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趙崢上完早朝后便回了在京中的王府, 早朝時議定，三日后他領兵赴西北邊境。

雖是不舍兒，可他知道眼下不是相認的時機, 只要知道好, 便足夠了。

重華宮。

寧昭容從昨夜回來時，咳嗽的癥狀便更嚴重了些, 請了太醫診脈，說是傷風, 要靜養些時日。

當日去坤儀宮請安告了假, 阿妧回去時特意去重華宮探。

“原本娘娘就有些咳嗽, 昨晚又有些著涼, 眼下正歇著。”寧昭容邊的宮人桃枝對阿妧解釋了兩句，道：“貴儀略等等, 奴婢這就去通稟娘娘。”

阿妧點點頭，道：“若是娘娘睡著，就不要打擾, 我改日再來。”

因寧昭容病了，大公主被娘帶著在偏殿玩, 聽見阿妧來, 大公主來向問好。

阿妧笑瞇瞇的打過招呼, 讓大公主到自己邊來。

“母妃病了, 不讓珠珠去看。”大公主跟阿妧已經很了, 窩在懷中, 苦惱的歪著頭道：“珠珠擔心母妃。”

大公主被教養的很乖巧懂事, 這與寧昭容寬和大度的子有關，難怪皇上放心把大公主給寧昭容。

“熙貴儀，娘娘請您進去。”桃枝進來傳話。

阿妧起, 將大公主給了娘帶著，自己去了寧昭容的寢殿。

“妾給娘娘請安。”阿妧上前行禮。

“熙妹妹來了。”寧昭容笑了笑，面上出一憔悴之，拿帕子掩住口，低低的咳嗽了兩聲。

桃葉送上水去，喝了兩口，才重新開口說話。“無妨，本宮只是有些傷風罷了。”

見到阿妧，寧昭容就想起昨日的事。

終究是因為陪大公主玩耍，瑞王才見到了阿妧，有了些瓜田李下的風波。于心不忍，便斟酌著委婉叮囑阿妧兩句。“妹妹如今得寵，愈發要行事謹慎，小心提防有人說閑話。”

“譬如皇上的兄弟們，縱然咱們心坦，也是該避著些，免得有風言風語傳出來。”

寧昭容的提點已經很清楚了，阿妧立刻想到了端王。

記得端王想把要走的事，應該只有太后最清楚，皇上也知，后宮怎麼竟也知道了？

不過寧昭容是好心，阿妧自然領。“娘娘說的是，妾一定牢記娘娘的教誨。”

“本宮知道，妹妹是個好的，可防不住風言風語。”寧昭容說著話，又咳嗽了兩聲。

阿妧見寧昭容確實神不濟，便告退離開，不想讓勞神。

凝汐閣。

阿妧將昨日理好的蓮子找出來，準備命人去花園再摘些荷葉，做荷葉糕。

端王不在宮中，出門便也不怕遇上他了。

因要去膳房，阿妧讓茉香替找了套便于行的宮裝，擔心染上油煙，發鬢上的絹花和發簪也都摘了下來。

“什麼時候咱們宮中也有個小廚房就好了。”茉香暗自嘀咕一聲。

大熱天的，主子想做些什麼，還要跑去膳房借灶臺。

宮中只有妃位以上才準許設小廚房，寧昭容宮中因有大公主，算是例外。

“主子都沒抱怨，你還嘀咕什麼。”朱蕊催促著茉香快去取冰鑒，“別耽誤了時候。”

正當大家準備妥當要出門時，只見崔海青快步走了來。

“奴才給熙貴儀請安。”崔海青躬行禮，道：“寧昭容病了，不能照顧大公主，皇上請您代為照顧兩日。”

阿妧微愕。

寧昭容并不是什麼大病，且重華宮那樣大，公主也不用跟寧昭容在一，并不會被傳染。

“貴儀，您隨奴才一起去接大公主罷？”崔海青見阿妧一時沒反應過來，提醒道。

既是皇上的意思，沒有阿妧反對的余地。

可這著實有些奇怪。

在去重華宮的路上，阿妧百思不得其解。

即便是寧昭容真的無法照顧大公主，皇上不信任太后、皇后，還有高品階的宮妃在，怎麼就到？

看在別人眼中，這就是皇上對的信任和偏寵——

皇上如此疼大公主，代為照顧大公主這兩日，皇上必來探。

沒準兒有心人看了，反而心生嫉妒，覺得利用大公主爭寵。

皇上這是嫌最近過得太順了麼？

阿妧在心中暗暗想著，面上卻還得出恩戴德的神，不敢抱怨。

等到了重華宮，聽到趙峋的旨意，寧昭容眸中閃過一抹驚訝之，但沒多說什麼，只是答應下來。

皇上疼大公主不假，可好歹也要照顧寧昭容的。

“珠珠，母妃病了，你去熙貴儀宮中住兩日可好？”寧昭容讓人把大公主帶來，著的頭聲道：“等母妃好了，就去熙貴儀那兒接你。”

