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錄制，六位MC都很喜歡趙虞，紛紛跟留了聯系方式。一整天東奔西走攀爬跑跳，不比商演輕松，但五個孩并不能休息，因為明天們在另一個城市還有個演出，得提前過去。

對于現在上不上下不下的Shining Five來說，任何演出的曝度都很重要，人氣和都必須靠自己一場一場跳出來。

趙虞覺自己已經好久沒有好好口氣了。

們的第一張專輯已經全部制作完畢，最近正在陸陸續續拍MV。開年之后專輯上線，們就需要上各種音樂節目打歌，新專輯的團舞也要一遍遍排練，連睡覺的時間都被。

林之南以前開玩笑說其實是個機人，運轉二十四小時都不會累。現在趙虞還真希自己是，這樣就不會覺得累了。

臨近年底，再過幾天Shining Five就要開始進行路演循環，這也是剛出道時公司答應過的福利。但因為接踵而至的活太多，所以一直拖到現在。

最近積的等待漸漸有發的趨勢，公司也不敢再拖，把路演計劃提上了日程。

在這之前，Shining Five還有兩個音樂節要上。

這也是今年圈最后兩個音樂節了，都在同一天，而且在不同的城市。公司跟雙方都協調了時間，Shining Five第一個表演排在靠前的位置，結束之后就要立刻轉場。

時間安排上本來是完全來得及的，但沒想到候場的時候出了紕。

Shining Five妝都化好了，再過半小時就要上場，結果被告知的們的出場位置往后挪了一名。

像音樂節這種演出，每一個明星的表演時長最都是半小時起步。

往后這麼一挪，們下一個演出勢必就趕不上了。

因為只是小型音樂節，這次活經紀人并沒有跟來。只有兩個助理聽說此事后，立刻慌張地去找主辦方。

林秀熙把吃了一半的盒飯往垃圾桶一扔，問工作人員：“搶了我們出場位置的是誰？”

搶這個字用的很不客氣，工作人員只是個跑的，哆哆嗦嗦道：“是FLY。”

FLY是比們早出道半年的團，拿過最佳新人組合獎，但論人氣其實跟們不相上下，Shining Five的后勁兒反而要更強一些。

林秀熙冷笑道：“我當是誰，們也配踩在我們上面？”

話落，不由分說就要去理論。

是隊長，經紀人又不在邊，出了什麼問題自然都是拿主意。趙虞直覺不妙，以林秀熙養尊優的大小姐格，去了恐怕要鬧大，趕克里斯汀給經紀人打電話，讓公司立刻跟主辦方通，自己則追了上去。

找到人的時候，林秀熙果然已經跟對方吵起來了。

韓圈非常注重前后輩關系，哪怕只先出道了半年，對方也是們的前輩。林秀熙來勢洶洶，開口就沒用敬語，對方當然不會給好臉。

林秀熙怎麼可能把們放在眼里，這種小公司推出來的貧民團，也就是仗著運氣好拿了獎攢了點人氣。圈以來，什麼時候吃過這種虧，趙虞趕過去的時候，林秀熙都想手了。

趙虞把快失去理智的隊友拉回來安了兩句才轉道：“各位前輩抱歉，秀熙有些沖了。”

對面都冷冷的，為首的隊長冷笑道：“對前輩這麼不禮貌，真是欠教訓。還不讓給我們道歉？”

趙虞還是那副沉著淡定的樣子，微笑著說：“給你們道歉當然可以，但秀熙道歉之后，你們是不是也該跟我們道歉，并把出場順序還回來？畢竟搶別人的東西，并不那麼明正大，傳出去也有損面，對嗎，前輩？”

一來態度那麼好，FLY還以為很好欺負，現在被這麼一反擊，都咬牙切齒地瞪著。

趙虞笑起來：“實在沒必要搞這樣，不過出場順序而已，誰先誰后也影響不了各自的人氣。難道前輩是怕在我們后面出場，鎮不住被我們炸起來的舞臺嗎？”

“你！”

