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點半打響下課鈴, 學生涌食堂吃晚飯。

二年三班的教室空無一人, 門外進來的姑娘雙手拽校服下擺, 艷面龐不斷涌現紅，眼角噙含淚人疼惜不已, 發稍稍凌，雙潤紅腫泛些。

不讓那個混蛋跟自己回教室，是能做的最后抵抗。

初諾雙的厲害, 力氣早已空殆盡, 一路手扶同學們的桌子才坐回座位，還沒坐穩, 書桌手機震, 是那個神病發來的消息。

【又大又！！！老婆，我真他媽死你了！！！】

這個變態還是個文盲，形容詞修飾語想不出幾個，標點符號倒加不。

仲野發的一連串短信接踵而至，姑娘剪水雙瞳充盈淚澤, 可憐的扁起輕輕噎, 滿腹委屈無可訴。

【老婆你不？你吃什麼？去不去食堂？還是我出去給你買點？】

【訂壽司外賣吧, 我記得你喜歡吃那玩意兒。】

【老婆, 我校服短袖給你穿，你那個校服太了，別人看著不好。】

他的校服短袖...不提還好，一提兩頰紅瞬時加深至暈紅，軀燒燙高溫如同熱浪席卷, 額頭滲出些汗，恨不得一頭鉆進書桌堂。

[不用你這個流氓管！]

被欺負一頓的姑娘脾氣也倔，手背抹去眼角溢出的淚澤，心間是無以復加的難過憤，只一味地故意和他唱反調，泄憤！

【你是嫌棄你自己的口水？老婆，我不校服堵你的你就出聲了。】

這個混蛋還其名曰為好，一本一眼化自己禽無恥的行為。

[我要報警！找警察來抓你！]淚澤滴上屏幕暈出水圈，初諾打字飛快發出短信，朦朧水霧再次覆上眸前，視線渾濁不清。

【那我現在就拉你去廁所把剛才沒辦完的事兒辦了！反正都是蹲號子，我不虧！】

神病！

無計可施的害者氣的呼哧帶，叮咣把手機扔回書桌堂，腰背彎伏，雙臂疊在書桌上，淚痕織紅的小臉深深埋進臂彎。

完了，徹底完了！

自己已經被這個強盜流氓先下手為強。在那個狹小的廁所隔間里，他步步侵底線，宣示主權。

仲野不在意廉恥，狂放肆意慣了，如果不是因為進衛生間的老師越來越多，再給他些時間，他連子都能。

可這進展快到令人窒息，甚至還不曾答應做他的朋友...

這算什麼？

強迫威脅，讓即便不答應也是了。

他怎麼可以欺負自己到這個地步？

無恥又壞心眼，簡直讓人討厭！

初諾無法抑制自己這顆仍然狂跳不已的心，咬下，暗暗思忖。

對！就是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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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深夜，十二點半。

小公寓里，客廳的沖天酒氣和沁香織混合，靡靡漂浮于燥熱空氣中的每一，絡絡侵鼻息大腦，繾綣的醉人又迷人。

“老婆，我，我好高興...我抱抱你，就抱抱你...”

“你放開我，我去給你拿水。”

“不...我抱...抱抱你...你別...別。”

酩酊大醉的高大年酒意上頭，鐵臂如同鎖鏈錮住纖細腰，黑襯衫的扣子隨意解開三四顆，俊布上淺淺酒紅，迷。

他和耍賴的孩子沒兩樣，頭靠在纖薄的肩上，墨眸迷蒙，呼出的氣息中充斥著威士忌的味道。

仲野實在喝得太多了，任允非剛才把他送來的時候，他已經醉的神志不清，搖搖晃晃一頭栽進沙發，而后抱著胡言語。

“我給我爸打電話了，說你和我...我爸罵我...罵我耽誤你...”年沙啞磁的低音里是化不開的笑意，“呵呵，罵吧...我不怕，這麼多年，我不也過來了。”

“老婆，我...我好好學習，我養...養你...”酒意上頭，仲野整個人昏沉沉，前言不搭后語，“我治病...你放心，我聽話...聽話...仲氏集團，你要，你要我也給你，我去和...和仲澤搶...”

