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聿言覺得他有病。

沈安國有事沒事跑他家來干什麼？是上次還沒被罵夠想再來一次嗎？

搞得像他們很一樣,也不知道這個老東西從哪里打聽到的他家住址。

簡直像個變態跟蹤狂。

沈云棠半晌沒聽見他開門，懶洋洋道：“誰啊？見不得人嗎。”

“……”霍聿言沉默半晌，道,“你爹。”

沈云棠的手忽然就頓了頓，手里剛拿起來的先婚后都翻不了。

那還真是確實有點見不得人。

門鈴又響了一次,沈安國有多急切多不耐煩，從門鈴里就可以聽得出來。

恢復作,打開了書頁，抬抬下,“開唄。”

霍聿言看一臉想看好戲的樣子，就知道又要跟沈小姐演一場大戲了。

算了，這種事多習慣幾次就好。

霍聿言面無表地打開了門。

“霍總！”

沈安國看見門開了,猝不及防就是一聲驚喜的大喝,看那樣子像看見了親人似的，甚至恨不得上來和霍聿言抱兩下。

霍聿言及時收回手，把門卡在只能看見他的臉而不至于讓他進得來的寬度,看著沈安國臉上拿那道不知道怎麼添的傷,警惕道：“你干什麼？”

沈安國剛想進來的腳就停頓了一下,又灰溜溜地收了回去。

他清清嗓子，道，“沒別的事,就是想跟霍總聊聊，畢竟我們丈婿倆也很有這樣的機會單獨見面,平時周圍都有人，我也不好和你表現得太親昵……”

霍聿言一陣皮疙瘩,皺著眉：“你惡心我。”

“……”

沈安國開口挫,但他并不氣餒。現在霍聿言只是沒從他口中聽到關鍵的消息罷了,所以還能這麼輕松地面對他。

等下他聽到了這個消息，只怕臉都要綠了。

沈安國這麼想著，就長長地嘆了口氣，言又止地看著霍聿言，等著他好奇心上來自己詢問，讓自己能掌握主權。

……但現實是，霍聿言冷漠地看著他，眼睛都沒眨幾下，不僅毫不興趣，甚至還想把他趕出去。

沈安國在他冷漠的表中終于憋不住了，他也怕自己還沒說得出來就被趕走。于是他醞釀了片刻，道：“我是來和你聊聊沈云棠的。”

他頓了下，又嘆了口氣，浮夸地道：“我知道的一個大，誰都沒敢說，可我千想萬想不能不告訴你，那樣我這個做父親的就是在害了。”

沈安國說完歇了口氣，覺得這應該能吊起霍聿言的胃口了，于是道：“能讓我進去說嗎？”

他一抬頭，看見霍聿言的表似乎有幾分古怪。

古怪中還著幾分詫異，詫異中又著幾分不解。

沈安國愣了下，片刻后醒悟過來，這應該是他好奇了，但又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事，所以才會出這種表。

他自覺有了底氣，抬腳就往里走，腳還沒抬第二只霍聿言就又猛地把門收回去了一半，沈安國的腳就這麼夾在了門里。

“哎哎哎哎——”沈安國一聲嚎，“哎喲哎喲你干什麼，別關門啊，我要進去！”

霍聿言拉著門把手不放，力氣很大，面無表道：“有話在外面說。”

先不說沈云棠在里面，家里的地他才剛掃過呢，怎麼可能讓這個神經病進去，沈安國真是腦子有泡。

沈安國臉都疼青了，直冒冷汗，這才著腳道：“行行行，我就在外面說，你放開！”

霍聿言這才稍稍松了松手。

他倒吸著冷氣把拔出來，咬著牙疼了好一會兒，才能勉強站得住，半天才沉下臉道：“這是你要我在外面說的。”

“我要說的，就是沈云棠外遇的事。”

房子里猝不及防響起一聲沒忍住的嘲笑。

霍聿言本來也很茫然，聽見后的笑聲，他才很快地側頭看了一眼，又迅速收回目來，將門又拉了些，神高高在上且傲慢地道：“你仔細說說？”

那神態是把沈云棠給學了個九九。

沈安國愣了下，還在回味他后傳來笑聲的意思。

剛在想這個人是誰，里面的人就膩著嗓子道：“霍總，是誰來了呀？”

沈安國神猛地一振。

這明顯不是沈云棠的聲音！

霍聿言外面有人了！那他還會在意沈云棠外遇的事嗎？

不，男人的德行他最了解，哪怕自己外面有人，也絕對不會允許老婆背著自己人的。

于是沈安國又自信了起來，他緩緩道：“原來是打擾了霍總的好事，這就有點對不住了，但我實在是不想讓你一直被蒙在鼓里，你看見我臉上這傷了嗎？”

