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轉過頭看著佩蘭, 那雙眼里什麼緒也沒有。

佩蘭深呼吸一口, 的外已經下了, 手解開了里, 出里面綠的肚兜。秋日的夜已經有些寒冷了，只是剛下, 皮疙瘩就起來了。佩蘭忍住心里的恥, 聲說：“請殿下垂憐佩蘭。”

公主又轉回了頭，他仿佛本就沒看見佩蘭一樣。佩蘭眼里逐漸盈滿了淚水，跪著往前爬了一步, “殿下, 奴婢跟殿下十年了。”

十四歲的時候見到了十歲的公主，那時候公主還不像現在這樣, 他那雙茶的眼眸里總是有著笑意, 同對方一起長大，本來以為公主這輩子都不會對任何人, 沒想到公主卻對了一個平民之了心。

憑什麼？

親自栽種的花，結的果子卻被旁人走。

佩蘭知道這輩子不可能獨占對方，那麼對方可不可以稍微施舍一點，哪怕一夜也好。

“殿下！”佩蘭又喚了一聲。

語落, 就發現自己的脖子被掐住了。公主坐起了，他冰冷的手掐住了的脖子, 那雙讓永遠著迷的眼眸里現在只有厭惡。

他一言不發, 那雙眼睛像是在看著死。

佩蘭面容逐漸青紫, 公主手里的力氣在加大。

“公主！”

殿外突然傳來芝芝的聲音。

“妾的釵子掉在里面了, 可以進來拿嗎？”

公主仿佛是被驚到了，猛地收回手。

佩蘭一下子倒在地，劇烈地咳嗽起來。公主轉眼看了人榻，發現角落上有個金釵，他出沒傷的手將金釵拿了起來。他手里握著金釵，下了榻，擺從佩蘭眼前走，佩蘭怔怔地看著，眼里的淚水無聲地掉了下來。

公主走到了殿門，他猶豫了下，才開了一側殿門。他的影在黑暗中，只出一只手，芝芝的那只金釵就躺在他的手心里。

一只白的小手從他的手里拿走了那只金釵。

“謝謝公主。”芝芝說完，猶豫了下，又道，“那妾走了。”

公主輕輕“嗯”了一聲。

芝芝便福了就直接轉離去了。

公主轉過，他走到了佩蘭的旁邊，佩蘭還在地上，他垂眸看了一眼，一掌拍了下去。

芝芝很久之后才發現佩蘭不見了，宮嬤嬤好了，重新回到了公主伺候，而佩蘭就像從來沒有存在過一般地消失了，平日公主府的打理由青黛開始負責。青黛之前給翠釵院送過幾次東西，每次見到芝芝都笑得特別甜。

“奴婢給五姨娘請安。”

芝芝一抬頭發現是青黛來了，撐著下，點點頭，“青黛怎麼來了？”

“奴婢來給五姨娘送點東西。”青黛話剛落，后的丫鬟就抱著兩匹布上來了，“這是江南送上來的，料子花紋都是最新出的，京中還沒有人有，公主讓奴婢給五姨娘送兩匹。”

青黛送了東西便走了。

公主似乎最近都很忙，連每月的初一和十五請安都給省去了，一晃日子就到了中秋，而芝芝也準備好逃跑了，準備在中秋之夜逃跑。中秋之夜公主和駙馬都要進宮，而府里的奴才丫鬟們這日夜里也會小聚一下吃吃酒。

中秋節早上，芝芝就把東西收拾好了，特意藏在裝進府時帶來的東西的那個柜子里。那個柜子平時采苓都不會怎麼。

夜之前，公主和駙馬果然啟程去了皇宮，芝芝和那三位姨娘一起用的晚膳。芝芝許久不見三姨娘，三姨娘比之前要瘦了一些，看到芝芝眼睛就瞪圓了，隨后便扭開了臉，晚膳全程也不往芝芝那邊看。芝芝記得自己要離開公主府的事，所以那三位姨娘喝酒的時候，拿了白水裝酒，所以那三位姨娘喝得醉醺醺倒下的時候，還清醒著，不過為了裝醉，也故意裝綿無力的樣子趴在桌子上。

主子們都醉了，丫鬟便紛紛把們幾人扶回去。三姨娘被丫鬟扶起來后，不知道是怎麼了，竟然沖到了芝芝面前來，出一只手指指著芝芝，“你！”

芝芝是裝醉了，被對方這樣一指，立刻心虛得很，三姨娘說完這個后，便扭開臉，“我要回去了。”有些口齒不清地說，丫鬟連忙攙扶著走了。

芝芝暗暗松了口氣，被采苓扶著回到了翠釵院，采苓將扶到了床上，了鞋和服后便走了出去。采苓待會也要跟府里其他丫鬟小聚，這是芝芝白日就聽到了，有人來喊過采苓。

等外面靜悄悄了，芝芝才從床上爬起來，為了以防萬一，還喊了一聲采苓，沒人應。連忙起來把柜子里的東西拿出來，提著包袱剛打開門，就僵住了。

“這位妹妹，你這是去哪啊？”

的門口站著一個著暴容貌妖艷的人，那人半，一頭青被不知道是什麼的骨頭磨出的釵子挽了一半，還有一半垂落在前。那人手里還拿了一把紅小扇子，輕搖手里的紅扇子，臉上掛著詭異的笑容。

