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掌柜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可說出去的話收不回來，也沒什麼辦法,只得扭頭自己帶著一肚子悶氣走了。

后頭小半個月里,林靖天天去梁家習武了照常的規程,而林羨也從各類方子里挑出了一樣可取的治面黑的方子。

去藥房的次數多了，買的藥材林林總總，連藥房里的老大夫都琢磨不出這小娘子買這些藥回去是做什麼用。

沉香牛黃等各三銖,丁香等一銖，雌黃等五銖,分量三銖的先搗末,后再將其余加研磨，最后加白調和,最后白瓷瓶中即可取用。

林羨自己先減分量做出了一些,在臉上試過兩天,未發病癥，但也沒有見白多。

本就白,看不出什麼不奇怪。林羨想想，剩下還有滿一瓷盒,約莫能用上二十天,不管有用沒用，先送去阿茹哪里好了。

錢不錢的事另外說。若是好用，對方斷然不是會吝惜錢財的人家。

正好鄭云鵬的娘在那家里做散工，偶爾招待賓客人手不夠用的時候要過去一趟，林羨托了將東西帶給阿茹。

而林靖那邊，這麼些天過去了，他全早就給的如同沒了骨頭，除了早上剛過去還要抻一抻筋脈，剩下的多半用來其他肩腰的作。

他從前自己懵懵懂懂的這里撿一點，哪里拿一塊，都是零碎且毫無章法的練習。本還不覺得有什麼，如今給梁鴻義指導以后，才覺得滿筋絡如同給人打通了一般，打拳踢都有用不完的力氣。

練武最好的年紀要從三四歲開始，那個時候通都，起來很容易。然而即便那個年紀的孩子在許多時候都忍不住痛的哇哇大，林靖這樣骨頭已經開始往了長的孩子竟反而一聲不吭的練了下來。

梁鴻義滿意之余，越發覺得這徒弟收對了。

家里的鋪子收租金多了，手上脂膏買賣也就稍輕松了些，起碼不用林羨時時琢磨著怎麼多賣些，怎麼多賺些。

到現在為止在書上看了很多方子，但是要說真的懂了多，林羨自己也知道只不過是學了皮，半點兒不會變通的。

藥理，藥，什麼相生相克，什麼相輔相，哪些東西組合在一起會將效用提升，反之或者會將效用降低。

想要將這些學好了，必須要從最基本的一撇一劃學起。林羨這才知道《馥郁》旁邊的那些醫書多重要。

如同林父當年抱著林羨時說過的，的祖父雖然不是出名的大夫，但是家里人有個頭疼腦熱都是他親手抓藥，十有九是藥到病除的。

假使林羨想要和祖父一樣在脂膏上做出大文章，了大生意，那起碼也要有他祖父的本事。

好在林靖每天回家和一起讀書，雖然才一個月，但是從字詞上的進還是有一些的。加之林羨自己看醫書，從前遇上不懂的也只能自己默默皺眉沒什麼辦法。現在林靖讀書，又很討先生喜歡，偶爾拿著林羨醫書上遇見的問題去問，先生都是會解答的。

一來二去，解了林羨從前積攢下來的不疑。

等到二十以后出攤一回，大約是從前買過的人此時都用的差不多了，一次三十盒也賣的順順當當。

只不過這一次來買的人在攤子上沒見著什麼新鮮的，有些抱怨的意思，“林小娘子，你這東西好用，怎麼不做點新的出來？總是這麼一個用久了，也生厭了。”

這話不是一個人在說，但好在隨著脂膏漸漸賣的多了，新顧客還是較之于以往多很多，暫時不用擔心脂膏的銷路會斷了。

“由簡難。”林羨只道，“后面合適了就會有的。”

心里本來就也有著急的緒，給這麼催了兩回，更閑不住了。

牛掌柜那邊定下的租金算作一月一結，一次二兩銀子，足夠和林靖生活順心。

再者說，一月三次出攤對林靖的學習打擾也不。他從前在家里與讀書時候的那點超過同學的優勢已經漸漸沒了，了一天的學習，后面就要加倍努力，時間久了影響就更大了。

因此，一番權衡下來，林羨倒是覺得不如在家里歇兩個月再說。自己也好多看些書，懂些里。

卻不想也不全由著，時間轉到三月里，春耕正忙活的時候，阿茹那邊來了消息。

阿茹自從給后母賣為奴后，這邊的弄堂里就一次也沒有來過了。

這天林羨正自己在院子里磨藥，轉過幾道還覺得沒有書里描述的細致，正皺眉煩惱著，門給人敲響了。

是怎麼都沒想到阿茹會過來的。不過思緒轉瞬一過，會讓阿茹親自過來這里的，總不是什麼隨口帶過的小事了。加之阿茹臉上帶笑帶喜，林羨也就知道了大概是為什麼而來。

心里松一口氣之余，也洋溢出一子高興來。

多一樣脂膏有用，手里就多一樣來錢的東西，哪兒能不喜悅呢。

阿茹拉住林羨的手，也不等請就步進門，“哎，真好，”說著，正要往前再走，擺卻給東西咬住了。

阿茹低下頭去一看，嚇了一跳：不知哪里跑出來的一只黃狗，此時正對出鋒利的牙齒，半是試探般的對聞來聞去。

“小黃，”林羨將阿茹拉到自己后，抬手一指，到了院子一角小黃睡覺的狗窩里，“回去。”

小黃聽見說話，親熱的嗚咽兩聲，狀似撒，后便高高興興的轉頭，果然順著林羨的指示去了狗窩那邊。

阿茹拍著口心有余悸，不過也對小黃的聽話覺新奇，“這狗真聽話呀。”

“不知阿茹姐姐過來找我什麼事？”林羨開口，喚回了阿茹的注意力。

阿茹這才轉頭過來，余掃過林羨一院子藥材的擺設，笑瞇瞇的對道，“你托鄭家娘子送過來的那個脂膏，可真是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