霍聿言本來被沈云棠突然著嗓子的一句話嚇得渾起了層皮疙瘩，接著又看見沈安國一臉“我懂同道中人”的表，頓時拳頭更了。

他咬著牙，溫和微笑道：“是想要我補上一拳嗎？”

沈安國得意的表就這麼消失了。

這個霍聿言怎麼老是不按套路出牌！

他也賣不下去關子了，尷尬了一會兒就好像同仇敵愾似的，提高了音量：“就是我去見他外面那個男人的時候的傷！”

他這一招模糊時間線春秋筆法用得很妙，把見完謝云庭在停車場被人打的傷和沈云棠的外遇聯系起來，要仔細追究起來他也沒有說瞎話，只不過稍稍的張冠李戴了一下而已。

他試圖用這個傷說明那個野男人是一個多麼暴力不好惹的角，引起霍聿言的高度關注，但沒想到霍聿言他都聽到現在了還是不興趣。

沈安國都怒了。

他還是個男人嗎！連聽到自己老婆外遇都沒有反應！

他要是真的是為沈云棠好的親爹估計都看不下去霍聿言這個無于衷的反應了。

沈安國深吸了一口氣，決定用細節循循善，將霍聿言帶境里來，切到他對沈云棠的付出是有多麼的沒必要，甚至最好是立馬和沈云棠離婚，把他給沈云棠的那些優待都收回來。

“這個野男人呢，說也，說陌生也陌生，估計你也都聽過。”沈安國心灰意冷般嘆氣道，“就是s.t的總裁謝云庭。”

他沒察覺到霍聿言此刻終于有了神變化，依舊在念念叨叨。

“我也是展會之后才知道這個會竟然是你承辦的，要是早知道，我至于去找人托關系嗎？對不對？你看你都對沈云棠那麼好了，又是給砸錢辦品牌，又是送去品香會還幫拿到聯名，又是給最大的展位，又是幫打了云荷的臉，卻這樣對你，你不心寒嗎？”

沈安國繼續苦口婆心，“我那天都是說的氣話，你看展會之后我們也都沒有跟你計較，就可見我私心里其實還是想和你們重修舊好的。不然我也不會上趕著來告訴你沈云棠有外遇，我心里還是希你們能夠解決問題，家庭幸福，這樣我們兩家才有機會解開誤會……”

“你打住。”霍聿言忽然道。

沈安國一頓，不解地問：“怎麼了？”

“品香會是自己去的，聯名是自己拿的，公司是自己經營的，關我什麼事？再說誰跟你是一家人了，誰跟你有誤會了？”霍聿言奇道，“你還是這麼喜歡往自己臉上金。”

沈安國猛不防地噎了下。

沈云棠是自己拿到聯名的？那是怎麼搭上查爾斯的？靠謝云庭嗎？還是——還是像媽一樣，有什麼七八糟的……天賦？

不知道是畏懼還是心虛，沈安國一下子怒火就上來了，頓時也拔高了音量：“這是重點嗎？重點是我說沈云棠外遇！在外面有男人！”

“你這人是不是有點什麼無法治愈的疾病？”霍聿言納悶道，“外不外遇關你什麼事？管你外遇了嗎？你連孩子都造出來那麼大一個了，還有臉說別人外遇呢？”

“你——”

“對我們夫妻之間的事指手畫腳。”霍聿言用憐憫的目看著他，“除了沈云蓮，沒人認你當爹。”

他推手把門關上，沈安國猝不及防，腳尖又被門夾了一下，痛得發出一聲慘。

霍聿言又推開了門，用旁邊的鞋拔子把他的腳撥出去，這才甩上了門，面無表地業：“你們怎麼把人放上來的？”

他邊往里走邊跟業涉，那邊趕跟他賠不是，他們也不知道做得這麼好的安保怎麼能讓人堂而皇之地跑上去敲門，日后一定會加強監管。

他站在臺上一手叉著腰跟業對話，明顯可以聽出他比平時煩躁了不。

平時他可不會在下屬工作出現失誤以外的場合用訓斥的語氣。

沈云棠等他打完了電話，才慢悠悠道：“怎麼不演完呢？”

設定的劇本本來是讓沈安國誤以為家里有個金屋藏的人，等到他進了屋才發現是沈云棠。但沒想到霍聿言直接把人給趕走了，后半段彩好戲就這麼夭折了。

霍聿言沒出聲，大張開雙臂撐著欄桿。

他正在生著一場很有派頭的氣。

霍聿言居然可以在面前沉默這麼久，沈云棠倒是有點沒想到，把書叩過去放在膝頭，歪著腦袋看他。

這麼一看他還有點霸總氣質的，三分冷漠三分鷙三分忍平均分布，還剩下的一分不多不，是委屈。

對，他在委屈。

他決定不主搭理沈云棠。

免得顯得他很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樣子，都了這麼大的委屈還要的轄制——

“老公？”