雖然平日里大公主喜歡跟阿妧玩，到底還是跟寧昭容更親些，搖了搖頭，不想走。

“熙貴儀那兒有許多好玩的，還會給你做好吃的糕點。”寧昭容說話時，又忍不住低低咳嗽一聲，趕快拿帕子遮住。“珠珠乖，聽母妃的話。”

大公主被教養得乖巧，人也會察言觀，怕母妃不高興，便乖乖點了頭，主下去牽住阿妧的手。

阿妧倒有些驚訝，以為還要費一番口舌才能勸走大公主。

“熙妹妹，大公主就勞煩你照顧了。”寧昭容著阿妧，神平靜，似乎還為了麻煩，而帶了些歉意。

能做到這一步，委實不容易。

“既是娘娘囑托，妾定會照顧好大公主。”阿妧恭聲道。

寧昭容笑笑，讓阿妧先帶著大公主回去，讓宮人收拾大公主的東西，隨后送過去。

***

“公主，您看這會走路的木偶。”阿妧拿著夏青做的小狗木偶，轉了兩圈小狗尾，它噠噠的邁著步子，往前走了兩步。

大公主終于有了一興趣，追著木偶走了兩步。

阿妧才松了口氣。

小孩子真心不好帶，尤其這個小孩子是金枝玉葉。

雖說大公主跟阿妧了，平日也跟玩，可驟然離開母妃邊，哪怕有娘和宮人們陪著，也有些不適應。

阿妧想盡了辦法逗開心，可大公主一直怏怏不樂。

蘇貴人也來看過大公主，因大公主跟認生，只略坐了會兒便告辭離開。

“熙貴儀，我也要試試。”大公主見木偶不走了，歪過頭對阿妧道。

阿妧走到大公主邊，蹲下了子，教怎麼用力轉小狗的尾，讓它走路。

大公主掌握不好力道，阿妧也沒假手他人，神溫又很有耐心，直到大公主自己能轉。

等起時，才發現皇上就站在回廊上向這里，不知道看了多久。

“皇上。”阿妧福了福，并沒因見到趙峋就離開大公主邊。見趙峋走來，牽了牽大公主的小手：“公主，皇上來了。”

大公主抬起頭，見到自己父皇，臉上出笑容來。

“父皇——”

趙峋彎下腰將大公主抱在懷中，冷淡的聲音中也著些溫：“珠珠，在熙貴儀這兒還適應麼？”

本以為大公主想念自己母妃，會趁機撒要求回去，沒想到大公主竟點了點頭，聲氣的道：“適應。”

果然是長在后宮中的孩子，懂事得令人心疼。

“你辛苦了。”趙峋抱著大公主香香的小子，溫聲道。

方才他看了好一會兒，阿妧照顧大公主盡心盡力，并無敷衍，待孩子的好倒是真心實意的。

“妾不辛苦，大公主這樣可，妾喜歡還來不及。”阿妧客客氣氣的回道。

在趙峋懷中，大公主小小的打了個哈欠。

“皇上，昭容娘娘代，該是公主午睡的時候。”阿妧怕大公主積食，才陪在后院玩了會兒。“妾送公主去午睡，皇上您看……”

趙峋挑了挑眉，對阿妧擺明了往外推他的行為，有些不解。

若換了旁人，定舍不得這機會。

“皇上把大公主給妾，妾自當要妥帖照顧，才不辜負您的信任。”阿妧給出的理由也很充分。

趙峋見大公主實在困了，便親自抱著回了凝汐閣中為專門騰出來的屋子。

往日里是寧昭容親自哄大公主睡覺，這會兒大公主困迷糊了，拉著阿妧“母妃”，不讓走。

阿妧坐在大公主床邊，哼著輕的小調，輕輕拍著大公主。

站在不遠的趙峋看著，心中微。

倒是很有個當娘親的樣子。

看著大公主白的小手慢慢松開的袖子，阿妧小心翼翼的起，替大公主蓋好被子后，換了娘守在一旁。

等出去時，趙峋正在房中喝茶。

“皇上，大公主睡著了。”阿妧說話時不自覺的低了聲音，生怕吵醒大公主。

趙峋點點頭，道：“有你照顧珠珠，朕很放心。”

