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全球大進化

幾萬人的隊伍稀稀拉拉地綿延了數公里，一路上不停地有一小眾一小眾的人到各種各樣的攻擊，死傷不斷。還好他們人數多，很多看到這個規模的人類，也不會貿然攻擊，所以除了嚴寒和蚊災，還沒有出現更大規模的傷亡。

他們計劃的路線是走滬昆高速，途徑貴州、重慶、湖北、河南、河北，最後到達北京。之所有要沿著高速走，是因為在失去了衛星導航的況下，高速是僅剩的還能勉強被辨認出來的路，而且相對於一不小心扎進雲貴地界深不可測的原始森林，順著人為修葺的路走，顯然更安全一些。

此去兩千七百多公里，哪怕是不眠不休的走，也要走上一個月，他們這才走了不到兩百公里，剛過曲靖，就已經死了四千多人，而且剩下的各個面黃瘦，如同行走。

叢夏這才知道，為什麼昆明七百多萬人口，肯跟著他們走的，只有四萬多，哪怕是軍隊，也有至一半都駐留在了昆明，這一路的艱辛，是用想像已經無法涵蓋。他們心中僅剩的希，就是對北京的幻想，他們幻想首都有新鮮的食，乾淨的水，還有溫暖的被褥，希是支撐他們拖著疲倦的雙走下去的唯一力量。

天壁看了看高速路上歪倒在地、銹跡斑斑的路牌，拿出地圖比對了一下，「已經進貴州地界了。」

叢夏坐倒在地，疲倦地敲著自己的，「這可真是長征啊。」

到了中午日頭最烈的時候，所有人都停下了腳步休息，還有力和能力的人，進高速路兩邊的樹林裡打獵。

柳羽喝了口水，「咱們找個地方把東西吃了吧。」

叢夏一聽到吃的，來了點神，三人也下了高速，往林子裡走去，挑了個每個人的地方坐下了，打算用一番。

這時候能吃到一口人工加工的香腸，簡直是天堂般的。

柳羽得意地從包裡掏出一袋真空包裝的香腸，還是正宗的秋林紅腸，一袋裡有兩，看上去人，叢夏口水立刻氾濫了。

柳羽道：「他們給了我兩袋，夠咱們吃兩天的，」

叢夏跟小哈狗一樣猛點頭，眼睛盯著香腸就移不開了。

柳羽挑釁地看著天壁，「喂，等我們吃完了你才能吃。」

天壁瞥了他一眼，沒搭理他。

叢夏看了柳羽一眼，眼中帶著懇求。

柳羽撇了撇，「看你那點兒出息，著你家兵哥哥比著你還難是吧。我開玩笑的，我吃一口解解饞就行了，我又不。」

叢夏眉開眼笑，「柳哥，你太帥了。」

柳羽哼笑一聲，撕開包裝，掰下小半塊扔進了裡，滿足地閉上了眼睛，品味著舌尖那鮮的味道，剩下的全扔給了叢夏。

叢夏迫不及待地把那完整的給了天壁，「媽呀，太香了，兵哥你快吃。」

天壁接過紅腸，一口一口吃了起來。

三人昨天剛飽餐一頓，現在還不至於到抓狂，所以吃得都還算有人樣，只是他們對食的慾隨著每天惡劣的環境與日俱增，哪怕全吞進肚子裡了也依然無法滿足。

不過，他們已經比隊伍裡的大部分人幸福太多了，起碼每天還能吃上一頓。

三人回到隊伍裡的時候，又到了那個帶著邊牧的中年男人，他活得依然非常滋潤，自己坐在邊牧上，連路都不用走，旁邊跟著兩個高挑漂亮的姑娘，這樣的孩子在一個月，恐怕正眼也不會看一個平庸的中年男人一眼，可現在邊牧的主人儼然了土皇帝。

這樣因為帶著變異寵而一路食無憂的人，在隊伍裡大概有四五個，是周圍所有人結的對象。

就連叢夏都羨慕不已，「如果有機會，咱們撿個貓狗什麼的養養吧。」

天壁道：「沒那麼容易，沒變異的或者太小的早被其他東西吃了，變異的也不會認你當主人。」

柳羽訕訕道：「是啊，而且就算你巧撿到一隻能從小培養的崽，萬一它不變異呢，只是條普通的貓狗呢，你不僅不能把它吃了果腹，還要多供它一口飯，你覺得現在有幾個人能做到？」

叢夏歎了口氣，他當然也只是說說而已，能夠得到一隻忠誠的變異寵，是萬里挑一的幸運。

走了一下午，兩邊的樹木葉林越來越茂，高速路的痕跡已經非常模糊，只能通過指南針和腳下的水泥石塊判斷路的方向，抬頭去，他們本就是在大森林裡穿行。

他們力較好，漸漸地就走到了隊伍的前面，能聽到軍隊擴音的聲音，提醒他們一定要跟前人，不要迷路。

接近黃昏的時候，森林裡毫無預兆地起了霧，夕的餘暉被越見濃厚的霧所遮擋，能見度開始下降。

天壁道：「趕找找那個視力變異的人，快。」

三人不敢走遠，只能在附近搜索，然而人太多了，那人早就不知道在何方了。

他們挨著對方，如果真的在森林裡走散了，恐怕很難再見到對方了。

天壁對柳羽說：「喂，如果真的走散了，你就發出臭味，我們就以你為中心集合。」

柳羽怒吼道：「去你媽的。」他雖然惱火，卻也知道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這個霧來得太快了，非常不正常，而且附近肯定有水源。

