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昱損喻川的時候, 經常叨叨他天待在實驗室不鍛煉, 當心虛。

柯禮杰看不下去, 就會哼一聲, “得了吧, 人家喻川經常跟現哥一起鍛煉的, 虛個屁。”

這種關頭，明姒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忽然想起了這個片段。然后, 腦袋里只剩下零零碎碎的字句……

現哥，鍛煉，虛個屁。

剛才坐在原位, 還沒來得及為襲失敗沮喪，整個人就被梁現輕輕松松地抱坐到了上。出于慣快速往后倒去，明姒嚇得攀住他肩膀, 誰知下一秒, 的腰就被摟住順勢一帶, 瞬間恢復了平衡。

明姒驚魂未定，又特別生氣, “梁現！我剛才差點后腦勺著地了！”

梁現兩只手圈住的腰，笑了聲, “不會。”

“你怎麼知道不會, 萬一我撞傻了呢？”明姒板起臉，“你要負法律責任的。”

其實, 離地面還有好遠一段距離。

梁現一只手牽起, 手指扣進指間, 好笑道，“我只是想抱一下我老婆，怎麼還要負法律責任？”

老、婆。

明姒被這兩個字砸得暈乎乎的，心里差點兒冒起小泡泡，回過神來，又繃起表，抬手他的臉，一副審問的架勢，“你為什麼得這麼自然。”

梁現扣住的手拿下來，故意逗，“這難道不是事實？而且你剛才好像想選……”

“我才沒有！”明姒快速打斷他，瞥開目，高冷地環起手臂，“誰要和你睡一張床。”

“那朋友，”梁現改得也快，視線帶著笑意瞥過來，“行了？”

明姒勉勉強強地點了一下頭，過了會兒又說，“總要，經歷一下過程的。”

那種，從互相喜歡到牽手，擁抱，接吻……每一秒每一點的/漾，都想放大了不要錯過。

哪有一上來就沖著夫妻模式去的。

一點都不浪漫。

梁現笑著應了聲，“嗯。”

“而且，要不是聯姻，你這會兒說不定還在追我呢，”明姒忽然想到了這一點，眼梢漫上了一小得意，食指點著他的鼻尖，“朋友都沒得。”

這會兒坐在梁現上，跟公主抱的姿勢差不多，大概是說得高興了兩條輕輕晃著，白皙筆直的小從浴袍下邊時時現，每一線條都繃得很漂亮。

梁現的結輕輕滾了下。

明姒環著他的脖子一無所知，得瑟完了，又問他，“是不是啊？”

側眸等著回答，卻恰好撞上他的視線。

梁現有雙十分標準的桃花眼，弧度平狹，眼尾略挑，此刻眸微微轉深。

被這樣的目看著，好像有一點點危險。

明姒的腳不晃了，乖乖收回來，著他的側，過了下，又抬起來搭在茶幾上。

然后，的視線落回梁現臉上，輕輕抿了下。

窗外天沉晦暗，室打著暖調的，飄著雪松香氣的書房里，年輕的男相擁而坐。

梁現單手摟住的腰，另一只手托著臉側，讓低下頭來，然后，吻了上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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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的時候，兩人下樓做飯。

明姒即便沒有涂口紅，也被親得嫣紅，泛著水潤的澤。照完小鏡子，很生氣地把鏡子拍在梁現上，“禽/。”

梁大爺無可辯駁，只能挽起袖下廚哄開心。

人在國外，全當度假，商業上的競爭對手也追不到這兒來。石泰這個保鏢目前來說很閑，于是，很全能地肩負起了買菜的任務。

他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回來，把各種袋子放在中島臺，就退出了廚房。

明姒靠著冰箱門，一點兒也沒有幫忙的覺悟，笑瞇瞇地看梁現一樣樣拿出食材，偶爾和他說話。

但梁現畢竟要下廚，擔心老找他說話，影響晚餐的質量。

于是，在石泰路過的時候，就把人給住了。

明姒轉過，準備從工作況手，“你跟在梁現邊多久了啊？”

石泰如實回答。

“回國以后，你和他待的時間都比我久。”明姒轉頭，對著梁現的背影生起氣。

石泰一言不發。

又轉回來，“你會做飯嗎？”

石泰：“會。”

明姒覺得這個保鏢有點兒好玩，寡言語的，好像缺弦，但是有時候上又有種奇異的八婆氣質，還會做飯。

說來很奇怪，喜歡上梁現以后，連帶著對他邊的人也很興趣，像是想要通過他們，多了解他一點。

石泰幾度邁開腳步想走。

他一看見明姒后，梁現時不時瞥過來的懶散目，就覺得脊背有點發涼。

“他是什麼時候學會的做飯？”明姒一點兒也沒發現異常，還在興致地和石泰說話。

“石泰，去檢查一下院子。”廚房里，梁現的聲音不高不低地傳來。

石泰如蒙大赦，冷汗都褪了大半，拔就走。

明姒：“……”

反應過來這位大爺為何突然找茬，了上翹的角轉過，手背在后，溜溜達達到他邊，仔仔細細地嗅了嗅，這才拉長聲調嘆，“啊，好像有醋味兒。”

本以為梁現會不承認，沒料大爺卻隨手把刀一放，視線瞥過來，聲音有點兒危險，“當著我的面跟別的男人搭訕，你解釋解釋？”

“哼。”

