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枝枝的小學生涯從把同學丟進垃圾桶里正式開始了。

這時候，家長們都在校門口等孩子們。

于麗麗在大家的指責下，自己從垃圾桶里爬出來，哭著去找媽媽楊賽告狀。

“媽媽，我不要來讀書了。”

楊賽看到兒被欺負，嚇一跳，怒氣沖沖的就去找老師理論。

小羅老師著頭皮說了前后的事，倒是把楊賽說的臉臊，小羅老師是外地人不懂，這里十里八鄉的人都知道這事。

自己那小姑長的還可以，可是從姑娘開始就是好吃懶做的，那時候見周木家境不錯，小伙子人長的好不說，還勤快，又會開車，急忙忙的嫁過去。

結果周木一出事，家小姑子不在家照顧公公婆婆，轉頭就跟一個外來的男人跑了。

現在家小姑子在外頭據說混的不好，那男人又找其他年輕漂亮姑娘了，又跑回來了。

婆婆居然不著調的說讓小姑子重新找周木去，反正那時候也沒有辦離婚手續。

楊賽聽到婆婆說這話的時候，簡直是臊的沒地待，人家坐牢的時候，你一口一句勞改犯，活該，走的好，這人家發達了，居然又想回去。

肯定是說這些糟心話的時候，被兒聽去了，小孩子就學大人，看著哭的稀里嘩啦的兒，楊賽恨不得回去跟家里的老虔婆拼命，兒才多大，就教說這些七八糟的事……

楊賽又又氣的把閨帶回去，為了哄閨不要哭，還特意在鎮上的買了一糖人。

回去的路上，楊賽反復的跟閨說教。

“你姑姑已經跟別人了，那人就不是你姑丈了，以后別再這樣說。”

于麗麗里含著糖人不說話。

小枝枝一行人也回瓶口村。

晚上周木回家，見自家閨居然不搭理自己。

老秀才也對自己吹胡子瞪眼的。

問怎麼回事，也不說。

到了晚上小丫頭睡覺的時候，周木給蓋被子，小丫頭忽然悶聲道：“爸爸，我以后乖乖的，你不要讓于麗麗的姑姑把我丟掉。”

周木的臉黑了……

他不知道于麗麗是誰，只是聽到姓于，才想起來。

那像是很遙遠的過去，遙遠到他不愿意想起來。

接著就聽小枝枝可憐的道：“爸爸，我今天把于麗麗丟垃圾桶里去了，我跟說，要再敢說我是垃圾堆里撿來的，我就再把丟垃圾桶里，爸爸我不想做從垃圾堆里撿來的小孩。”

越說小枝枝越覺得委屈，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聽到小枝枝說別人說是垃圾堆里撿來的，周木的手臂上的青筋都冒出來了，只是在兒面前，卻是依舊十分溫。

“枝枝不是爸爸撿來的，枝枝就是爸爸的兒，以后別人再這樣說你，爸爸幫你揍。”

小枝枝搖了搖頭道：“不要，爸爸這麼忙，我自己揍就好了。”

“好。”

周木這時候反而覺得自己養孩子的方式沒錯，老秀才教的也沒錯，寧愿孩子欺負別人，也不要被人欺負。

“爸爸給你唱歌，你好好睡覺。”周木坐在床邊的椅子上，隔著被子拍著小枝枝的肚子，輕輕哼唱：

“無法可修飾的一對手，帶出溫暖永遠在背后……”

低沉的粵語。

這是周木在監獄里聽到的歌。

那一天，很多人都哭了。

想家，想家里的老母親。

周木本不會粵語，卻牢牢記住了這首歌。

當第一次兒哭，他抱著兒哄的時候，不自覺的就唱了出來。

“親恩終可報答，春風化雨暖我心……”

“是你多麼溫馨的目，教我堅毅著前路，叮囑我跌倒不應該放棄……”

昏暗的老房子里，呢喃的粵語歌，小孩安穩的呼吸，歌聲越來越低沉。

反反復復，最后就聽到一句：“請準我說聲真的你……請準我說聲……真的你。”

