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老太太在這邊住, 所以謝晚月這段時間不住校, 回寢室整理生活用品時，簡單跟烏丹和韓璐做了叮囑。

烏丹信誓旦旦地向保證, 絕對不會向別人的私，并說：“考試的時候我幫你占座哈，你和韓璐一定要挨著我, 不然我心里沒底。”

韓璐的臉, 說：“讓你跟我一道去上自習，你就天天睡懶覺。”

烏丹抱著的胳膊撒：“我是真的起不來嘛。”

謝晚月也勸：“平時可以多睡會兒，現在是考試月, 你就聽璐璐的吧。”

烏丹不不愿地答應道：“好吧。”

收拾完東西，三人一道去食堂吃飯，吃到一半，謝晚月接到萬玉山的電話, 說是在外頭等，讓快點出去。

謝晚月趕著塞了幾口飯菜，和兩人招呼一聲, 便急匆匆地端著餐盤走了。

烏丹嘆氣道：“都說男人是個破壞姐妹誼的東西，還真有點那個意思。”

韓璐笑, 讓快吃，一會兒還要去自習室, 烏丹哀怨不已，已經晚上了，能不能回寢室看看綜藝節目然后睡覺啊。

韓璐斬釘截鐵地回絕：“不行！”

烏丹被眼神迫了一番, 終是隨去了自習室，大部分時間在玩手機，快結束時，收到了閔子軒的信息，讓十點到寢室樓下，有東西送給。

烏丹頓時心旌漾，閔子軒之前對謝晚月有意，偶爾會從這里打聽消息，兩人走得十分近，后來他不再打聽謝晚月，反而有意無意地，本就很喜歡閔子軒，只是當初礙于謝晚月，沒表現得那麼骨，自從知道謝晚月已婚后，對閔子軒的心思再也不住，在閔子軒再的時候，也開始熱烈回應。

長得不比謝晚月丑，格也好，笑鬧，從小到大都十分討人喜歡，但是卻因謝晚月，生出了平生第一回嫉妒心。

因為這份愫作祟，將閔子軒喜歡過謝晚月的事刻意忽略，謝晚月可以的事，也可以。

***

謝晚月沒想到萬玉山是過來帶去吃飯的，而且只有他們兩個人。

落座后，的手機不停地冒出信息，全是烏丹發來的無聊吐槽，低著頭給回復勸，沒注意萬玉山已經看了半天。

萬玉山敲了敲桌子：“過來帶你吃頓好的，你除了看手機就是玩筷子，還有沒有點禮貌？”

謝晚月道:“你不提前說一聲，我都在食堂吃半飽了。”

萬玉山道:“那不是才半飽麼，還空著一半肚子，也沒見你怎麼吃。”

謝晚月看著眼前的飯菜，說:“這些都不是我吃的，不想吃。”

“你想吃什麼？”

“酸酸辣辣的。”

萬玉山道:“你我也沒做過，你怎麼突然好上這口了？”

謝晚月不明所以，問道:“做過什麼？”

萬玉山眼皮一耷，沒說話。

謝晚月想了半天仍是不解其意，但是忍得住，就是不問他！

萬玉山見面前的飯菜半點未，自己也吃得沒滋沒味兒，問道:“哪里有酸酸辣辣的東西吃？”

謝晚月說:“我這會兒也不太，想去復習功課了。”

萬玉山道:“等我吃完。”

謝晚月就又坐著等，萬玉山吃了兩口，不吃了，買單走人。

***

終于熬到了晚上九點四十五，烏丹收拾了東西往寢室跑。

到了寢室樓下，見閔子軒靠墻站著，一手兜，一手拿煙，顯得整個人有些蕭瑟，烏丹跑過去他：“師兄，找我什麼事呀？”

閔子軒低頭看，孩兒仰著他，眼中是細碎的星，他上前一步抱住。

烏丹張地住閔子軒的角，喊他：“師兄。”

閔子軒不說話，只是抱著。

烏丹的張慢慢轉化為歡喜，手臂摟住他的腰，問他：“師兄，你是喜歡我麼？”

閔子軒沉聲回道：“嗯，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嗎？”