沈小姐歪了歪頭，故技重施。

霍聿言手一，肩垮了一下。

須臾的尷尬后，他又面無表地將手收了回來，重新撐在欄桿上。

霍聿言居然這麼氣！

這屬實是讓吃驚了，看來沈安國好像真的有點本事，能把霍聿言這樣的脾氣都刺激這樣。

沈云棠靜了靜，靜到霍聿言都以為不打算理自己了，正在考慮自己還要生氣多久，就聽見聲音輕輕地道：“寶貝？”

霍聿言冷不丁地又是一。

片刻，他才徐徐撐起來，看樣子好像更是出離了憤怒，雖然面上沒什麼表，但呼吸都變得異常用力。

沈云棠對怎麼哄他可太信手拈來了。一手撐著下，一手出去拉了拉他的袖口，拉著他說：“不要生氣嘛。”

霍聿言被拽住的那只手像到驚嚇似的，猝不及防地攥了下。

他一霎時就到“渾一麻”是什麼覺，就像他全的皮都要跳起來了似的，都是被沈云棠這故意為之的語氣給激得。

沈云棠是故意的。

本不是這種人。

就是想看他被刺激到的樣子。

太可恨了，就是個騙子。

霍聿言忽的回過頭，像急眼了似的，“你這個人里……”

他頓了頓，有點說不出那個詞，“什麼……”

他又頓了頓，自暴自棄道：“……本不值錢！”

不知道過多人！他才不是他唯一的寶貝。看得多練，多麼想也不想口而出，一定是經歷了無數實訓才有的反應。

沈云棠依舊撐著一邊臉，拉著他的袖口抬頭看著他，還是用那種語氣說：“值錢。”

……

霍聿言恨自己就吃這套。

沈云棠都不用問他怎麼生氣，他就自己騰地坐下來，將自己的生氣和盤托出。

“你看別人都說你有外遇了。”他生著悶氣，道，“你說我們的夫妻關系是有多塑料？是個人都看得出來我們沒有。”

“你想有嗎？”沈云棠撐著下看著他。

霍聿言張開的一頓，呼吸隨之滯住，最后沉重且堅決地道：“……可不可以在我生完氣之前不要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

他連個氣都生不順暢！

沈云棠“嗯嗯”點頭。但他看那樣子就知道還會再來，霍聿言深吸一口氣，決定先自己水泥封心，千萬不能在這種正式的時刻被影響狀態。

他繼續道：“連別人都覺得你和謝云庭有外遇了，你不——”

他頓了一下，終于憋了出來，“你不——不反駁一下嗎？”

“你希我反駁嗎？”沈云棠再次使出了這種語氣。

霍聿言忍不住了。

就是故意的，就是知道他本不了這一套，玩弄他的緒，把他縱于掌之間，就是為了讓他如此狼狽！

“我——”霍聿言頓了一下，忽然間那口氣涌上來了，他又有膽量了，破罐子破摔道：“我希！”

“我……”他又回到前一個問題，心慌得沉甸甸的，又生出那種有緒化作實質分泌墜下的覺，有點干燥，再次破罐子破摔，“……我想有！”

說完他就惱了，利落別過頭去看著外面的夜晚，膛微微起伏，決定不再給沈云棠任何牽著他走的機會。

安靜了半晌。

他總覺沈云棠在笑。

但他沒回過眼去看，保持著自己高傲的態度。笑就笑吧，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被沈云棠笑了，只要丟人丟慣了，就不會覺得丟人了，這是一種有科學依據的神療法。

霍聿言的臉皮還沒厚得起來，就聽見沈云棠真的笑出了聲。

他瞬間炸了，吸進一口冷空氣，還是不下去他的生氣，轉回頭來，看見沈云棠說：“我反駁。”

他剛剛還在用力的眼匝就猝不及防地松弛了，有點愣。

好半晌，才結結道：“好、好吧。”

過了會兒又接上了自己的話，“我就是……想聽你親口說一下。”

看見他這個蠢樣，沈云棠忍不住略微挑起了眉頭，很想欺負這個傻子。

一般人哪能見到這麼傻的人啊。

霍聿言每個反應都讓到了樂趣，霍聿言自比玩還是很懂事的，他的確是目前沈云棠生活里最好玩的部分。

“那前一個問題呢？”沈云棠道。

霍聿言愣了下：“什麼？”

沈云棠像是又被他蠢笑了，霍聿言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脊背發了起來，乍然之間這才察覺他們現在的氛圍和環境是如此的不妙，要是沈云棠想做點什麼他都無力反抗。