趙虞聳了下肩：“以前輩們的實力，應該不至于吧？當然，如果前輩們一定要搶先出場，那我們做后輩的禮讓就是了。”彎著角，笑得格外燦爛：“反正我們是可以鎮住前輩們的舞臺的。”

一副“哎呀沒關系既然你們怕那我們就讓讓你們”的表簡直快把FLY的員氣死了。

有人急匆匆推門進來，手里還拿著手機，遲疑道：“出場順序……”

FLY隊長看著趙虞咬牙切齒道：“我們不換了！按照原來的順序出場！”

趙虞朝對方甩了個wink：“那就多謝前輩了。”

說完，頭也不回地拽著林秀熙走了。

等經紀人打電話來理的時候，才發現這件事已經被解決了。

回去的路上趙虞才皺著眉對林秀熙道：“你太沖了，們畢竟是前輩。”

林秀熙冷笑一聲，一副輕蔑的表：“我給們臉了。”

子就這樣，畢竟是財團的千金，趙虞也不好再說什麼。好在事順利解決，們按照原計劃出場，沒有耽誤下一場的表演。

直到幾天之后，網上突然出來一段視頻。

很顯然是用手機拍的，Shining Five的員趙虞和FLY的員起了沖突，但視頻掐去了前后截，只留下趙虞嘲諷FLY鎮不住Shining Five的舞臺那一段，到趙虞一臉燦爛地說“反正我們是可以鎮住前輩們的舞臺的”就結束了。

視頻雖然看不大清楚正臉，但聽說的那些話，FLY的就氣得想手撕趙虞了。

網上罵戰瞬間發。

韓娛圈向來容不得藝人上有一黑點。趙虞以往形象太好，人間妖的稱號讓大家哪怕不是的，也愿意欣賞的值和實力。

這幾句話嚴格意義上講并不嚴重，可一個完的人上一旦有了一丁點不完的地方，就會被無限放大，遭至唾罵。

視頻出來的時候，Shining Five正在進行路演。

這種街頭式表演趙虞還是第一次經歷，雖然累，但也很有趣，能跟近距離互，像有種街頭藝人的奇妙，唱唱跳跳，玩得還開心的。

中場休息的時候，趙虞蹲在音箱旁邊調音量，剛才唱的時候覺得雜音太大，試試把音量調小一點會不會好。

后突然有人喊的名字。

趙虞毫無防備地回頭，在滿場尖聲中，一桶冰水朝潑來。

十二月的天氣已經很冷了。

夾雜著冰塊的涼水迎面潑來，澆了滿滿臉。

現場一片混，潑水的人被反應過來的保安迅速按在地上，林之南憤怒地沖過去踹了那人幾腳又被克里斯汀和Heya拉開。

整個現場，趙虞反而了最安靜的人。

像是還沒反應過來，呆呆站在原地，冰涼的水珠順著的頭發和下頜一滴一滴落，從的領流進。

小腹還著暖寶寶，因為今天是的生理期。

人群尖著怒罵著，有人在拍照，有人在拍視頻，趙虞就像被那一桶水潑傻了一樣，一不。

直到助理沖上來用服裹住，帶著迅速離開現場。

#趙虞街頭被潑水#很快上了中韓兩國的熱搜。

在視頻剛出來不久就發生這樣的事，想想也知道是誰家的干的。

虞人簡直殺人的心都有了，是撕已經緩解不了他們的憤怒和心疼。FLY的方賬號以及經紀公司全都炸了，韓國直接報警，并要求趙虞的經紀公司以人傷害起訴潑水那個人。

網上鬧翻了天，Shining Five的宿舍卻靜悄悄的。

趙虞回來就去換服洗了個熱水澡。

一桶冰水并沒有給帶來什麼實質傷害。沒有冒，也沒有痛經。還是好好的，仿佛今晚只是一場不起眼的鬧劇。

但一直沒說話。

從那桶水澆下來后，就再也沒說過話了。

洗完澡，躺上床，關了燈，睡覺。

有人輕輕推開了的門，看了兩眼，又退了出去。

樓下漸漸傳來爭吵，起先還著聲音，后面吵了起來，音量也高了起來。

趙虞聽到林之南激的聲音：“為什麼不能把完整視頻放出來？明明是們搶出場順序在先！秀熙跟們起沖突怎麼了？難道不是們的錯嗎？秀熙不尊重前輩的視頻不能曝，小虞就可以被這樣污蔑嗎？！你們只在乎秀熙的形象，不打算管小虞了是吧？！”

