很有殺傷力。

“是和我搶人，哥幾個說怎麼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