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楊霖崢是那種思想比較傳統的人，陳六藝是他認定的兒媳婦兒，他就覺得，不管楊堔怎麼折騰，最后都得跟陳六藝在一起。

事兒都已經傳出去了，要是楊堔不要陳六藝，一個姑娘家怎麼辦。

外頭的風言風語就足夠把淹死了。

“喲，今兒楊大老板怎麼有時間來我這破地兒啊。”

楊堔倚著門板看著楊霖崢，滿臉的諷刺，一點兒都沒有和長輩說話的樣子。

自從楊霖崢娶了第二個老婆之后，楊堔對他的態度就這樣子了。

楊霖崢每次聽到楊堔用這種怪氣的語氣和他說話，就氣不打一來。

其實楊堔以前聽話的，淘氣歸淘氣，但眼里還是有他的。

現在就不一樣了，他眼里除了自己誰都沒有，每次說話都這麼沖。

“楊堔，你還認不認我這個老子了！小六都回來了你還胡鬧什麼！”

楊霖崢教育楊堔，“雖然你們兩個沒有領證，但是擺過酒了，親戚朋友都知道你們結婚了。你現在這個樣子，讓小六怎麼出去做人，一個孩子——”

楊堔悠悠打斷了楊霖崢的話，將目移向了陳六藝。

“還真把自己當我媳婦兒了。都跑去跟楊老板告狀了啊。”

陳六藝被楊堔盯得心虛了，連和他對視的勇氣都沒有。

“楊老板，要是沒事兒的話您就回去陪您小老婆吧和您寶貝兒吧，我這里廟小，放不下您這尊大佛。”

楊堔笑著說出這句話，然后打開了房門，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

……

白靜匆匆忙忙地回了家，站在門口正準備拿鑰匙開門，門就自己開了。

一抬頭，正好對上了楊堔的眼睛。

白靜尷尬得要命，趕把手收回去。

況好像有點兒混。

不過對楊堔來說不算什麼，他一臉坦然地把白靜拽進來，出手把摟到懷里，一點兒都不避諱楊霖崢和陳六藝。

陳六藝看著楊堔一臉無所謂的樣子，眼眶泛酸，差點兒哭出來。

楊霖崢也氣得夠嗆。

他早就聽說過楊堔的榮事跡了，但親眼看見還是第一回。

楊霖崢上下打量了白靜一眼，然后轉過頭質問楊堔：“是誰？”

“能是誰，我朋友唄。”楊堔故意氣楊霖崢。

陳六藝見楊霖崢要發脾氣，趕上去拉住他的胳膊勸解。

“爸，您別生氣了，我們先走吧……”

楊霖崢也不想在陳六藝面前發脾氣。陳六藝再親也是外人，楊堔再不聽話都是他兒子。

在外人面前，他還是得給楊堔留個面子的。

“楊堔，你再胡鬧，我就把你的卡都停了。小六這麼好的姑娘你不要，非得在外面鬼混。你再混，就當沒我這個老子！”

“隨你的便。”楊堔依然一臉無所謂。

……

白靜從頭到尾大腦都是空白的。

一直到楊霖崢和陳六藝離開，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

剛才回來的好像很不是時候。

“你不用和他們解釋的一下的嗎？”

白靜小心翼翼地問楊堔，“他們好像誤會我和你的關系了……呃……”

白靜話音剛落，就被楊堔一把拖到懷里死死地抱住了。

他的力氣很大，白靜覺得自己都快不過氣兒了。

下意識地了肩膀，想要掙開他，誰知楊堔卻抱得更了。

“別，老子要抱抱。”

白靜被楊堔詭異的語氣和用詞驚到了，只能一不地任他抱著。

有那麼一瞬間，覺得楊堔像個沒人要的孩子，抓最后一稻草死活都不肯松手。

莫名其妙地，心就疼了一下。這種覺，很久很久都沒有過了。

楊堔的這種絕，很理解。

楊堔抱著白靜抱了很久才松手。松開之后，他又恢復了平時的樣子。

楊堔繞過白靜，走到沙發前坐下。

“今天早上你小男朋友給你打電話了，我接的。”