趙虞聽著，面無表拿起耳機戴上，把音樂音量開到了最大。

很久很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

馬不停蹄，疲憊不堪，連做夢都是舞臺。音樂聲震得耳朵嗡嗡作響，可覺得世界好清靜。

在黑暗中閉著眼，一下又一下地呼吸著。

不知道過去多久，空白的腦子里突然有道聲音在問：

趙虞，這麼久以來，你到底在做什麼啊？

你在做什麼啊？

遠離父母，異國他鄉，那麼辛苦，那麼拼命，累得快要死掉了。

你到底在做什麼啊……

那麼久以來，任由風雪傾盆都搖不了的信念，就在這一刻，輕輕碎開了。

……

第二天趙虞發起了高燒。

請醫生過來看了之后給打了針，又吃了退燒藥。林之南看著重新躺回去，輕輕的頭：“好好睡一覺吧，其他的都不用擔心。”

趙虞朝笑了下，又昏昏沉沉閉上眼。

林之南拳頭走出房門，拿出手機登陸了INS。

Shining Five的員林之南很快在社賬號上發文，言明那日趙虞跟FLY的沖突是因為FLY搶奪Shining Five出場順序在先。

將那天Shining Five有兩場不同城市的音樂節的況告訴網友，特意說明為了配合時間，公司和主辦方早在一個月之前就已經確定好了出場順序。然而就在上場前半小時，被告知出場順序后挪，由FLY頂替。

那天Shining Five的行程是可以查到的。

們確實在結束這個音樂節之后匆匆奔赴下一個城市，還拍到了五個孩在高鐵站飛奔趕時間的視頻。

如果被FLY調換功，那那天們肯定就趕不上表演了。

最后林之南重點強調，當天的休息室是有監控的，事真相如何，主辦方把監控發出來一看便知。

這一發聲，算是讓網友們終于了解到事的來龍去脈，之前質疑趙虞的聲音一下小了很多。畢竟如果是FLY有錯在先的話，去理論也很正常。

但依舊有部分網友覺得，你理論就理論，含沙影地諷刺就不對了。

公司這邊本來還在商討公關辦法，想在不公布完整視頻的況下把趙虞和林秀熙同時保下來。結果林之南這麼一手，直接打了他們的節奏。

公司氣得不行，但發都發了，現在都在要求公布完整監控，輿論力過大，公關部門只得把視頻公布出去。

林秀熙去找FLY理論的時候，FLY態度可不算好。

擺明了我就是要搶你的東西，你能拿我怎麼樣？

因為趙虞昨晚被潑水事件，已經導致群激，現在完整視頻一出，大家都看到要不是趙虞及時出現，兩方估計就打起來了。

在這樣的境下再去聽趙虞說的那些話，所有人都覺得完全都在理之中了。

之前公布的視頻掐頭去尾，只留下趙虞一個人，其心可誅，想也知道是誰出來的。

搶人家出場順序還污蔑人？什麼惡臭玩意兒？

就算林秀熙在視頻里態度也很惡劣，但人在氣頭上也能理解吧。就這樣的前輩，也確實沒什麼好尊敬的。

有公關引導，關于林秀熙的風向倒是控制下來，沒有造太大的影響。

事件反轉，FLY一下就被嘲諷辱罵的聲音淹沒了。

何況們的也不是第一次干這種極端的事，真相如何都不清楚就當場給趙虞潑水，真慶幸那只是水不是其他什麼東西。

Shining Five的員克里斯汀也在視頻公布后發了條INS，很晦地告訴大家趙虞因為昨晚的事已經生病發燒了。

心疼，圍觀的路人當然也很同，畢竟趙虞被潑水的視頻現在滿網都是，一不呆立在原地的樣子，看上去實在太可憐了。

群憤怒，最后FLY全團不得不公開道歉。

那個潑水的極端昨晚就被保安押送到了警察局，雖然經紀公司不可能真的起訴他，但警方教育是免不了了。

鬧了兩天的輿論事件總算解決，甚至Shining Five還因此漲了一波熱度，公司非常滿意。但是林之南擅自在社平臺上發表言論還是被公司嚴厲訓斥了一番，挨了罵出來后，還高興的。