他想起昨日跟皇兄的談話，又想到阿妧的子，若生了孩子，定是個對孩子極好的娘親。

阿妧不解趙峋心中的復雜，只希趙峋快些離開，免得宮中有人覺得仗著大公主爭寵，也怕寧昭容多想。

“您能信任妾，妾真的高興。”阿妧抬眸時，杏眸中是亮晶晶的彩。“妾斗膽問，那麼多高品階宮妃，您怎麼會讓妾照顧大公主呢？”

看起來像是在等自己說句甜言語，趙峋心想。

趙峋攬住纖細的腰肢，用氣聲在耳畔道：“朕知道，阿妧會是個好娘親。”

阿妧白的面頰染上緋，的應了一聲。

看起來他溫纏綿，實則這話說了等于沒說。

這幾日趙峋政務繁忙，能出時間來凝汐閣已是不易。

趙峋又留了一會兒，才回了福寧殿。

***

后宮中私下里開始有傳言，皇上已經數日不后宮，偏生熙貴儀仗著暫時照顧大公主，就把皇上引到凝汐閣去。

更有甚者，還把消息想法設法送到重華宮。

寧昭容沒什麼反應，照舊安心養病。

但至于是不是真的安心，就另當別論了。

慶春宮。

敬妃正在由大宮連翹服侍著涂指甲，地翹了珠簾進來，送上了冰鎮楊梅湯。

“娘娘，咱們的人看見了關于熙貴儀的一樁丑事。”地翹聲音中著些得意。

原本沒什麼神的敬妃提起了一興趣，抬眸道：“什麼事？”

“昨日在花園中，瑞王扶住了險些摔倒的熙貴儀，臨走前還多看了熙貴儀好幾眼，那眼神分明是瞧上熙貴儀了。”地翹低了聲音，道：“若不是寧昭容和大公主也在，說不準會發生些什麼。”

敬妃聽罷，興致缺缺的重新靠了回去。“那又能如何，又沒有把柄。”

父兄在朝中為武，知道西北戰事的重要，皇上斷不可能為著此事遷怒瑞王。

“娘娘，那日在壽春閣設家宴，為何偏偏只讓從二品以上的宮妃來，興許就是皇上聽到了風聲，才故意不讓熙貴儀面。”地翹有自己的猜測。

正替敬妃涂指甲的連翹，聽這話不靠譜，忙道：“娘娘，地翹這話有些牽強了。”

誰料敬妃卻把的話聽了進去，出思索的神。

“在瑞王離京之前，一定還會宮，到時候留意些，看他會不會打聽熙貴儀的消息。”敬妃眉頭微皺，對阿妧不滿已久。“皇上這樣信任，竟讓大公主去了凝汐閣。”

雖說不喜歡大公主，卻也不愿見阿妧因此而不同。

地翹最擅長做些打探消息的事，連聲答應下來。

然而一連兩日，瑞王宮皆是直接去書房與皇上商議用兵之事，哥哥何云蔚能證明這點。就在敬妃要放棄時，終于傳來消息，說是熙貴儀帶著大公主在花園玩，瑞王去永壽宮，剛好能遇上。

敬妃立刻派連翹去打探。

花園。

臨近傍晚，天氣總算沒有那麼熱，阿妧取了毽子，教大公主玩。

本來阿妧為了萬無一失，只想哄著大公主留在凝汐閣。偏生趙峋特意讓崔海青傳話，讓帶著大公主去花園的蓮池附近玩。

沒辦法，只得抱著大公主出來。

“公主，今天妾教您踢毽子。”阿妧蹲下子，晃了晃手中拆著五六羽的毽子，笑瞇瞇的道：“很簡單的，大公主想不想學？”

這兩日留意到大公主有些弱，準備帶多。

“珠珠想學。”大公主抓著毽子，聲氣的道。

阿妧讓娘牽住大公主，自己將毽子高高拋起，很快便靈活的用鞋尖兒接住，再度踢起來。

一口氣踢了十幾個才停下。

“珠珠也要玩！”大公主在一旁歡呼，直拍手。

阿妧把毽子遞給大公主，彎著腰耐心的教怎麼踢毽子。

可大公主到底人小力氣也小，一個站不穩，險些摔個屁蹲兒。阿妧眼疾手快的扶住，只見大公主不但沒害怕，那子爭強好勝的勁兒上來了，非要學會不可。

小胳膊小短的，著實是掌握不好。

但卻很倔強，非要自己踢到一個不可，那倔強的神帶配上忍著淚不肯哭的小模樣，著實令人心疼。

阿妧靈機一，把綁頭發的緞帶拆下了一段，綁在了毽子上，讓大公主先自己拎著踢，找找覺。

“公主真厲害！”阿妧忙夸獎道：“慢慢練□□就踢得更多。”