楊堔笑著看向白靜，問：“他跟你說了麼？”

白靜輕輕地點點頭，“謝謝您沒有告訴他……謝謝。”

楊堔不屑地笑了幾聲，“別跟老子說這些面子上的話，懶得聽。”

白靜“哦”了一聲，“那、那我去做晚飯了……你應該還沒吃吧？”

“不用做了，出去吃吧。”

楊堔喊住白靜，慢悠悠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他今天心不好，在家憋了一天了，晚上想出去轉轉。

白靜被楊堔的態度弄得懵了，他真的是晴不定啊。

明明昨天晚上才手打過，今天又對這麼好。

白靜都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對他了。

……

楊堔換了一運服，然后帶著白靜出門兒了。

白靜坐在副駕上，局促不安，張得手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放了。

這是第二次和楊堔出門兒，卻比第一次還張。

“有啥想吃的麼？”正在白靜張的時候，楊堔突然轉過頭問。

白靜這次真的是有點兒寵若驚了，“我沒什麼想吃的……不是很，隨便吃一點兒就好。”

這樣的回答，楊堔當然是不滿意的。

不過，他今天也沒什麼心思跟白靜吵了。

很累，沒力氣。

之前和楊霖崢的那場對峙，已經把他的勁兒都用了。

楊堔帶著白靜到了一家火鍋店，之前他聽人說過，孩子好像都喜歡吃這玩意兒。

白靜沒想到楊堔會帶來吃火鍋。

相一個多月下來，楊堔的潔癖白靜知道得一清二楚。

火鍋這種東西，吃完之后滿都是味兒，按楊堔的潔癖程度，應該是不了的吧。

“真的要吃這個麼？”白靜不太確定地問了楊堔一句。

之后又弱弱地提醒他：“這個吃完之后上會有味兒的。你不怕——”

“知道知道，老子又不是沒吃過。”

楊堔不耐煩地回了一句，然后就拿著菜單開始點菜。

楊堔知道白靜吃菜，所以點了一大堆菜。

楊堔太反常了，白靜吃飯的時候一直小心翼翼的，生怕他突然發脾氣。

平時很出來吃火鍋，偶爾吃一頓，楊堔覺得味道還不錯的。

最重要的是，看白靜好像吃得很香，之前還沒見一頓吃過這麼多東西。

不管怎麼樣，這頓飯，總算是安安心心地吃完了。

從火鍋店出來之后，楊堔就抓狂了，因為他滿都是火鍋底料的味兒。

“，怎麼這麼重的味道，不知道人以為老子是廚師……”

楊堔抬起胳膊來嗅了嗅服上的味道，忍不住罵了幾句。

白靜看著楊堔的樣子，有點兒想笑，可是又不敢表現出來。

出去吃了一頓飯，兩個人的心都緩和了不。

**

回家之后，楊堔換了鞋就直奔浴室去洗澡了。

為了洗掉上的火鍋味兒，楊堔來回了三次沐浴，沖來沖去，確定上沒味兒了之后他才關了淋浴。

一個澡洗了四十多分鐘。

關上淋浴，楊堔才發現自己沒帶換洗的-，他拽下巾來了上，然后扯著嗓子喊了一句白靜的名字。

“啊……怎麼了？”聽到楊堔喊，白靜趕跑到浴室門口。

楊堔扯著嗓子對說：“-衩沒拿。你給我送一條。”

白靜的臉一下子就紅了。

著頭皮答應下來，然后趕跑到臥室給楊堔拿了一條干凈的-。

站在浴室門口，白靜調整了一下呼吸。

“那個，我幫你拿好了，你開一下門兒。”

楊堔：“門兒沒關，你給我送進來吧。”

“……哦。”

白靜打開浴室的門兒走了進去，看到楊堔赤--地站在對面，白靜的臉一下子就漲-紅了。

不好意思地別過臉，把-遞給他。

楊堔接過，然后笑著拍了拍白靜的臉蛋兒，語氣輕佻地調-戲。

“這還上了？又不是沒見過。”

