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辣手摧花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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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世安說可以為所為，但蘇唐並不敢輕舉妄，畢竟福瑞院裡還住著個老太太。

雖然老太太早先有過「你在，你便是規矩」的震人之言，但保守起見，在手收拾西苑之前，還得問問老人家的意思。

蘇唐綰了個簡便的髻，換了藏青的裳——這裳最顯沉穩，再配上洶洶氣勢，最適合這種人的場面。

只是在出門的時候，蘇唐看了下外邊的日頭，突然想起來下午還要去辦手續，眼下府中有事，是沒法出去了，想了想，便讓喜鵲坐著馬車拿著銀子出去找小莫，讓小莫全權理。

把一切代清楚後，看著喜鵲離開，蘇唐便前往福瑞院。只是剛進院門，還沒進屋，就見錦繡笑著從裡邊走出來。

「可在？」蘇唐問道。

錦繡回道：「老夫人不適，已經睡下，夫人還是改日再來。」

蘇唐著笑得和藹親切的錦繡，心思微，這老太太子不適的還真是時候。

錦繡打量著蘇唐的神，見不喜不怒看不出什麼，便又按照老太太的吩咐說道：「老夫人說了，這一病估計又要有些時候才好，這府中上下還有勞夫人打點了。」

蘇唐一笑，心中有數了。老太太，您可真是高啊，眼看著府中大卻不聞不問，是自恃輩分還是顧忌西苑份？就這麼三言兩語的把自己撇開，然後把人當槍使，厲害！

不過，嗯，反正為人為己，也要收拾如意的，也就不介意被你們祖孫倆利用那麼一下了。

蘇唐出了門，便帶著人直向西苑。

如意回到留韻院後就開始眼皮直跳，命人去廚房拿燕窩也被回了一句「沒有」，這讓更是不安。

咬著坐在椅子裡，腦子裡飛快的盤算著，覺到臉頰上的痛時，又對蘇唐生出了無比的怨恨——長這麼大，還從沒人敢這麼對待，得告訴皇上去，讓他為我做主！

吉祥早被宋世安沉的臉嚇破了膽，也沒如意想的那麼樂觀，此時坐立不安著，慌張道：「現在該怎麼辦啊，將軍那麼疼小宣子，現在小宣子掉進湖裡還昏迷不醒……」

「是啊，如意姐姐，你還把宣子的世說出來，如果被將軍知道，該怎麼辦？」如詩也附和道，的臉上又是埋怨之又是惱怒之，埋怨的是被連累掉進了湖中，惱的是掉進湖裡的狼狽不堪被眾人看了個完全，而更可氣的是，偏偏將軍又一眼都沒瞧，甚至喊了半天「救命」也沒見他手來救，只救了個夫人就走了，真是氣死人了氣死人了！

如詩越想越難，瞥見如畫閒閒的喝茶，想著在湖裡都不管自己死活只顧著把蘇唐托上去，這火就更旺了，隨手拿了個茶蓋就往如畫頭上砸去，「你個小賤人，吃裡外趨炎附勢的東西！」

如畫猛的被砸中額頭，痛呼一聲，而後捂著額頭，目銳利的盯著如詩，卻抿直了一句話都不說。

如詩被憤怒又冰冷的目盯得有些發怵，還想再罵幾句壯聲勢，卻被如意喝阻。

「吵什麼！慌什麼！」如意嫌惡的看了一眼如畫，又朝其餘兩人說道，「宣子是自己掉進湖裡的，是他不小心能怪我們？再說了，他的世是事實，我不過就是實話實說罷了，又沒誰說不能說，能怪我？還有你們，我說把這事告訴宣子挑撥那個蘇唐，你們不是連連贊同麼，現在怎麼又反過來數落我了？」

見兩人不吭聲了，又道：「你們真是大驚小怪，我們是皇上賜下來的，有皇上給咱們撐腰呢，別說我們沒做錯什麼，就算做錯了，老夫人跟將軍都不敢把我們怎……」

話到這裡都戛然而止了，因為看到門口，蘇唐正神不善的一步步走進來，而的後，是一眾丫鬟婆子。

門口的丫鬟見著想要攔阻，卻被一個大力婆子一把推到了邊上。

西苑四見狀，都站了起來，三眼神各有慌，如畫只盯著蘇唐，從其凌厲的目中，覺到了大雨將至，不由有些憂心的看著其餘三人。

蘇唐掃了一眼屋中陳設，不由暗吸一口氣，居然比和禧院的還要奢華，真是要逆天了！再看看聞訊趕來的丫鬟婆子，好嘛，零零碎碎三十來人，比伺候的還要多！想及賬上那可憐的餘額，蘇唐有些咬牙切齒——銀子砸了這幾個蛇蠍心腸的人，還不如砸水聽個撲通聲！