“當然愿意啦。”烏丹心雀躍，但是住激，追問他：“為什麼是我呢，有那麼多生喜歡你。”

“因為你最合適。”閔子軒松開，了的頭發。

烏丹又撲上去抱住他，將頭埋進他的口，說：“師兄，謝謝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

十點一刻，宿舍樓陸陸續續有人結束晚自習回寢室，路過二人時，不免多瞧幾眼，但天黑暗，加之路燈還壞了一盞，基本上看不清人的樣貌。

烏丹回到寢室時，仍是覺得像做夢，他說最合適，哎呀，好。

待韓璐洗漱完畢出來，便見到一個托腮癡笑的人，著頭發走過去:“有什麼好事兒，笑這個樣子？”

烏丹傻兮兮地沖笑:“我啦。”

“啊？”

“剛剛確定的。”烏丹得捂住臉，“他跑來跟我表白，嘿嘿嘿。”

“是誰？”

“閔師兄。”

“得償所愿啦。”

“嗯。”

韓璐嘆氣:“你們倆都有主了，就剩我孤家寡人一個。”

烏丹聽語氣里著落寞，不由得斂起幾分激，抱住說道:“哎呀，男人不足以影響咱們的友，以前是三人行，以后就六人行，人多還熱鬧。”

韓璐拍了拍的肩膀，說:“傻不傻，之間都喜歡二人行，哪有什麼六人行的，不過，我替你高興。”

“他說，等咱們考完試，要請大家吃飯。”

“好呀，時間定了告訴我，我再看我買哪天的票回家。”

“嗯～”烏丹想了想，打開手機，往“三個人一臺戲”的群里發了一條消息:本人已是有夫之婦，速來恭喜。

不消片刻，謝晚月便回復了倆字:“恭喜。”

烏丹嘟，這人怎麼一點也不八卦呀，都不問問細節，這顆等著被的心就懸在那里，上不去下不來。

“考試結束后，我男朋友請客吃飯，璐璐的時間隨我安排，晚月呢？”

謝晚月:我應該是考完第三天可以。

烏丹:那我就安排在那天咯，想吃什麼？

謝晚月:璐璐想吃什麼？

韓璐:火鍋吧，冬天吃火鍋熱鬧。

烏丹:晚月，你老公呢，能來嗎？

謝晚月:他不來。

烏丹:好吧，我定好了地方和時間，會發群里，注意看群。

謝晚月:好的。

烏丹退出群聊，把兩個室友的況和閔子軒做了簡短說明，末了問他:“我們定在幾點比較好？”

“下午五點吧，吃完火鍋，再去KTV，反正放假了，可以玩通宵。”

“好呀好呀，我們三個都特別喜歡唱歌呢，師兄你好棒~”

閔子軒看著屏幕上堆砌的笑臉和紅心，漠然片刻，將手機擱到桌子上，兀自睡覺去了。

烏丹等了半天，對方都沒有再發新的消息，才不舍地去洗漱，洗完了馬上奔過來看手機，對話框里滿是發出去的表，沒有回應。

發了一句，師兄晚安，好夢喲～

這一晚，烏丹做得夢都是甜的。

***

周五上午考完試，謝晚月便去了萬璟芷的畫廊。

小助理引到萬璟芷辦公室，里面有三個人正在向萬璟芷匯報工作。

萬璟芷見謝晚月來了，擺手讓幾人暫停，起招呼小助理給謝晚月拿點心。

談工作的幾人紛紛向萬璟芷問詢:“老板，這麼漂亮的小姑娘是誰呀？”

“我大侄媳婦兒啊。”萬璟芷答得自然，謝晚月卻有些赧然。

三人聞言，相互遞了幾個眼神。

哦，原來是大萬總的妻子。

但看眼前這位萬太太的面相和穿著，應該還是個學生，大萬總果然是不婚則已，一婚驚人，竟然娶了這麼一個又漂亮的老婆。

佩服啊佩服。

謝晚月將手里的小盆栽遞給萬璟芷，說:“姑姑，祝你生意興隆。”

萬璟芷親了親的額頭，說:“你先坐會兒。”