搭訕，問的還不都是關于你的事。

“態度這麼不端正，過來，”梁現剛才切的是蔬菜，手上只沾了點兒水，明姒來不及跑就被他抱回來，在額頭上親了一口，他還沒有板起臉，角卻已經有了笑意，“下不為例。”

明姒終于忍不住辯駁，“我找他，是想了解你的事。”

“直接找我，”他說完，輕頓片刻，勾了下角，“隨你怎麼了解。”

“……”

晚餐是意大利面，紅酒，還有烤得噴香的小羊排和薯角。明姒發現，梁現做西方菜比較得心應手。

“不喜歡？”他聽了的評價，一只手撐在桌沿，“中式我也會。”

“喜歡，”明姒坐在餐桌邊，托腮著他，大概是看他忙忙碌碌半天而自己一手不有了些許愧疚，還難得直白而麻地補充一句，“你做的我都喜歡。”

梁現輕笑。

說起明天的安排。

明姒上午就能知道比稿的結果，如果拿了第一，下午就能跟品牌創始人梅羅德見上面。

倒是不怎麼張，興致地跟梁現說了說自己設計的方案，說不夠，還給他畫了個草圖。

最后嚴肅地問，“你覺得，我是不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名。”

“是。”

“那如果明天我沒有第一呢？”

“他們瞎。”

明姒滿意地笑，就喜歡他無條件站在自己這邊，又聽見梁現問，“梅羅德是那個銀世家的繼承人？”

點頭，“不過，他沒有繼承家業。你認識他？”

“不算認識，”梁現答完，對上追究底的目，最后還是解釋道，“他以前追求過我媽媽。”

明姒嗆了一聲。

有種吃到了長輩之間的瓜的覺，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該對這個消息作出什麼表。

而且……媽媽這兩個字，已經很久沒聽他說過了。

梁現給遞了張紙巾，神平靜淡然，看不出的緒，“我媽媽生病之后，他和他夫人一起來看過幾次。”

那時候梁現還很小，梅羅德走了以后，他偶然間聽見媽媽跟醫生在說話。他媽媽心理上也有些疾病，需要心理醫生定期疏導。

們的對話里，他只提取到了幾個關鍵詞，懂事之后拼拼湊湊，大概還原了事的原貌。

無非是，梅羅德追求他媽媽，而他媽媽一心喜歡梁治宏，甚至不惜與家里決裂也要下嫁。

白氏是英國華僑中的大族，嫁給當時在爭奪繼承權時不被看好的梁治宏，的確還只能算是下嫁。

這麼多年，梁現印象最深的只有醫生的那句嘆，“一個是銀世家的繼承人，一個是……唉，你怎麼會選錯呢。”

他媽媽當時，好像也是輕嘆著說，“因為他吧。”

只是這份，大概早已在一次次的蹉磨中消耗殆盡了。

梁現沉浸在回憶中，走了片刻的神。

不知道什麼時候，明姒已經走到他邊，小心翼翼地從后抱住他。下擱在他頸/側，聲音有點兒悶悶的，“不高興就不說了。”

梁現抬手了的頭發，低聲說，“不會不高興。”

“真的嗎？”明姒狐疑地看著他，“可是……”

他牽著的手，“真的。”

“那……下次你去墓園，我和你一起好不好，”明姒問完，又故意輕快地說，“畢竟我是你媽媽選中的小兒媳婦呢，你騙到手了不帶去給看看嗎。”

梁現輕笑起來，“嗯，帶你去。”

說起來，“人心易變”這句話大抵是沒有錯的。

就像以前，他從未想過有人，會被他放在心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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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仍然有雨，不過雨勢漸小，淅淅瀝瀝。威尼斯的天空依然昏暗，不過，卻沒有昨日初見時那樣討厭。

大概與心有關。

明姒剛出會場，就興地給梁現打電話報喜。電話接通，非常矜持地輕咳了聲，“梁先生，你猜猜我第幾名。”

電話那頭，梁現的聲線略微低沉，又帶著笑意，“從你的表來看，他們應該都沒瞎。”

明姒反應了半秒，立即抬眸去看。

在那天休息區的沙發旁，擺著一株高大的綠植。寬闊的葉片肆意展，有一片，恰好搭在了男人的肩頭。

梁現就站在綠植邊上，穿著黑的薄款大，肩線利落平整，英俊的臉上帶著笑，朝開雙臂。

明姒走過去，走著走著就小跑起來，被他穩穩接著抱在懷里，綠植的葉片掃過他肩頭，很快落到了后。

“還在，大庭廣眾之下呢，”明姒這麼說著，一副非常害的模樣，卻沒有放手的意思，在他懷里仰起腦袋，“你什麼時候來的啊？”

“剛到沒多久，”梁現輕笑了聲，很捧場地，“第一名，要什麼獎勵？”

“第一名還要獎勵，我是小學生嗎我，”明姒擺出不屑一顧的模樣，然后又往他懷里埋了埋，很誠實地說，“小愿是你今晚陪我逛巷子里的小店。”

威尼斯的街巷里別有天。

沿路都是賣鮮花、瓷和玻璃制品的小店，在雨里流溢彩，昨天在他背上就看了好久。

“大的愿呢？”

“我想要你陪我逛小店的時候，你得隨隨到，”明姒說完，快快地補充，“期限是一輩子的那種。”

梁現怔了片刻，會到這委婉的話表達，慢慢笑起來，“嗯，都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