蘇唐沉著臉，目看過四人，而後輕輕一笑，道：「這院子不錯，我很喜歡，以後隔三差五的過來住住也好。」

如意聞言，面一變，「你什麼意思！」

蘇唐笑若春風卻目冷如寒冬，「什麼意思？呵，就是希妹妹你挪個地方。」

如意自然是不捨這金玉窩，卻也不敢直言，只問：「挪去哪？」

蘇唐笑道：「不遠，前邊的靜室就是個好地方。」

靜室，上次宣子面壁思過的地方。庭小屋陋，偏於一隅，人跡罕至，並且冬冷夏暖，實在不是個理想的居所。

如意這幾個月對將軍府得，如何不知，聞言面一變，「我不去那地方。」

「為什麼？」蘇唐問著，臉上的笑意表明著好像在聽一個有趣的事。

「那地方不是人住的！我才不要去住！」如意大聲道。

「哦？不是人住的地方？「蘇唐挑眉，一笑，「那不正適合你麼？」

「你！」如意氣得直哆嗦，而後甩手坐下，「我不搬！」

說著不屑的看了蘇唐一眼——我要不想搬，你能奈我何！

本來因為上午的事，雖然在其他三人面前表現的一無所畏，但心裡還有些忐忑，剛才看著蘇唐氣勢洶洶的進門，更是心驚，可等了半天，只看到蘇唐和風細雨的樣子，渾然不提那些事，便更加堅信蘇唐不會把怎麼樣，蘇唐過來無非就是挑刺想要鬧事，只要穩住，蘇唐是絕對不敢胡來的！

而很顯然，如意本不瞭解面前這位笑得和氣的人。

蘇唐將的不屑盡收眼底，而後冷冷一笑，「妹妹定是怕麻煩，也罷，姐姐就累一點幫妹妹一把吧！」說著對跟來的一眾丫鬟婆子道，「還不給如意姑娘收拾東西！」

看著如意難以置信的眼神，又補了一句，「記得只把屬於如意姑娘的東西收拾出來就可以了。」

從宮裡帶出什麼，就收拾什麼吧！

看著婆子丫鬟就要衝進裡屋，西苑裡眾人變，

如意慌張起，厲聲道：「我是皇上的人，我看誰敢進去！」

一語驚醒夢中人，丫鬟婆子聽著這話，紛紛頓住腳步，當真不敢再，面面相覷著，或者瞄著蘇唐，神都有些不自然——們雖是和禧院裡的人，但也不敢得罪西苑裡的人，畢竟如意等四位是從宮裡出來的，連老夫人和將軍都一直敬而遠之，們做下人的又怎麼敢放肆？如果鬧大了，驚了皇上，們哪有好果子吃……

蘇唐看著跟來的這些人的神，微微搖了搖頭——看來自己的威信實在是得可憐啊。

西苑裡的丫鬟婆子看著們示弱，不由直了腰，擺出了攔阻的架勢，而如意臉上更是掛著得意的笑容。

吉祥和如詩看著這場面，也漸漸寬下心，看來這位新夫人也就這點本事了。

只有如畫眉頭還蹙著，預著，蘇唐這人，沒這麼簡單。

蘇唐當然不簡單，只見瞇眼一笑，上前幾步走到如意跟前，而後一把揪住的襟，惡狠狠道：「你再說一遍！」

你們都不敢得罪人，那老娘只好自己手了！收拾完了們，再來整頓你們！

蘇唐材高挑又威勢十足，如意小又被揪著，於是如意看著近在咫尺的蘇唐，只覺大山頂，想及上午那清脆的一掌，臉上又開始火辣辣的疼起來，強忍住驚慌道：「你要幹什麼！我是皇上的人，你不能這麼對我！」

而後只聽又一聲「啪」的脆響，蘇唐的一掌又重重的煽在了雕玉琢的臉上。

「這一掌，打得是你不知廉恥！」蘇唐喝道，「你已被皇上賜下，就是我將軍府的人，就是將軍的人，你居然還有臉口口聲聲的說是皇上的人，你讓將軍何以堪！你讓整個將軍府臉面何存！難不你是想讓他們君臣不和，想讓我大頌國不寧麼！」

「我……」這一頂頂大帽子扣下來，如意被訓斥的啞口無言，大驚失。

半晌後，回過神來，反駁道：「你既知道我是皇上賜下來的，如何敢這麼放肆！」

蘇唐湊近，瞇眼，「我放肆？」

如意看著微微舉起的右手，慌忙後退。

蘇唐冷笑一聲，反問道：「那麼如意姑娘麻煩你告訴我，我是怎麼個放肆法？是目無尊長如你呢，還是不知天高地厚如你呢？還是沒有自知之明如你呢？」

見如意氣得直哼哼，蘇唐繼續道：「是，你是皇上賜下來的，可是那又怎樣！難道你以為憑借這個你就可以在將軍府裡胡作非為嘛！你在背後詆毀主人，胡編造挑撥離間，使的家宅不寧險先出了人命，哼，就憑這一點，老娘就可以狠狠收拾你！」