芝芝后退一步，連忙轉過，結果卻看到另外一個人。

這個人要更加漂亮一些，穿著一黑，什麼都沒出，但是卻莫名地引人遐想。手里也拿著一把扇子，但是是一把骨扇，這個人的眉心有一點朱砂紅，搖著扇的時候，那朱砂紅都微微紅一下。

“小妹妹，你要離開公主府啊？”

芝芝把包袱藏在后，前面是鬼，后面也是鬼，往旁邊退去，有些張地問，“你們想干什麼？”

拿著骨扇的人莞爾一笑，那雙眼睛閃爍著風，“你想離開公主府，姐姐可以幫你啊，只要你把你的皮囊借給姐姐一用。”

“不要。”芝芝覺得這兩個鬼似乎不是什麼普通鬼。

著暴的鬼走進了屋子里，“小妹妹，你放心好了，我們兩個可不是什麼好鬼……不，不是什麼惡鬼，只不過想借你一用。”

“我為什麼要借給你們？”芝芝連連往后退，“你們想做什麼？”

黑鬼嘆了口氣，“小妹妹，你怎麼那麼死腦筋，你把你的借給我們，我們保證你醒來之后就已經離開公主府了。”頓了下，抬眸看著芝芝，眉心的朱砂紅幾乎要滴出來，“小妹妹不聽話，姐姐們可要生氣了。”

“姐姐，何必跟廢話那麼多，趁現在上鬼氣重，趕附吧。”著暴的鬼催促道。

“等等！”芝芝連忙說，“你們要借我的，起碼要告訴我，你們想做什麼吧？”

黑鬼盯著芝芝，“我們說了，你就愿意心甘愿借給我們？”

鬼強行附在凡人上還是要損傷德和道行的，若是眼前這個小丫頭片子心甘愿，那麼事就好辦多了。

芝芝面上閃過猶豫，斟酌著說：“要看什麼事吧。”

著暴的鬼沒了耐心，“姐姐，直接附吧。”

黑鬼瞪了說話的鬼一眼，“你別忘了你的臉是怎麼修復的。”如果不是用了自己的道行，這個殺豬臉蛋能好得那麼快，甚至比之前還好看？

那個著暴鬼立刻閉了。

黑鬼轉過頭，悠悠嘆了口氣，“妹妹，是這樣的，姐姐在這世上逗留太久了，上鬼氣重，而我需要借你的吸一點公主上的龍氣就可以了，只需要一點點，吸完我就把你的還給你，而且還能幫助你離開公主府。”

這兩個鬼自然就是之前出現的鬼姐妹了，們兩個花了點時間修復鬼妹妹的臉，又去作了幾回惡，趁芝芝上鬼氣最重的時候來了公主府，因為芝芝已經很久沒見到公主了。

果然是沖著公主頭上的那條小金龍來的，不過芝芝原來當阿飄的時候，只會害怕那條小金龍，沒想到這兩個鬼居然是打上小金龍的主意。

芝芝想了下，“我不喜歡別人掌控我的，這樣吧，你可以寄居在我的里，也不會妨礙你吸龍氣，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定要幫我離開公主府。”

鬼姐姐想了下，同意了。覺得芝芝一個小姑娘也騙不了，于是鬼姐姐進了芝芝的，不過沒有控制芝芝的神智，而是把的主權還是給了芝芝，只是呆在芝芝的。

鬼姐姐附后，芝芝的眉心閃了閃，也冒出一粒朱砂紅。鬼妹妹一瞧，驚呼，“這眉心是怎麼了？”

芝芝手了下，就聽到鬼姐姐的聲音，“鬼若是寄居在人，人的樣貌就會有些變化，我已經是極力克制了。”

鬼妹妹有點擔憂，“這會不會被發現啊？”

“笨，畫個花鈿不就可以掩蓋住了。小妹妹，你去畫個花鈿。”鬼姐姐吩咐芝芝道。

芝芝聽話地去畫了，鬼妹妹趴在梳妝臺旁指導如何畫會更漂亮。不知道是不是鬼姐姐寄居的原因，芝芝此時的眉目間出幾分詭異的妖異，尤其是眉心的那點朱砂紅，仿佛是人凝固了滴在上面。

“真漂亮。”鬼妹妹在旁邊笑，“小妹妹，你就沒有想法跟我們一起當鬼嗎？”

芝芝嚇了一跳，趕搖搖頭。

“可惜了。”鬼妹妹笑一聲，“你這皮囊，畫皮鬼定當最喜歡了。”

鬼姐姐突然出聲：“回來了，我聞到龍氣的味道了。”

鬼妹妹一聽這話，張兮兮，就想找個地方藏起來，“姐姐，我怎麼辦？要不我一起躲這個小妹妹里。”

“不行，那吸的龍氣不夠分，你趕找地方躲起來。”鬼姐姐又對芝芝說，“你換服，如果公主不來，你就主去見他，聽見沒有？”

芝芝心里也有了算盤，便說：“知道了。”

起把柜打開，鬼姐姐給挑的服，芝芝聽話地穿上了。換好服，鬼姐姐又吩咐芝芝把發鬢給拆了，讓只用發帶松松綁住就可以了。

“去吧，去見公主。”鬼姐姐話里有著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