可搶，談何容易？

仲澤是仲家名副其實的大爺，上流社會，豪門閥貴皆認證的仲氏繼承人。

私生子，總歸是上不去臺面的孽。

豪門社，名場舞會，仲野永遠是被留在家里的那一個。

他從沒資格出席那種場合，如今父親卻突然轉變了態度，讓他名下擁有仲氏集團20%的份，價不菲，董事會的老頭子們都要讓他三分。

或許，是不是有機會，可以搏一把。

第一次，仲野打起仲氏集團的主意，惦記臨江大廈88層的位置，他的姑娘值得最優渥華的生活，而不是跟著他這個豪門私生子暗無天日，人指指點點的奚落。

初諾一時陷沉默，還沒那麼貪心，向他要什麼仲氏集團。

仲野像個正常人一樣好好活著，比什麼都好。

耳畔傳來年均勻有力的微鼾，他喝得超出以往負荷，抵抗不住頭疼裂的侵蝕，沉沉進夢鄉。

叮咚——

茶幾上，仲野的手機屏幕亮起，那是一通澳大利亞的越洋電話，備注人是[爸]。

初諾踟躕再三，松開箍在自己腰上的雙臂，憑的力氣是沒可能扶一米八二的大小伙子進臥室，只能扶下他寬闊肩背，讓他躺在沙發上睡覺。

手機鈴聲不斷，拿著仲野的手機走到臺接通電話。

“仲爸爸，我是諾諾。”初諾飽含歉意的出言，“對不起仲爸爸，真的抱歉。”

電話那邊是一陣沉默，初諾心里明白，仲野肯定和仲爸爸因為起了爭執。

許久，聽筒里傳來一聲長嘆，慨道：“諾諾，我這個二兒子今天和我說，他想和仲澤競爭，他問我，能不能給他一個機會。”

“對不起，仲爸爸。對不起，您放心，我不會讓他去爭的。”初諾自責愧疚頓時覆蓋心頭，一個勁兒的向仲爸爸道歉。

仲爸爸并不怪，語氣里反而還出幾分欣，“你是個好孩子，諾諾。仲野和你在一起，他真的長大了，知道去爭去搶，這輩子活得也有意義。”

作為晚輩靜靜聽著長輩的話，那是一位父親的自白。

“諾諾，我不是一個好父親，年輕的時候做的錯事太多，害了念萍，也害了仲野。”

“曾經一度，我以為這孩子已經無藥可救，他和他母親一樣，都太偏執太瘋狂，我擔心仲野會耽誤你，我也更怕這孩子步上他母親的后塵，走上不歸路。”

初諾無可否認，仲爸爸的擔心不無道理，事實證明也了真，前世那些腥的死亡還歷歷在目，瘋子淪落劊子手只在一念之間。

“如果可以，等我回國之后，我希你能和仲野馬上舉行訂婚店里。”仲爸爸這次并不是和商量，而是希能聽仲家的安排。

姑娘為難的蹙秀眉，咬咬，委婉的說：“仲爸爸，我...我還在上學。”

“這不是問題。”仲爸爸知道這個姑娘的憂顧，“你可以上學，這點，你完全不用擔心。”

言外之意，不需要顧慮有力，仲家會妥當安排一切，唯一需要做的，只是留在仲野邊。

“好了。國時間也不早了，你去好好休息吧。”

仲爸爸并沒給遲疑婉拒的機會就掛斷電話，聽得出自己這次是真的被安排了。

仲野的手機回到鎖屏界面，看到鎖屏照片是自己，又嘗試輸鎖屏碼，0309，的生日。

主界面的屏保也是，聊天背景也是，起床鈴聲是他名字的聲音，相冊里幾百張圖都是，甚至還有十幾張是他白天在廁所隔間里拍的照片。

每一張都令人臉紅心跳，每一張里象牙白的占據了大半，十幾張照片白花花一片，他還給這十幾張照片集一個相冊，相冊取名“寶貝”。

他足夠病態和變態，卻也足夠深和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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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周六，不用起早上學。

早飯是簡單的豆漿油條蛋餅，外加一份給仲野煮的醒酒湯。

發現手機相冊了十幾張照片的二爺面不太好看，危急關頭，他還靠著那些“寶貝”照片續命。

忽地，仲野長臂一攬住旁姑娘的纖腰，強勢有力的將帶進自己懷里。

初諾猛地驚呼一聲，眼前那張俊逐漸近，眉宇不展，儼然一副找“算賬”的意思。

“刪我照片？”仲野邪肆挑眉，在面前晃晃手機。

初諾雙頰頓時暈染片片緋紅，雙手護在前，頭撇向別不看他，不刪自己才傻，難不還要留著那些照片等他來威脅自己嗎？

仲野輕笑，放下手機，修長分明的指骨輕姑娘小巧致的下，將的臉扳回來和自己對視。

玩世不恭的二邊笑意不減，問：“怎麼？怕我拿那些照片強迫你？也了，咬也咬了，上床是早晚的事兒，你還怕什麼？”

他怎麼能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這種下流話，段位是真的高，不是這種一聽就臉紅心跳的青銅小白能企及的。

“變態，誰會存那種照片。”惱時說話綿綿的，耳垂和脖頸漫過大片紅，象牙白的更為明顯。

“不管，你得把照片還給我！”

十六歲的大男孩像兒園寶寶被搶棒棒糖一樣放賴，氣稚的令人哭笑不得。

他就是變態，他從來都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