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的沒有半分回轉余地的話和寧可兩敗俱傷也不退讓的態度讓祝長樂無聲的鼓掌，就喜歡這種有的人，如果連自己的人都護不住那還算個男人嗎？

顯然，闕龍算！

非常算！

他出背上的長刀，一手執刀一手攬著半蓮落進院子里，“半蓮不是落花谷的叛徒，我們從這里堂堂正正的離開，一如當初跟著你走進來。”

半蓮眼淚流得更急，由著男人帶自己離開去往任何地方，什麼都不想了，若生，就和阿龍一起生，若死，也想躺在阿龍邊。

兩人就這麼在眾目睽睽之下離開，奇異的，溫仙姑沒有阻攔，想到了當年不顧一切的，將尊嚴將清白等等一切都賭上的自己，那時候，也是這般無懼無畏。

抬頭看向屋頂上的祝長樂，無憂無慮的小孩心，在該出手的時候卻從來不含糊，不會去想是不是多管閑事，也不在意別人是不是會記著報答，想做就做了，覺得該做就做了，這些年知道的事越多越疑，鐘凝眉那樣一個對什麼人什麼事都不耐煩的人，是怎麼養出祝長樂這種對生活抱有無限熱的孩子？！

“我沒想傷你家人。”

“這點我是信的。”祝長樂縱躍下來到溫仙姑面前，“仙姑只是不對旁人掛心罷了。”

“這樣是錯嗎？”

“不是錯，若不相干的人都要百般顧及那日子未免也太不是人過的了。”祝長樂呲牙，“所以我攛掇闕龍帶走半蓮也沒安什麼好心，你們吃不到一個碗里，后邊你們自去掰扯都夠費勁的，就顧不上我了嘛是不是，這樣一來在皖中這段路程我就安穩了。”

這般敞亮啊，溫仙姑笑，“我不會出手。”

“你是不會出手，可若有人把我怎麼樣了你也愿意鼓鼓掌的是不是，畢竟我師父就我一個徒兒。”祝長樂捧住臉，“這麼可的徒兒可不能沒了。”

溫仙姑沒有否認。人一輩子會經歷一些事，好的壞的，漸漸的就發現自己早已無法獨善其。人一輩子也會遇到許多人，好的壞的，到最后也不知道自己是好人還是壞人。

人一輩子可能會有三五知己，會有生病時難過時看陪伴的好友，可沒有，只有一個當敵人記掛了許多年的對手。關注對方已經為習慣，甚至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關注鐘凝眉已經為唯一的事。

這些年日夜不輟的練功，從不敢懈怠，就怕有朝一日見面時輸得太難看，可這份念想也破了，祝長樂說師父早已不練功了，喝喝酒曬曬太就是全部的生活，那還要繼續練嗎？練得再高又要做什麼呢？去找鐘凝眉？

“仙姑。”

溫仙姑看向迎著朝霞神鮮活的祝長樂，似是嫌頭發被風吹得太，一把抓住了不讓它飛。

“落花谷太小了。”祝長樂一只手不得閑，就用另一只手的食指和拇指圈圈比劃給看，“只有這麼大，你每天就在這麼大的地方，你的世界就也只有這麼大了，不會無聊嗎？”

“你是在說我井底之蛙嗎？”

“沒有沒有，怎麼會是青蛙呢？就算是也一定是最好看的青蛙。”

秋離推開了扇子。

迎著溫仙姑的視線祝長樂瞇起眼，“我是想說仙姑應該出去吸吸煙火氣啦，了仙的仙子也是需要煙火供奉的，你就自己主點去吸好了。”

“為何？”

“啊？什麼為何？”祝長樂一臉莫名之后恍然，“為何說這些？因為我覺得你對我沒有殺心啊，而且我這不是借你之力行了方便嘛，回報，這是回報。”

確實是祝長樂會做的事，溫仙姑點點頭轉離開，“不送了。”

“不客氣不客氣。”祝長樂用力搖了搖手，朝悄悄行禮的卓錦也揮了揮。師父說得對，哪里那麼多好人壞人，都是人罷了。

“祖母，爹，娘，我們要走啦，主人都趕我們啦！”

門齊齊打開，顯然都是在門口守著，章氏挖苦，“換我是主人也要趕你了，說話太討人嫌。”

“哪里討人嫌了，仙姑不知道多喜歡我。”祝長樂哼了一聲，下一抬和祖母撒去了。

章氏忍住笑，指揮著下人趕收拾。東西都是拾掇好了的，不過片刻功夫就整裝待發。

祝長樂躍到屋頂，合攏雙手做喇叭狀，“仙姑，我們走了哦，謝謝招待，后會有期！”

“后會有期。”

得了回應的祝長樂笑著揚鞭，就說溫仙姑沒有那麼討厭，這和預料的不太一樣，一定是太可了，連師父的死敵都拜倒在的魅力之下！

“祝長樂，你笑得像個傻子。”

“傻子說誰呢？”

“說你。”

“對哦，傻子說我哈哈哈哈。”占著便宜的祝長樂大笑著跑去了前邊，和閑閑走著的秋離肩并肩，“秋離，今天謝謝你。”

秋離搖搖頭。

“哎呀，就知道和你不用這麼生疏，以后我就不和客氣了。”

秋離似笑非笑的看著，你何時客氣過？

祝長樂一想，好像是沒有，“這不正說明我們一見如故嘛，不用假惺惺的假客氣。”

秋離聽著這歪理心非常不錯，有人能不用他寫字比劃就知道他在說什麼的覺……很奇妙。

腚腚在后邊哼了一聲，有新人忘舊人，祝長樂沒良心。

下山后的第一個長亭，祝長樂毫不意外看到了等在那里的闕龍和半蓮。

“闕主，半蓮，恭喜你們終于出雙對啦。”

“祝俠大恩沒齒難忘。”半蓮抱拳，神誠懇，原以為是必死之局，最好的結局也不過是能見著阿龍一面，可最后卻全而退了，現在人還有些沒緩過來。

闕龍同樣抱拳一禮，“欠你一個人。”

“按我之前的想法這個人現在就能讓你還了，可是吧。”祝長樂著溜溜的下嘆氣，“不行了。”

“怎麼說？”

“我之前是打算以雇傭的形式請斷龍闕出人護送我們去云北，你們缺錢我缺人，不是正好。現在嘛，你們估計是不出人手了。”

闕龍和半蓮對一眼，“溫仙姑會手？”

“你就這麼大搖大擺的帶著的人走了，如果什麼都不做落花谷就里子面子都丟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