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這里沒有。”

霍爺爺從樓上下來，皺著眉頭仔細回想道，“當時來的時候我是在霍宅吧？”

沈云棠心頭忽然一。

“是那個有八十年老院子的霍宅嗎？”

霍爺爺點點頭,“對，就是那個宅子，我是藏哪了，這搬來搬去的肯定容易弄不明白,我會藏哪兒呢？哪里不會……”

沈云棠沉默片刻,忽然道：“爺爺你囑咐過霍聿言不要院子嗎？”

“……”霍爺爺沉思片刻，忽的一抬頭,“還真是！我好像是囑咐過！哎呀，我怎麼忘了，年紀大了記實在是不太好……”

“會不會埋在院子里？霍宅現在有人嗎？趕讓人去看看！孫媳婦，你真是柯南再世！居然這都讓你算出來了。”霍爺爺興沖沖道。

沈云棠敷衍笑了笑,拿起手機就給李管家打了電話。

霍聿言懵地看著他倆，手里的芒果還不知道該不該下。

怎麼回事,怎麼就突然快進到破案環節了。

他爺爺囑咐過他不要院子？

霍聿言覺得自己印象里這段好像不太清晰,但好像是約記得因為什麼原因不能院子，他幾個月前還因為這個跟沈云棠鬧過一場小小的矛盾。

奇了怪了，他當時只記得不要院子,但不記得為什麼,只當是自己強迫癥。

所以最后還是認命了。

現在終于找到理由了,原來是爺爺囑咐過他不能！

霍聿言喜上眉梢,他終于給自己找回了一次面子，他張道：“看,我就說吧,我當時就說院子最好不要,雖然……”

他看著沈云棠抬起不善的目，又自地閉上了。

算了，有時候場子也不是必須要找。

李管家聽說這回事之后，忙不迭地就從床上爬下來，召集霍宅所有人一起翻院子，還小心地問了句：“埋了多深啊？”

霍爺爺想了想，“應該不深，我挖了十分鐘就累了。”

李管家：“……好的老先生。”

這樣就好辦了，他們當初種花的時候挖過一部分地了，挖過的那片地方都沒有挖出什麼東西，那麼顯而易見就在其他的地方。

沈云棠心跳得很快，雖然明知道不會那麼容易就找到，但還是沒準備掛了電話，就聽著那頭的李管家指揮眾人吭哧吭哧挖土。

他們聽說是沈小姐在找一個重要的東西，紛紛使出了渾的勁，尤其是紀良和秦雪。他們倆因為沈小姐才能留下來保住這份工作，所以給找起東西來也分外賣力。

沒多會兒，霍聿言正想說要不咱們先出去轉轉吧，那頭李管家就道：“找到了！”

霍聿言一頓。

好吧，還真的很快。

沈云棠握著手機，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都不知道自己是在張什麼，是在擔心即將會發現什麼世界真相嗎？還是害怕得知這個唯一的同伴真的已經不在了。

沈云棠怕過什麼東西。

從來不害怕。

又輕輕地呼吸了幾次，問：“是什麼？”

“是一張紙條和一份資料，沈小姐您自己回來看吧，我不敢拆……”李管家瑟瑟道。

于是沈云棠和霍聿言又在霍爺爺的“下次再來”聲里回了霍宅。

霍聿言掌著方向盤，神有些無奈。

他能明白沈云棠的張，但他覺得沈云棠的緒比起平時有點過頭了，不過這麼大的事，還不讓人家激一下麼。

但沈小姐很快就又恢復了原本的冷漠表。

在想一件事。

這是一本書，這本書里有很多狗的巧合和發展，非常符合一本古早爽文的書寫邏輯。

如果按著一本書的作者的思維去索劇，那麼會不會有意外的收獲？

就好比，老院子里必藏東西，主角周圍每個人都背景非凡，書里不可能出現無意義的角，每個人的出場都背負著完一場劇的使命。

為惡毒配，周圍的所有社會關系都只會是讓變得惡毒的背景和理由。比如后媽和繼妹的欺，比如渣爹的區別對待。

那麼媽媽的作用是什麼？如果這本書真的有創作者，TA不可能會給一個無意義無戲份的配角設置這麼多高。

車子終于到了霍宅，沈云棠醒過神來，也不用霍聿言給開門了，自己下車快步走了進去。

霍聿言跟在后進來時，沈云棠已經打開信封在看了。

里面就是一張簡單的紙條和一份資料，紙條是手寫的，資料的墨水也沒有現在清晰，看著很有年代。

沈云棠簡單掃完就忽的把紙條合上。

卓玫說：

不要聽劇的話。

你是唯一比劇更高的人。

掌控它。

片刻后，沈云棠面無表把紙條撕碎，用咖啡泡到面目全非，才倒進下水道里。

李管家屏氣凝神，不敢彈，唯恐惹了沈小姐注意。

霍聿言看的樣子，也沒有問寫了什麼，在后道：“資料要看看嗎？說不定是一份更大的證據。”

沈云棠一抬下，“看。”