周木看著兒睡著了，發出小小的呼吸聲，臉上不自覺的帶著笑容，很是溫暖。

連不知道什麼時候盤到床底下的小花，都輕輕的搖擺著自己的蛇尾。

周木關了燈，走出屋子，黑暗中，他臉上的溫暖沒有了，就剩下完全融黑暗的黑暗。

此刻，上梁村于家作一團。

白天于麗麗被媽媽買的糖人哄住了不吭氣，可是到了晚上，一家人出來吃飯的時候，于麗麗就跟姑姑告狀了。

家里最喜歡漂亮的姑姑了，每次回來，都會給買好吃的好玩的，還有漂亮服。

“姑姑，姑丈家的野孩子居然打我，等你去姑丈家，你讓姑丈不要。”于麗麗理直氣壯的告狀道。

楊賽聽的目瞪口呆，都不敢相信這是自己兒，“麗麗，你怎麼這麼說話，媽媽白天怎麼教你的。”

“你兇孩子干什麼，自己沒本事，脾氣倒是大。”楊賽婆婆當即就罵了起來。

“我被人欺負了，老媽居然還讓我向別人道歉。”于麗麗見向著自己，連媽媽的狀都告上了。

楊賽簡直就氣瘋了，想不到這是從自己兒口中說出來的話，控制不住的手都在抖，手里的碗沒拿住，砰的一聲掉地上摔碎了。

倒是把于麗麗嚇一大跳，“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楊賽婆婆更是氣焰高漲：“了不得了你，居然還會摔碗了，有明你看看你媳婦，你還在家呢，就這樣作妖，平時你不在家的時候，還不把我這老太婆給弄死，哎喲，我這歹命啊……哎喲……”

說著居然嚎了起來。

被老娘，老爹，親妹子盯著的于有明，看到媳婦那面無表的臉，不由得氣憤的道：“愣著干啥，有手有腳不會收拾啊，不想吃飯就不要吃，杵在這里礙眼。”

“你，你們……”楊賽本來就被閨給氣到了，這會子婆婆和老公居然還這麼說，平日就笨不太會說話的那種，氣急了，轉回屋子。

于麗娟十分有眼的開口道：“哥，嫂子又鬧脾氣了，你去勸勸吧，否則嫂子又說要回娘家了。”

“敢！”于有民罵了一句，卻還是起進屋了。

礙眼的人都走了，老太太抱著孫于麗麗哄著吃飯，一邊細細的問今天是什麼況。

于老漢拿著一煙桿去門口煙了，假裝沒有看到老伴和閨那算計的模樣。

“我今天當了勞委員，那個周枝枝什麼都沒有當，不過穿的服很漂亮，是白的子，還穿了子了，還有紅的皮鞋，頭上的花也是紅的，書包上面還有漂亮的老鼠，姑姑，你以后也給我買個有老鼠的書包好不好。”

于麗麗本來還有些擔心爸媽的，可是看到姑姑給拿出一塊牛干，一下子把爸媽給忘記了。

該問的話問完了，看前前后后再問不出個什麼來了，母倆把于麗麗給打發去做作業，兩人小聲的嘀咕著。

“要我說，你就放開膽子去找周木，周木這人，就算是坐過牢也是好心，隨便撿來的野丫頭都跟寶一樣，你去好好哄哄他，他總會念舊。”

見兒有點心的模樣，老太太加把勁的道：“我聽說周木出來就沒有人，他們村的寡婦徐金還想勾引他，他沒搭理，說不定心里還是有你。”

于麗娟扭了半天，終于開口道：“媽，可我聽人說他不行了，生不出孩子，可我，我好像有了……”

老太太聽了倒是嚇一跳，有了？隨即想到什麼，忽然眼神放。

母倆嘀咕了一陣，眼看著飯也涼了。

老太太大對著兒子的房間罵道：“殺千刀的懶婆娘，會吃不會做，連個碗都不洗喲，天還沒黑就躲房間里，又下不出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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