他不說還好，一說，白靜的臉紅得更厲害了。

臉皮薄的，這方面的經驗又，就算之前見過，也不能習慣。

白靜垂下頭，不好意思地咬咬-。

“你換服吧，我先出去了。”

“老子突然不想自己穿服了，懶得。”

見白靜要走，楊堔立馬抓住的手腕把拽到了前。

他將的手腕摁-到下面，不懷好意地頂-了頂。

“說吧，給我穿服還是給我擼？”

白靜想都沒想，就選了穿服。

著頭皮給楊堔穿上了-和浴袍，結束之后，累得滿頭大汗。

“洗個澡來客廳，作快點兒。”

穿好浴袍之后，楊堔推開白靜走出了浴室。

白靜看著楊堔的背影，一臉莫名。

今天的楊堔好像有點兒不對勁兒。平時，他沒有這麼溫和的。

……

昨天買回來的鋼琴還在客廳擺著，楊堔站在鋼琴前，腦袋里全是昨天晚上發生的不愉快。

知道白靜有男朋友的時候，楊堔真的是想毀了的。

他最不能接的就是欺騙和背叛，從一開始，白靜就踩到了他的底線。

可是，他卻下不了那個狠手去毀。

心疼、舍不得。

也不知道是中了什麼邪，就算知道有男朋友，他也不想放走。

楊堔今天白天一直都在想這件事兒。

他甚至特別出息地想，白靜現在有男朋友也沒關系，反正男朋友遲早有一天會死的。

等他死了，白靜說不定就會喜歡他了。

不對，等他死了，白靜一定會喜歡他的。

他楊堔談了這麼多年，總不至于連一個二十一的孩子都拿不下。

這種想法真的很窩囊啊，可是他控制不了自己，他想把困一輩子。

……

白靜用了一刻鐘的時間洗完了澡，穿著睡來到客廳，緩緩地走到了楊堔的面前。

楊堔抬頭看了白靜一眼，上就熱了。

穿著松松垮垮的睡，頭發嗒嗒地在臉上，看一眼，就想-死。

“……您找我有什麼事兒嗎？”

白靜被楊堔盯得脊背發涼、心慌意。

楊堔很不喜歡這種眼神，就好像他是什麼洪水猛似的。

他抬起手來了白靜的臉，啞著聲音問：“昨天晚上疼不疼？”

“不疼。”

白靜搖搖頭，苦地勾勾角。

“是我自找的。不怪你。”

嗯，這件事本來就是做得不對，畢竟楊堔是付錢的那個，應該把實告訴他的。

不過，昨天晚上被楊堔打了那一下，白靜還慶幸的。

真的很希楊堔一直那麼對他，只有這樣，才能控制住自己的心。

不能背叛自己的，不能在梁朝的生命快結束的時候變心。

“算了，老子不跟你計較了。以后別跟我提你那個狗屁男朋友就行了。”

楊堔對白靜說，“彈會兒琴吧，我聽聽你技咋樣。”

“……哦，哦。”白靜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楊堔摁到了凳子上。

再一次坐在鋼琴前，白靜突然就哭了。

看著黑白琴鍵，最先想起的人，還是梁朝。

之前……梁朝也會這樣陪著練琴。

彈完之后，梁朝會抱著親一下，然后夸：靜靜真棒。

回憶多好，現實就有多殘酷。

白靜眼底的淚水越蓄越多。

楊堔看白靜眼睛又紅了，還以為自己把摁疼了。

他有些笨拙地給白靜了肩膀，生地問：“咋又哭了？你特麼以為自己是林黛玉麼。”

白靜勉強地笑笑，對他搖搖頭：“沒事兒。”

過了一會兒，白靜問他：“你想聽什麼，我彈給你聽。”

楊堔看了一眼白靜的手指頭，漫不經心地說：“隨便彈吧，彈個你最拿手的。”

白靜輕輕地點頭，調整了一下姿勢，然后就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