大公主一時自己踢累了，央著阿妧給踢花樣的。

阿妧含笑點點頭，接過毽子。因有心炫技踢個高難度的，卻不想用力過猛，直接踢到不遠的樹杈上。

們高都不夠，想要直接取下來很難。

正當阿妧想著穿得輕便，要不要直接爬樹取下來時，一道高大的影從暗走了出來。

他略略抬手，便將毽子從樹杈上取下來。

“給你。”他神淡淡的道。

來人正是瑞王趙崢，他今日穿了件寶藍的親王常服，整個人看起來倒是沒那麼冷了，雖是眉眼俊朗，但仍然有種拒人千里之外的覺。

“多謝端王殿下。”阿妧忙上前行禮接了過來。

大公主噠噠的跑了過來，躲在阿妧后，牽著阿妧的袖，出小腦袋看他。

“大公主，快跟端王打招呼。”阿妧了大公主的頭，溫聲道。

趙崢努力做出溫和的神，對著大公主笑了笑。

大公主有些認生，怯怯的沒開口。

趙崢忍不住上前一步，放緩了聲音道：“珠珠。”

對于兒來說，自己只是個陌生人。

趙崢有些心酸的想著。

見瑞王似乎很喜歡大公主卻不敢親近的樣子，阿妧低聲對大公主嘀咕了一句，大公主點點頭，鼓起勇氣走到了瑞王邊。

“皇伯父好。”大公主的聲糯糯，讓人疼到心坎里。

趙崢縱然再沉穩，也忍不住出激之，他抱起了大公主，盡量讓自己的聲音穩住。“珠珠真乖。”

大公主有些怕，看向阿妧。

阿妧目中帶著些鼓勵，對點點頭，又比劃了一下毽子。

抱著大公主香香的子，想到是意娘千辛萬苦生下來，拼上命也要護住的他們兩人的兒，趙崢心中添了無限的。

然而他知道自己要克制，在外人眼中，他只是大公主的伯父，不該如此親近。

再不舍，他也將大公主仍舊給阿妧。

“是你在照顧大公主？”趙崢退后兩步，目落在阿妧上。

先前沒留意過，生了張艷嫵的臉，堪稱絕。看著打扮比尋常宮都要好，想來是寧昭容邊的大宮。

這樣的人本不適合照顧珠珠，可方才他看了好一會兒，對珠珠確實極有耐心，也懂得怎麼哄珠珠，最重要的是珠珠喜歡，也很依賴。

等明年，直接將要回去便是。

趙崢漫不經心的想著。

皇上已經答應大公主過繼給他后，給寧昭容晉妃位，寧昭容大概也會賣他這個面子。

阿妧點了點頭，輕聲道：“是。”

瑞王對的態度，也拿不準瑞王是不是認識自己，要不要介紹。

天漸晚，有晚風吹來，似還帶著一涼意，趙崢直接道：“時候不早，帶大公主早些回去罷。”

早就聽說瑞王不近，多人被送到王府，都是被他退了回去，想來他也不喜歡自己這樣的。

阿妧識趣的福了福行禮，帶著大公主回了凝汐閣。

***

翌日。

趙崢帶著將士們開拔前往西北邊境，趙峋親自送出城外。

昨日他特意讓阿妧帶大公主去花園，安排趙崢與兒見了一面。原本他也一起過去，只是何云蔚臨時有事來找他，他便讓趙崢自己過去了。

誠如趙崢所言，有珠珠在，他確實放心不。

即便他沒將珠珠當做人質，可趙崢卻有了這份顧忌。

慶春宮。

因著西北戰事用到敬妃的父兄，尤其是哥哥何云蔚，是青年將才中的佼佼者，趙峋對敬妃的態度也轉變了不。

“皇上，您已經許久沒來妾這兒。”敬妃滴滴的挽著趙峋的手，在他邊。“妾還以為，您都將妾給忘了。”

衛容華一事，雖然罪魁禍首是李修儀，可也有照顧不周之嫌，皇上沒發落，只將冷了一段時日。

趙峋將自己的手了出來，正在敬妃失的時候，趙峋抬手了發鬢上的釵。“朕記得這是嘉明二年你生辰時送你的，還一直帶著？”