擴音的聲音在他們前方響起，「大家別走了，原地休息，等霧過去！聽好了，不要走，告訴後面的人不要再走了！」

三人背靠著背，原地坐了下來，心神都繃得的。

他們心底都有不好的預。

霧氣越來越重，叢夏轉過頭去，都看不清天壁的臉，他到柳羽的呼吸有些急促。

「柳哥，你沒事吧？」柳羽怎麼比他還張？

「我跟你說過，我和劇組當初在原始森林裡呆了十天。」柳羽的聲音中出一恐懼。

叢夏道：「是。」

「我經歷過一次大霧。」

叢夏輕聲道：「霧裡，有什麼？」

「什麼都可能有。」柳羽低聲道：「那場大霧之後，我們徹底走散了，我再也沒見過其他人。」

叢夏心裡更張了，但是歷經的危險多了，他的心智也變得強大了不，儘管害怕，卻一點都沒有慌。

天壁突然在他耳邊低聲道：「嘗試集中到眼睛。」

叢夏眼前一亮，立刻明白了天壁的意思。

柳羽則古怪地看了他們一眼。

叢夏調裡的無屬能量，往雙眼循環，他到眼睛微微發熱，酸得有些想流淚，在那陣酸意過後，他到眼睛慢慢變得清明了起來，原本被重重濃霧遮蔽的空間，突然顯出了一些晃的影子。

他的視力真的在提升！

叢夏興地了天壁的手，用眼神示意他有用。

天壁點點頭，「注意周圍。」

叢夏雙目的能見度瞬間提高了很多，但也只是能看到周圍模糊的人影、樹影，他還想嘗試著讓自己的聽覺變得更加靈敏，只是他無法那麼嫻地控制的能量，幾次想要集中到聽覺上，能量的流就徹底了。

無奈之下，他只好關注與視力的暫時提高。

就在這樣抑的環境下，人群安靜地在原地呆了五六分鐘，突然，他們耳邊傳來了蛙類的聲音。

由遠及近，越來越大，呱呱，呱呱，響個不停，原本只是一個方向傳來，最後四面八方都是那令人膽寒的聲音，像一把尖刀一樣，刺進人民脆弱的神經。

就在這時，離他們不算太遠的地方傳來了人的尖。

「什麼！什麼東西！怪！啊——」

眾人頓時了起來，慌不擇路地往離那聲音相反的方向跑，結果尖聲又從別的地方響了起來，有什麼沉重的東西跑了起來，整個樹林都隨著它的作。

「大家別跑！別跑！」擴音喇叭的聲音急躁地響起，接著，機關鎗憤怒的嘶吼聲掩蓋了一切的聲音。

三人都覺到了巨大的能量波，從各個方向，沒錯，各個方向，而且無法估計數量。

他們圍著一棵樹，背靠著背，一不。青蛙是半瞎子，只能看見運的，這個時候跑，只是送死。

天壁對叢夏說：「會用槍了嗎？」

叢夏咬著牙，「會。」他握著手裡的槍，抖著平舉在前，明亮的眼睛僅僅盯著前方。

天壁的聲音如水一般沉著冷靜，他道：「把手放下，不然東西還沒來，你手先酸了。」

叢夏深吸了好幾口氣，那呱呱呱呱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集中，憑那音量，就可以想像發出這聲音的玩意兒的型。

他小的時候最喜歡在田間菜地裡玩兒，尤其喜歡聽青蛙此起彼伏的聲，他從來沒想到，年記憶中大自然的聲音，會變催命的魔咒。

只要不就可以了，只要不就可以了。

叢夏在心裡反覆對自己說。

一隻巨大的影子終於過濃霧，出現在了叢夏的視線裡，那影子在原地停留了很久，才一躍而起，跳到了離他們不足五米的地方，那躍起的高度，至在六七米以上，落地時整個地面都在震。

叢夏嚥了口口水，以他的視力，已經完全能看見這隻怪的全貌。

一隻高五米，重達十幾噸的巨型青蛙，那鼓鼓的紅的大眼睛有人的腦袋那麼大，雪白的下頜一下一下地鼓著，發出咕咕的聲音，暗綠的皺皮上長滿了拳頭大小的疙瘩，看上去又厚又噁心，壯的四肢充滿了發力。

青蛙的舌長大約是長的二到三分之一，也就是說這只青蛙的舌頭長度至在六米以上，如果它的速度沒有因為型過大而減慢的話……不，即使它的速度減慢了，他們的速度也不可能比它那條靈活的舌頭還快。

只要不，對，只要不……

三人額上的汗如瀑布般往下流，下盤已經僵，卻一不敢。

沒有人敢正面挑戰這隻大青蛙，他們只希它趕走。

只是那青蛙紅如玻璃球的大眼睛一隻盯著他們的方向，骨溜溜地轉著。

一隻蛙和三個人，就那麼遠地靜立了足足三分鐘。

就在他們都放心地以為那青蛙真的看不見他們的時候，叢夏的視覺神經突然高速工作了起來，因為他比天壁和柳羽都更快地發現，那只青蛙正在張開。

態視力的提升讓他能夠勉強捕捉到青蛙張的作，那作就好像分解圖一樣一幅幅地出現在他腦海中。然後，即使他看到了，他的神經反應速度卻遠遠跟不上他的視力。

當叢夏從那青蛙黑的口腔深看到一條彈出來的紅的條狀舌的時候，他才來得及大吼一聲：「它進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