謝晚月點頭應了，多看了萬璟芷兩眼，萬璟芷今天穿了一條煙灰的連，配一雙貓跟鞋，頭發隨意散著，發尾微卷，任何首飾都沒帶，清爽利落，整個人十分干練，另外三人的打扮也都非常致，妝容干凈，穿著利落，著英風范。

小助理送進來兩個點心匣子，又泡了一壺茶，謝晚月在窗邊的椅子上坐了，這間屋子布局雅致，窗外的景也好，看得人心曠神怡。

萬璟芷回到座位上，繼續聽幾個下屬匯報當前進度，末了，又將行程單從頭至尾看一遍，說:“你們先去吧，盯著點，別出子，玉山到了先讓他來我這兒。”

三人應聲起出去了，不多時，萬玉山便推門進來，環視一圈兒，說:“你這哪里是辦公室，分明是休息室。”

萬璟芷說道:“我以舒服為主。”

萬玉山走到謝晚月對面坐下，往謝晚月面前的點心匣子里看了一眼，然后給自己倒了盞茶:“我下午還有事，剪完彩就走。”

萬璟芷道:“走吧，后面也不需要你。”

“我上次看中的那幅畫給我留了嗎？”

“留著呢，在這兒擱著，晚月走的時候給你帶回去。”

謝晚月眼瞧了瞧萬玉山，他今天著正裝，里頭是雪白的襯衫，配了條藏藍領帶，上頭別了銀灰的領帶夾，腕上戴了一塊手表，泛著幽蘭的芒，以前見著他的時候，他都是居家風，從未著正裝，現在雖然住一起了，但每天早上去學校，他才起床，晚上回去，他又已經在家了，這會兒見了他西裝革履的樣子，只覺得玉樹臨風這個詞造得真是太切了。

萬玉山又往謝晚月的點心匣子里瞅了一眼，問:“這個甜不甜？”

謝晚月答:“甜度不大，但是味兒重的。”

萬玉山道:“你把那塊方的拿給我。”

謝晚月依言拿起來遞給他，他沒接，而是湊過來，就著的手吃了，他的有點兒涼，到的指尖，給染了一層涼，飛快地落了手，埋起來。

萬玉山咽下點心，連連喝了兩盞茶:“太膩了。”

萬景芷道：“本來也不是給你準備的。”

萬玉山正待說話，小助理敲門進來，說韓校長到了。

萬璟芷忙起出去迎，走到門口，又囑咐小助理:“一會兒你帶他倆下去。”

小助理點頭，往里看了一眼，那兩人相對而坐，男人正低聲對孩兒說著什麼，孩兒瓷白的面中著，極了。

好看的男人跟好看的人在一起，真的是一件讓人賞心悅目的事。

萬玉山起到萬璟芷辦公桌前，把他的畫攤開:“你回去的時候記得把這個給我帶回去。”

謝晚月往他手里看了一眼，是一副水墨畫，不由得湊近了看，見這畫雖筆廖廖，卻意境深遠。

“看出什麼了？”

謝晚月正看著畫，不想耳邊突然響起萬玉山的聲音，嚇了一跳，一扭頭，額頭撞上他的下。

原來看畫看得迷，竟不知不覺占了萬玉山的位置，萬玉山也就順勢把空間讓給，然后雙臂撐在兩側，將虛攏在懷。

謝晚月捂著額頭嗔怪一聲。

萬玉山低笑:“是你自己心大意，怎麼能怪我。”

謝晚月被圈在他的和桌子中間，左右都出不去，雖然他量高，但是這個姿勢未免太過曖昧，轉回頭，微微俯，說:“我覺得這畫的寓意是悠然自得的生活狀態吧。”

萬玉山道:“王維有一首詩，做《酬張府》，和這畫的意境十分相襯。”

謝晚月恍然，但也不奇怪，他怎麼會喜歡這樣一幅畫。

***

剪彩環節開始前，小助理過來引著萬玉山和謝晚月下樓，樓下已是坐滿了人，還有不，萬玉山攔住謝晚月道:“你在這里等著，我先過去，過二分鐘你再去坐。”