「皇上不會允許你這麼對我的！你這是對皇上不敬！」如意吼道。

蘇唐搖頭，歎氣，「如意啊如意，你還真以為自己很了不得啊。如果皇上真的看重你，那又怎麼會把你賜給將軍呢！」

此話一出，如意臉刷白。

蘇唐繼續道：「做人吶別把自己太當回事了！你這麼囂張放肆，不過就是自以為是，以為有皇上給你撐腰，別人都不敢把你怎麼樣！可你想過沒有，就算皇上當真寵你，但我收拾你了，難道他為了一個你，會對我這個正牌的將軍夫人如何？別忘了，這門親還是皇上他給指的呢！」

如意已快站不住了。是啊，這門親還是皇上指的，當初鬧騰的再厲害，想讓皇上下旨令將軍娶，可結果皇上沒應，說是八字不和將軍不肯，之後沒過多久，皇上就指了個平城蘇唐！說到底，在皇上的心中，的份量是不及將軍的，那皇上又怎麼會為了找將軍夫人麻煩呢！

「還有，你們是皇上賜下來的，可是據我所知，皇上只說『賜四位人』，可沒指明你們是什麼份啊！那麼你們被怎麼安排，就全憑將軍高興，而如今，將軍讓我理這事，那也就是看我高興不高興了！」為所為什麼的，要的就是這句話啊！

蘇唐看著如意，的笑了，「我要高興，隨便抬你們為姨娘小妾可以，我要不高興，把你們當丫鬟使喚也無不可！」

如意想著那些低等丫鬟做的事，只覺心越來越寒，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蘇唐很滿意，坐下後，慢悠悠的開口繼續說：「之前，老太太跟將軍念在皇上的面上對你們以禮相待，你們倒好，還真越來越把自己當回事了！我嫁將軍府，雖然知道你三番兩次找我麻煩，可只想著和睦相各自相安，也就不跟你們計較！可你啊，真是見好不知收死不知悔改！這不是找死麼！」

如意聞言，抬頭，「你想怎樣？！」

「我不想怎樣，就是看中了這園子，想讓你挪個地罷了。」轉了一圈，蘇唐說回一開始的話題。

然而這時如意已囂張不起來了，蘇唐還是和風細雨，可是這個人說翻臉就翻臉，說打就打的！

如意後背，心生絕，然而不甘心，「我要去見將軍！我要去見老夫人！我要去見皇上！」

蘇唐看著那副模樣，心生厭煩，「皇上你能不能見著我不知道，不過將軍和老夫人，我琢磨著你是見不到了，將軍很忙，老夫人子不適閉門不見，所以啊，你有什麼事還是直接跟我說吧！」

「不要！」如意已經崩潰，蘇唐的一字一句化刀，一記記的紮在的心上，碎了所有的夢想，知道大勢已去，卻仍不死心，妄圖做著最後的掙扎。「我不要搬到靜室，我不要去！你把我送回宮吧！」

說著一把朝蘇唐跪下，「夫人，求你把我送回宮吧！」

搬到靜室儼然宮裡的冷宮，而按照將軍對的態度，知道這輩子再無被寵幸的機會，倒不如回到宮中，回到皇上邊！皇上年無知貪玩，只要哄著，一定會風再來的！

蘇唐看著哀求的模樣，卻是長歎一口氣，「如意啊如意，愚蠢沒關係，可愚蠢你這樣，實在是可笑了！皇上的妃子給大臣這賞賜，可你見過哪位皇上還把賞賜的東西要回來的，更何況還是一個人！就算將軍沒過你，你是完璧歸趙，可又有誰知道！難道你想讓皇上淪為天下人的笑柄？據我所知，皇上雖年，但還不至於昏庸至此！別說我不會把你送回去了，就算我把你送回去，宮裡也不會接納你！你醒醒吧！」

如意癱倒在地，眼淚爬滿臉頰，這一刻，是心如死灰。

是啊，想回去，也回不去了，就算皇上同意，皇太后也不會同意的！當初就是皇太后不喜歡自己，所以才讓皇上將賜給將軍的，哭了求了，也是無濟於事！

蘇唐看著淚流滿面絕的樣子一瞬心，但很快又冷了心——自作孽，不可活！

本來還以為是個聰明人，誰知竟是這麼愚蠢，真是太讓人失了！

「收拾東西去吧！」蘇唐挪開視線，對著那一群發愣的丫鬟婆子說道。

而那些人在蘇唐的好一通呵斥下，早就明白輕重，聰明一些的知道剛才的一遲疑肯定讓夫人心生不快，所以這次二話不說的就沖在了前頭。而西苑的那些下人也知道大勢已去，也就只乾站在那。

蘇唐冷眼看著這一切，然後轉頭對泣不聲的如意說道：「去靜室好好想想吧，你才十七歲吧，將來的路還長著呢……好自為之吧！」

看著如意被下人拖走，蘇唐著額頭有些頭疼。主謀解決了，還有兩個幫兇呢，甚至，還有那些見風使舵的，通風報信的！

而這時，滿室俱寂，數十個人站著，卻都是垂首而立，不敢發出半點聲響。

蘇唐一一掃過，最後在心中暗罵——丫的，每次來月事肚子都疼得死去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