然后思緒混的霍聿言就猛地一僵。

沈云棠拉住了他浴袍的帶子，懶洋洋問他：“確定想有嗎？”

有的真夫妻。

真夫妻。

真。

……

霍聿言如同遭到了什麼巨大的刺激，整個人懵了一下，而后在三秒迅速起翻過椅背，連滾帶爬地跑進房間里摔上了門。

他關門后抱著自己蹲在門后，在聽到外面沈云棠笑得快不過氣了，才猛地從巨大的刺激中反應過來，他穿了子啊！

就是啊！他怎麼可能不穿子就去開門！

沈云棠本就是在嚇他！在玩他！

霍聿言還依舊因為短時間緒起伏過于劇烈而大口氣著，好半晌才將浴袍兩邊拽著往里掖了掖。

差點就清白不保了。

沈云棠這人太大膽了，他跟不上的思路，他是想發展真夫妻，但那也要從進展開始，不是進度這麼快！又不是學霸總文那種先婚后！

而且他都還沒做好準備談呢，這怎麼就直接到人頻道了！

那再怎麼也起碼得好好互相了解三五個月吧？上有了堅實的基礎，再干這種事吧？

這怎麼能直接就來呢。

沈云棠太莽撞了，太莽撞了。

他都沒打HPV疫苗呢。

霍聿言掖著浴袍發呆了半天，突然冷不丁地想到該去預約了。

……

只是以備不時之需。

他沒有什麼別的想法。

就是說萬一，萬一……也沒有那個意思，就是說如果……也不是，就是害怕……！

霍聿言把浴袍往上一拉，把自己的頭罩住了。他抱著頭，在地上蹲了半晌，

好半天，他聽不到沈云棠的笑了，這才稍稍松了口氣。

然后他頓了頓。

忽然手，了自己的肚子。

他又松懈下來，還好，是八塊，這陣子沒放松鍛煉。

那萬一過陣子沒了呢。

……

他到底在想什麼。

霍聿言又面無表地把自己的手了出來，重新抱住了頭。

他忽然想起前陣子，唐士和沈云棠第一次見面后，打電話跟他說沈云棠覺得他不爭氣才要自己去做生意。

……

所以沈云棠是覺得他不爭氣什麼呢？

哪里不爭氣呢？

他還不夠完嗎？這長相、材、能力、學歷、演技，他差哪了？

不是他說，他那在展會上的演技，加上他這一的配置，都能做一本娛樂圈文里出神豪門的頂流影帝男主了。

霍聿言想去質問，但又怕被用那種語氣對付回來，他是一點也扛不住。

他果然很不爭氣。

霍聿言沉默了。

不速之客造訪的不悅被這片刻的尷尬沖散得一干二凈，霍聿言獨自尷尬了很久都沒能著頭皮離開房間。

但是這會兒已經快八點了，沈云棠估計該困了，那是回霍宅還是……？

好像還沒吃飯吧。

他做好的菜都放在那兒老久了，也不知道去看一看。

霍聿言左想右想不是味道。

他還在自閉，后的門就被敲了敲。

“霍聿言，出來。”

他頓了頓，恢復了一張沒有表的冷漠臉，理著浴袍站起來，開了門。

沈云棠道：“餐扔洗碗機了，你準備讓我睡在客廳嗎？”

霍聿言愣了愣。

半晌才扭頭看去，的那份已經用完畢，他想半天白想了。

他沉默了片刻，忽然一肅，道：“現在還早。”

沈云棠挑眉看他，“我也沒打算現在睡。”

“所以不如健個。”他道，出手臂給示意了一下他的健區域，語氣忽然就上揚了起來，“這對多好啊！”

霍聿言推著沈云棠的肩膀大步走過去，語調都忍不住輕快了起來，“太早睡了也不好，錯過海市彩的夜生活不說睡久了還會沒神，從今開始沈小姐值得一試健，是個消遣時間增加力的好法子。”

他興沖沖地把沈云棠推到械邊，給試驗了一下，“你比較喜歡練哪個？”

沈云棠面無表地看著他。

霍聿言的笑容敏銳地收了收。

……

最后，結局是沈云棠坐在一邊看總裁文，霍聿言在的監督下再次健，揮汗如雨。

好不容易結束了這段磨難，霍聿言又洗了一個澡，麻木地看著鏡子里臉上滴著水珠的自己。

沈小姐也太難伺候了。

他撐著洗漱臺想。

……不過，這如果就是婚姻生活的樣子。

那他也不是不能勉強去接一下。

霍聿言剛說服了自己，手機就響了一下。

他拿起來一看，是沈大小姐，就隔著一堵墻，也懶得喊他，給他發了條消息。

沈云棠：過來。

沈云棠：我有件事要跟你說。: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