敬妃聞言，眸中出驚喜之。“您還記得！是您特意賞給妾的，妾自然要好好珍惜。”

“崔海青，讓務司的人來，問著敬妃的意思，打一批首飾送來。”趙峋吩咐道：“走朕的私庫。”

這可是有的殊榮了，見崔海青答應著去了，敬妃愈發得意，忙起謝恩：“皇上待妾這樣的好，妾，妾太高興了！”

趙峋笑了笑，親自扶起了。

敬妃親自端了冰鎮楊梅湯來，給趙峋奉上。

眼下時機正好，和趙峋說幾句閑話，便把話引到大公主上。“熙貴儀帶著大公主真是盡心盡力，只是自己沒生養過，沒什麼經驗。聽說昨日午后，還帶著大公主去花園，多熱呀。”

趙峋神不變，嘗了一口敬妃送上的楊梅湯。

敬妃揣著這大概是趙峋默許說，便繼續道：“好像還遇上瑞王了，跟瑞王說了好一會兒話呢。”

“前些日子，聽說瑞王也遇上了熙貴儀帶著大公主，還真是巧呢。不過也不怪熙貴儀，不認識瑞王也是有的。”

這樣直白生的告狀，也只有敬妃這樣在家中、宮中稱得上一帆風順的人才能說出來。

細論起來，確實容易引人誤會，誰都想不到，瑞王真正想見的人是大公主。

趙峋淡淡應了一聲，并沒什麼反應。

覺自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敬妃告狀不，見趙峋不想理會，怕破壞這難得的氣氛，并沒有往深說。

皇上心思深沉，只要給他種下懷疑的種子就足夠了。

敬妃在心中安自己。

幸而午膳時趙峋留在了慶春宮，才讓敬妃稍稍安心了些。

不過這消息傳出去，后宮中都知道敬妃怕是要得意上一段時日了。

誰讓有個好哥哥？

***

趙峋連續幾日都忙，沒能來看大公主，過晚膳，他帶人去了凝汐閣。

看著時辰，是阿妧沐浴更后準備歇下的時候。

想到阿妧那張嫵的臉，被他急時要哭不哭的模樣，累極后倒在他懷中的乖巧，趙峋便決定留宿凝汐閣。

等到他到時，才發現自己沒料錯，阿妧確實已經沐浴更，又香又，又又。

可同時，床上還有個小人兒。

“妾見過皇上。”阿妧忙披著外裳蹲行禮，大公主在床上聲氣的道：“父皇安好。”

趙峋頓時覺到頭上青筋在跳。

“大公主這兩日都是跟著妾睡。”阿妧忙解釋道：“前日大公主做噩夢，妾將抱了過來。”

大公主聞言，蹭蹭的爬到床邊。“父皇抱——”

“珠珠。”趙峋只得抱起兒，在榻上坐下。

阿妧知道既是這個時辰皇上過來，不會只單純想看大公主，可又不忍心將大公主送回去，便試探著道：“皇上，前兩日蘇姐姐才教了我畫合歡畫，蘇姐姐的畫技真是厲害。”

那點心思，趙峋豈會猜不到。

“熙貴儀這是讓朕去繡春閣？”趙峋神淡淡的道。

阿妧努力出笑容來，臉微紅道：“皇上，妾這不是怕您夜里走辛苦，才選了折中的法子。”

趙峋冷哼一聲，顯然是對的提議不滿。

本來也沒資格安排他去睡誰。

見大公主在趙峋懷中很神，阿妧一時也不好催趙峋走。

“前些日子親王們宮，熙貴儀沒見到罷。”趙峋忽然道。

阿妧以為他想說的是端王趙嶼，不由有點張。“這幾日妾專心陪著大公主，并沒去別。”

趙峋似是隨口道：“瑞王總見到了罷？”

聽說不是端王，阿妧立刻松了口氣。“見到了，瑞王殿下不愧是皇上欽點的大將軍，果然智勇雙全，英武不凡。”

明知道阿妧帶了些討好的意思，趙峋聽夸瑞王，卻有些不舒服的覺。

“哦？熙貴儀這樣了解瑞王？”他輕描淡寫道。

阿妧忙道：“后宮不得干政，妾懂得。不過是妾見過瑞王兩次，自己胡想的。”

趙峋聞言，反而微微蹙起了眉。“皇兄的忠心與能力自然毋庸置疑，熙貴儀對瑞王印象不錯？”

莫非是自己夸的不夠？

阿妧有些猜不他想什麼，總之順著夸應該沒錯。

想到這兒，阿妧點了點頭。

誰知道，趙峋的臉更沉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