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風氣息冷冽，香樟樹被吹得沙沙作響。林初撐傘站在樹下，眼睛盯著腳尖，手上不自覺轉傘柄。

“咔——”

傘倏然止住。傘沿不小心到一個人。

林初始料未及，連忙后退，后退的作牽扯到上的傷，疼得皺起眉，手上的傘下遮住臉，“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好幾秒，沒有回應，也沒人朝走近。小心抬起傘，出半張臉。

那人走了。

林初松了口氣，扭過頭尋找那雙黑運鞋。

找到了。

視線上移，頓住。

路燈下，那頭令人過目不忘的黃頭發微微泛白，暈染著。

男生右轉，敞開的黑白校服外套被風吹得鼓起，來回擺。他仿佛不知冷，低著頭，姿態松垮，步伐散漫。

林初盯著那道影看了幾秒，收回眼，將傘安分舉好，靜靜等待公。

公車難得有空位。

林初坐在靠近后門的位置，開始整理雨傘。傘面干燥，這才意識到，剛剛沒有下雨。

抿抿，繼續折傘。折到一半，作一僵——淺的傘沿，赫然一抹紅，還沒徹底干……

那個男生的。

傷在頭部。

公停到下一個站臺。

幾秒鐘的時間，林初腦海閃現許多畫面——

那個男生因為頭傷暈倒在地的畫面；

李思巧幾人笑的畫面；

幾個男生在臺階上科打諢的畫面……

它們重合在一起，錯雜，又清晰無比。

車門關上的前一刻，林初以自己也沒想象到的速度奔向后門，越出公車。

一站的距離不是很遠，很快跑到男生消失的街道。

沒用多久，找到了他。

長長的巷子，不走到巷口，就看不到里面。

男生靠著墻坐在巷子暗，一只屈著，腦袋垂于膝間。

穿堂風過每服侵襲皮，林初調整好呼吸，一步一步踏進巷子，走到他邊。

“請問，你有什麼不適嗎？”

林初蹲下，輕緩的聲音在安靜的巷子里足以聽聞。

沒有回應。

林初又等了一會。除了被風吹得凌的頭發，男生沒有毫靜。

暈倒了？

出手，緩緩探到他鼻下。

男生手驀然抬起，一下抓住的手腕。

林初一震，隨即往回收手。男生同時松開錮的力道。

陳執扶著額，緩緩抬起頭，劇烈撞擊后的頭部作痛，他側眸，斜睨邊突然出現的生。

從他的額頭蜿蜒流到臉側，朦朧月下，他皮冷白，黃的鬢發摻著鮮紅的。

林初目微頓，從口袋掏出一張餐巾紙遞給他：“你頭流了，需要去醫院。”

他看了眼，沒手，輕飄飄兩個字：“沒錢。”

說完，頭靠著墻閉上了眼，沒有任何跟搭話或者求助的趨勢。

微愣，看著他的目出現幾秒探究。

大概是頭太疼。

“我也沒錢。”

慢慢說，將背上的書包放到前，從中掏出一個小醫藥包。

“不過，我可以幫你簡單理一下。不是碘伏，可能會有些疼，可以忍嗎？”

陳執睜開眼，散散看著，冷漠的視線間，是毫不掩飾的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