戴好帽子口罩，去附近的超市買了些菜，回到宿舍后就哼著歌給趙虞煮吃的綠豆粥，又炒了兩道不太辣的川菜，然后敲門起來吃飯。

趙虞已經退燒了，只是看上去沒什麼神。

林之南本來以為聽到事圓滿解決會很高興，但只是低著頭吃飯，總是明亮的眼睛有些暗淡，淡淡說了句：“解決了就行。”

林之南突然覺得，虞虞好像有點不一樣了。

從自己第一次見到趙虞時，就像個永遠不會失去活力的小太一樣，眼里永遠充滿了斗志的芒，持續了這麼多年這麼多年，連都甘拜下風。

卻在此時此刻，找不到讓羨慕的那道了。

林之南憂心忡忡地問：“虞虞，你怎麼了？是不是還有哪不舒服？”

趙虞搖搖頭，吃完飯又回房休息了。

接下來幾天的行程都沒參加，Shining Five只有四人出席活。

的病已經好了，但就是不想去參加。

公司也似乎知道這次的打擊給造了很大的心理影，沒有迫什麼。

趙虞一個人呆在宿舍，了就外賣，困了就睡覺，其他時間就坐在客廳看電視，追劇追綜藝玩手機游戲。

好像又回到了曾經墮落又悠閑的生活。

下午的時候，江蕾的視頻又打了過來，一接通就問：“幺兒，現在好點沒？沒再發燒了吧？”

趙虞半躺在沙發上舉著手機笑嘻嘻的：“沒有，早就好啦，我剛吃完飯，看電視呢。”

江蕾和趙康寧那天看到兒被當街潑水的視頻氣得都想沖到韓國來殺人，被趙虞好說歹說地勸住了。

最近每天三個視頻，生怕哪里不好。

看著江蕾擔憂地神，趙虞眼眶突然有點酸。

自己的孩子有一點異樣當父母的哪能發現不了，江蕾聲問：“幺兒，怎麼啦？想媽媽啦？”

咬著牙，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只點了下頭。

江蕾說：“想媽媽就回來吧。那兒不好，咱不待那兒了，乖，別哭。”

屏幕里的用手背捂住眼，輕輕地泣。

過了好一會兒，江蕾聽到輕聲說：“媽媽，我好累啊，我覺自己堅持不下去了。我果然不是當明星的料。”

江蕾眼淚都快下來了。

旁邊傳來表姑的聲音：“是小虞啊？誒這孩子，也真可憐，你說這麼遠，了欺負，我們也幫不了什麼。”

江蕾別過頭抹眼淚去了，表姑湊到鏡頭前來喊：“小虞啊。”

趙虞吸吸鼻子：“表姑。”

表姑說：“累了就回來吧，啊。反正你從小這樣，我們早就料到了，沒人會怪你的，想回來就回來吧。”

趙虞被眼淚打的睫輕了一下。

江蕾抹完眼淚才又回過頭來：“幺兒，要媽媽過來接你嗎？你爸剛好也沒什麼事，我們過來了，你帶我們在韓國玩一圈，然后咱們再一起回國。”

趙康寧在旁邊說：“可以，我還沒去過韓國呢。我們幺兒韓語好，連導游都省了。”

一家人已經高高興興商量起接回國的事。

趙虞怔怔地聽著，過了好一會兒，突然住江蕾：“媽媽，我不回去。”

那頭都看著。

趙虞垂了下眸，這麼多天來的委屈和痛苦，好像都在一刻消失了。

笑起來：“我才不回去呢，我還沒實現夢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