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二姨娘墨香原本就是程張氏的陪嫁丫頭，程張氏特意點名將留下來一道用早膳，其餘的幾位姨娘，雖然覺著有些詫異，可也只是愣了一下，隨後還是依次退出了大堂。

    一離開上房主院，子比較急的六姨娘便忍不住輕聲問旁的同胞姐姐：“姐，你說夫人今兒是怎麼了？”

    也難怪六姨娘好奇，實在是二姨娘墨香自打被程張氏開了臉抬為姨娘後，在這偌大的程府裡，整個一布景板的存在，而且還是那種讓人忘的布景板。

    要說這天啟朝，也不曉得是不是皇家崇尚拜佛的緣故，舉國佛風盛行，大大小小的廟宇禪寺京城範圍就有上百間，這還只是香火鼎盛有盛名的大寺廟。至於小一點兒的，沒啥名氣的，數量就更多了。

    所以像程張氏這樣在自家府院裡頭設一間佛堂非常正常。二姨娘原本就是程張氏的奴婢，跟著自家小姐一道信佛，也很正常。奇怪的是，程張氏因為跟程慶業賭氣，在上房主院這邊弄了個佛堂之前，其實程府已經有個規模不小的佛堂了，據說還是程慶業特意讓人為二姨娘修葺的。一個府院裡倆佛堂，而且一間比一間漂亮，這資源未免也太浪費了。所以，程府私下裡也有傳言，說程張氏跟二姨娘這對主僕，關系並不好。

    五姨娘著自家親妹妹依舊天真無邪的樣子，按下了心中的一無奈，拉起了六姨娘的手，笑道：“夫人許是有話跟二姨娘說吧。折騰了半個早上，你不嗎？”

    ，怎會不？六姨娘了已經咕咕的肚子。這段時間以來，雖說每天早晚兩次來上房主院請安，事實上也蠻輕松的，多數時間也就是等人齊全了，然後齊刷刷地給坐在主位上的程張氏屈行個禮，然後……就沒事了。像今日這樣說那麼多廢話的，也就是頭一回立規矩那天多說了好些話。甚至前段時間，程張氏還免了他們每天晚上那次的請安問候。

    六姨娘嘟了嘟，有點後悔。早知道會今天會耽擱那麼長時間，一定來時吃點點心，先墊一下肚子，也好啊。

    “姐，我們快回去吧。”想到只要回到自己院子，就有一大堆食等著自己的六姨娘，加快了步伐，卻不想後卻傳來了程語瑤的聲音。

    “見過二小姐。”不得已，六姨娘只好回轉過頭，站在五姨娘的後，給程語瑤行禮問好。五六兩位姨娘本就是程府家生子，雖說是京城程閣老府那頭由程老太太賞賜下來的，可到底不如丁香有底氣，自然不該稱呼程語瑤“語瑤小姐”。

    “兩位姨娘好。”程語瑤笑瞇瞇地跟眼前這對雙胞胎姊妹花打招呼。雖說幾乎每天都能見著府裡的諸位姨娘，可程語瑤對自家老爹程慶業的後院的諸多鮮花非但沒什麼好，甚至很是討厭，尤其是五六兩位曾經功從自家親娘手中奪走老爹注意力的雙胞胎姐妹花。當什麼不好，竟然要當小五小六！著實可惡！

    程語瑤為了能完那個破系統所發布的支線任務，只好暫時忍下了心中的不快。

    “兩位姨娘這麼著急著走，不知想去哪裡？”

    “回二小姐，時間也不早了。我，呃奴婢跟姐姐想自己回院子用早膳。”

    “也對。”程語瑤點了點頭，“我聽姨娘說，府裡各房各院每日的供給都是有份額的，若是晚了沒能領到早膳，可不就是得肚皮嘛。”

    程語瑤其實很早就知道程府待遇真的很不錯。當然，這上上下下，不管是前院還是後宅都是圍繞著程府當家之人親爹在轉悠。撇開那親爹，待遇最好的自然還是程張氏，每月有五十兩的月例銀子。每天一日三餐外帶點心宵夜，九菜一湯。排在程張氏下面的是的嫡姐程語嫣，每月能拿到十兩月例銀子，八菜一湯。而因為是庶出只有一半五兩，六菜一湯，程慶業暗地裡還會補五兩。六位姨娘的月例銀子每月都是三兩，四菜一湯。

    三兩銀子倘若在平民百姓之家，可能一年到頭能不能賺到還是個問題。可在這偌大的程府裡，丟水池裡，也就只能噗通一聲冒出個小小水泡而已。姨娘們每天的飯菜雖說也不錯，有鴨魚，有水果糕點，葷素搭配，營養均衡。但定額定量供給，倘若想要額外吃點旁的，就得單獨拿銀子出來單做。

    同樣的四菜一湯，寵的不寵的，說是一碗水端平了，可到底還是有點點區別的。五六兩位姨娘剛來程府時，因為是雙胞胎長得一一樣，很是程慶業寵了一段時間。那時候的各方面待遇，都能比得上程語瑤這位庶出小姐了。

    可惜，薑到底還是老的辣。三姨娘一襲白飄飄，很快扭轉了不利局面，將程府當家人功綁架回了宜蘭苑。那時，程張氏還窩在那佛堂裡忙著敲的木魚。作為代掌管程府後院各項用度的三姨娘也沒閑著，毫不猶豫地利用手中職權，讓五六兩位姨娘的每日飯菜不管是分量還是菜都功瘦了減了。

    那段時間可以說是五六兩位姨娘在程府最難熬的日子。

    “你！”六姨娘瞪大了眼睛，本想跟程語瑤再對質幾句，卻不想被早有應的五姨娘搶先了一步。

    “二小姐所言甚是。奴婢跟妹妹還不曾謝過二小姐。”

    “謝我什麼？”

    “二小姐果真如老爺之前稱贊的那般聰明，竟然能想出新的餅口味，奴婢跟妹妹也能有口福。”

    程語瑤聽到五姨娘在誇贊自己，心裡很是得意，連帶著臉上也多顯了出來。可五姨娘的話，稍稍品味一番，就不是那麼回事了。難道真的如五姨娘所言，就程語瑤特別聰明，能想出了新的餅味道，旁人，尤其是那些個靠廚藝吃飯的大廚們都是笨蛋？

    其實在天啟，帶餡料的糕點可不單單餅一種，從原材料就能分米、面、糯米、玉米、澄……零零總總的說也有十來種，就更別說裡頭的餡兒了。甜的鹹的酸辣的麻辣的，可以說五花八門。中秋節，之所以一定要吃芝麻餡兒的五仁餅，這是還跟太祖有關。前朝末年，朝廷昏庸無道，太祖決定八月十五起勢，當時聯絡各方勢力用的小紙條就是塞在這芝麻餡兒的五仁餅裡頭。太祖功打下江山後，就下旨將這芝麻餡兒的五仁餅定為皇家用糕點，規定以後每年的中秋節必須吃芝麻餡兒的五仁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