說罷，自己邁開長往嘉賓席走去，見到他，紛紛按快門。

近幾年外界已是很難再見到萬玉山了，多半都是萬玉河與萬氏所聘的職業經理人出來活，此次他出來為自己的小姑姑站臺，機會難得，大家必須要保證第一手資料和盡可能多的高清照片。

謝晚月的席位在萬玉山旁邊，待坐下后，萬玉山便上臺去剪彩了。

然后是一段十分勁的街舞，接著，萬璟芷上臺講話。

到萬玉山時，又是一陣小，這人往那里一站，舉手投足間都著與平時不一樣的氣質，嚴肅，認真，有種別樣的蠱力。

他的發言用時非常短，言簡意賅地勾勒了畫廊未來的發展，說會打造一個閉環生態，并攜手韓景平校長培養更優秀的人才。

有人舉手表示想問問題，一人忙上前道:“拜訪環節會有萬先生的專訪時間，大家先不要急。”

萬玉山一如既往，發言結束后直接回到席位上，偶爾與旁的人低聲說兩句話，那人是個年輕人，萬玉山似乎是有意護著，他們連的側臉都拍不到。

剪彩環節結束，畫廊正式對外開放，人們陸續進展廳，有工作人員引著去往旁邊的房間，里頭簡單布置采訪室。

小助理從另一側帶謝晚月回萬璟芷辦公室，說下面太多，大萬總代要把保護好，又說讓沒事別往外跑。

采訪室里，一個又一個問題拋出來，訪的三人依次作答，萬玉山今天竟是難得幽默，令氛圍十分融洽，采訪接近尾聲時，有人問萬玉山：“萬先生，您前段時間辦婚禮，未曾對開放，請問什麼時候會攜夫人出來參加活。”

萬玉山看了看那人，沉聲道：“這個問題超綱了。”

那人還要再問，工作人員搶先道：“希各位朋友多多關注我們的畫廊，私人問題不要在此提問，盡請諒解。”

另有人補提了個問題，邀請韓校長作答，萬玉山回頭對工作人員低語，小姑娘點了點頭，用手指了指左側的方向，待采訪結束，萬玉山迅速從左側的門出去，紛紛追過去，結果出來后連個人影都沒見到，有人不甘心，四找了半天，仍然是無功而返，只得放棄，轉而往展廳的方向去。

萬璟芷陪著韓景平去休息室：“咱們先去喝會兒茶，剩下的給他們去做吧。”

兩人邊走邊給來回奔走的讓路，韓景平說：“現在的人都喜歡關心別人的家事。”

萬璟芷笑道：“人們永遠都對藏著的興趣。”

“獵奇心理。”韓景平搖了搖頭，“知道了又能怎樣，不如把關注點放在更有意義的事上，唉，現在的年輕人啊。”

萬璟芷道：“還是有社會責任的人居多些。”

韓景平擺擺手：“算了，不討論他們了，說說你，趕在聘書上簽字，年后就把你的課排上了。”

萬璟芷道：“最近籌備畫廊的事，忙得忘記了，周一我給你送過去。”

兩人在休息室聊了一會兒，便啟程去吃午飯，謝晚月也跟著去了，韓景平只簡單問了問的學業，并沒對做過多關注，默默地吃自己的，聽他與萬璟芷探討畫作，一頓飯吃完，竟也有不收獲。

吃飽了飯，萬璟芷讓人安排韓景平去休息，自己攜了謝晚月回畫廊：“你下午如果沒有其他安排，可以聽聽韓校長的講座，他這人研究了一輩子藝，有很多獨到的見解。”

謝晚月也喜歡畫畫，自然是要去聽的，姑侄二人回到辦公室，萬璟芷讓謝晚月去里間的床上睡午覺，自己則去展廳視察了。

謝晚月睡醒后已是兩點，從里頭出來，辦公室沒有人，睡得口，倒了杯水喝了幾口，聽到門被打開，接著，是小助理的聲音：“這位小姐，這里是萬老板私人辦公室，而且里頭有客人在，您還是隨我去會客室吧。”

然后是一把的聲：“不礙事，我和你們萬老板很，就在這里等。”

“請問您貴姓？”

“姓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