霍聿言在邊將資料打開，兩個人湊在一起看了起來。

面越看越凝重。

卓玫把沈安國這些年干過的所有事都列述歸結，收集證據，尤其是如何讓“病逝”的，更是有縝而細致的記錄，甚至連今天重衰減了多都詳細地寫在表格里。

像是離了卓玫的份，冷靜地旁觀著自己面對這一切，明知道結局，卻沒有做出任何反抗。

但把反抗的機會給了沈云棠。

卓玫相信能掌控劇，擺角桎梏，擁有與原設定不同的命運。

看樣子沈云棠好像的確做到了。

至紀良沒有被開除，霍溪淮去了學校而不是醫院，霍聿言也沒有打算和離婚，主溫妍妍也沒有功上位。

還有書里沒有提到過的許多人好像也隨之改變了命運。

竟然已經有了這麼多變化。

把許多軌跡注定的悲劇給扳回來了。

沈云棠一頓。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

書中這些作為工人的、背景板的、龍套的、炮灰的，有名字的、沒名字的。

他們在的印象里，都活了。

沒有誰是紙片人。

……

霍聿言還在凝重地看著資料，臉越來越沉，冷不丁的一下子，他的手被抓住了。

他愣了下，差點沒防備地要把手回來。等他看見是沈云棠抓著自己的手時，他就更愣了，甚至開始想是不是沈小姐要拿他出氣？

雖然他有點冤枉，但那既然都……

“霍聿言。”沈云棠低著頭，冷靜地說。

霍聿言懵了下，下意識道：“在。”

了手里的資料，眼中燃燒著幽幽火焰：“干死他。”

霍聿言猝不及防地了下。

看著那即將火山發的樣子，他就有點心有余悸地想到——沈小姐那可怕的勝負好像又上來了。

他被沈云棠拉著手，只能點頭，“好，干死沈安國。”

沈云棠頓了頓。

雖然這傻子的果斷態度讓比較滿意，但要干死的還真不止沈安國。

還有站在整本書之后，自以為是控角命運和劇的“作者”。

雖然不知道是和誰的手在拉鋸。

但沈云棠從生來就一直都是贏。

沈安國從被霍聿言趕回去之后就連倒了好幾天的霉，直罵晦氣。

本來他打算等風聲過了，把香水下架了，再個牌重新上，順便加大其他產品線的營銷力度。

但因為要給不凡香水賠償這個事，他慪氣了好多天都沒緩過來。

賠償是一個天價，簡直是獅子大開口。就是他們生產的所有香水都售空了也不一定能賺到這個數。

沈安國氣得要死，整天找這找那疏通關系，最后總算聊有效，有個神通廣大認識查爾斯的朋友承諾可以幫他去和查爾斯聊，反正這個香水最重要的一環是查爾斯，只要他自己不追究，這事就鬧大不起來。

沈安國這才放了心，又為了自己給沈云棠來了一招釜底薪而得意起來。

我看人家查爾斯自己都不追究了，你還怎麼死咬著我。

那個朋友辦事一向靠譜，沈安國得了他的準信之后就開始準備以后的營銷誤導網民，把查爾斯愿意和解說查爾斯沒有不同意他們出香水之類的，也就稍稍調換一下用詞，整個意思就不一樣了。

他買了大量的通稿，請了專業的寫手嘔心瀝講述安國日化和不凡香水的恩怨，把自己寫一個被故意做局慘遭設套、最后虧損慘重的老牌良心企業家，而不凡香水是一個背景深厚、有資本撐腰、善于營銷造勢的新興勢力。

網友最看反轉這些東西，即便一開始沒人信，發的多了總有人被洗腦的。到時候再把查爾斯的和解一公布，那他就重新回到道德高地了，說不定還會掀起一補償安國日化的風。

沈安國信心滿滿地等著，沈云荷也惴惴不安地等著。

沈安國并沒有告訴去找s.t告黑狀之后的結果，也不知道他后來還去見了霍聿言。現在猶如過街老鼠，街都不敢上，只能躲在家里干著急。

這天沈云荷終于看到了消息，沈安國的洗白稿發出去了，網上一時間鋪天蓋地都是疑問。

心頭凸了凸，趕問爸：“爸，解決了嗎？現在怎麼換通稿了？”

沈安國心好，大手一揮道：“解決了，早都解決了，人家替我們聯系上查爾斯本人了，我朋友他和查爾斯關系很好，這兩天就能勸查爾斯跟我們和解。”

“真的嗎？還有這種朋友？”沈云荷還是有點不敢相信，但既然沈安國都有對策了，那也就稍微放心了點，繼續道：

“那不凡香水呢？還會到打嗎？”

“放心，肯定會。我已經在做準備蠶食不凡香水了，你等著看，以后我肯定把它吞了，讓它也為安國日化的一部分，沈云棠就是個只能看我臉的賺錢工。”

沈安國信手翻著桌上的郵件，連日的好事讓他又膨脹了起來，之前的那些擔憂也不再是回事兒了，他滿心滿眼都是自己又要再一次絕境翻盤了，就像二十年前那樣。

這對母本玩不過他。

沈安國笑了笑，正要掛了電話，忽然他的手頓了頓。

沈云荷只聽見那邊聲音一陣嘈雜，但聽不清說了什麼。

好半晌，出聲道：“爸？”

沒人理。

有點納悶，隔了一會兒又打過去，沈安國那邊直接就關機了，本打不進去。

干嘛去了？還沒問清楚沈安國吞并不凡香水的計劃呢。

沈云荷不滿地皺了皺眉，想到沈云棠即將落得什麼下場，又松開眉頭，微微笑了起來。

但很快的笑就維持不下去了。

媽給打了個電話過來，聲音驚恐：“云荷，你爸被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