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真的好智能。”南時小聲驚嘆道。

卓文輕笑了一下，并不予置評。

南時最終也沒想到，他進局子是坐著警車進去的，進去之后流程也異常順利，除了大廳里見到了幾個來去匆匆的人外，其他幾乎都是由機人替代的。

不過判還是真人。

他們被帶進了一個房間，里面坐著一個穿著長褂衫的青年男人，前面放了個銘牌，上書‘判’二字。他眉目微擰：“關于LQ-J0149號事件，給你們三分鐘說明。”

南時剛想開口，就聽卓文道：“我和南時于XX天橋橋避雨，遭遇厲鬼A2123號，A2123號試圖搶劫，我們使用扳手等隨品進行反抗，功擊暈A2123號，逃離后報警，得到警方救助。”

判點了點頭：“請提證。”

南時連忙把包里兩個銀錠子拿了出來，放在了桌上，一道激掃描過后，判又道：“確認存在A2123號指紋，舉證功，請黑無常AI1201認證。”

“認證功。”黑無常機械化的道。

判在電腦上敲了幾個字：“好了，你們可以走了，下一位！”

南時有點咋舌，小聲問卓文：“就這？”

“判很忙的，要不是A字頭厲鬼，我們就只能找判AI。”卓文回應道：“一會兒還有個免費檢，做完就可以走了——你剛好可以修下芯片。”

“……”糟糕！把這事兒忘記了！

南時站在傳送帶上，看著一無際的房間走廊，心想這下好了，逃都沒指逃。

到了檢中心，兩人各自被分配到了不同的口，南時報著必死的心走了進去，里頭剛好有個看起來像是活人的醫生在給AI講解著什麼：“……我說你們別太死板了，遇上……得這樣……”

南時敲了敲門：“你好？打擾了，我來做檢……是這邊吧？”

醫生點了點頭：“是，你進來吧。”

南時躺上了檢床，隨即被推送進了向核磁共振一樣的玩意兒里掃描了一圈，就聽外面的醫生說：“你們看，這就是特例，遇到這種況要先查證一下對方的份證，看看到底是為什麼芯片不存在，為什麼他能進城市，調一下檔案就知道了……你們看，還有功績點呢，檔案也有，這種況直接補辦了就行了。”

“……倉庫為什麼老是把你們這種智障分配給我？這種東西還要我輸給你們……我要去鬧了啊！”

南時還未聽完，右手手腕一疼，接著就被送出了檢查艙，這會兒醫生已經恢復了溫的語氣，拿著他的報告單道：“有點亞健康，年輕人不要仗著死了就不運哈！死后也是會變胖的……我看看，才死沒多久，生前攢了不德嘛！節哀節哀！歡迎來到地府，你這德加上這次的功績點……可以分配一個高檔住宅區。”

“恭喜，可以躺贏了。”

南時一臉懵的拿過了報告單，還被醫生附贈了一個份芯片使用說明，就被送出去和卓文匯合了：“搞好了啊？”

“嗯嗯，謝謝哥！”南時道。

卓文拍了拍南時的肩膀：“走，我送你回小區。”

……

***

“爺今日做了些什麼？”池幽淡淡的問。

“稟山主。”剛從南時那邊回來的晴嵐猶豫了一下，見池幽不悅的看來，才道：“爺……爺用您給的甲，打昏了一個意圖搶劫的厲鬼，辦理了份芯片，因擊敗了厲鬼，維護了公共治安，貢獻點很高，被分配到我們隔壁住宅小區了。”

南時其實是有份記錄的，池幽帶南時進地府之前自然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做好了假的份輸了黃泉系統中。

假份雖然也‘南時’，人生履歷也差不多，但是確實不是現在的南時——如果三年后南時不給力，那麼這就會為他真的份。

池幽：“……”

他給南時甲，是讓他用來打人的嗎？！

啊？！

第27章

南時才不知道現在他師兄已經開始懷疑人生, 他按著芯片給予的新手導航找到了自己家——一個高檔小區花園洋房，他被分配在301室，全裝修付, 拎包住的那種。

“地府這個待遇真的很可以啊！”隨著南時刷芯片進房間，整個屋子都以他為中心如水波擴散般的亮了起來, 耳邊傳來了一個機械化的聲音道：“屋主‘南時’, 瞳紋認證功，聲紋認證……歡迎回家, 主人。”

“是否將公民ID：C89182‘卓文’添加為好友？”

南時沒有猶豫：“是。”

很快面前就出現了一個類似于微信的界面, 上面唯一一個好友就是卓文。

卓文對著南時擺了擺手：“這樣就綁定好了, 我先走了，有事發短信。”

南時哪能就這樣放自己的貴人跑？據剛剛在路上聊天吹比得知了一點信息，他還是很有借口將卓文留下的。

說起來他其實見過卓文的——某天新聞, 某某地某人意外跌落火車軌道，當場死亡。

是好幾年前的事了，因為后面鬧得很大, 火車站為了這件事最后搞了一個防撞欄，繼而推廣全國, 所以南時還算是有記憶。

卓文還是個金融企業的高管, 按照道理來說雖不如什麼科研方面的吃香，但也不至于淪落到去收破爛, 又不是個人好嘍。

至于為什麼淪落到比普通市民還低一級的，和南時還有那麼點微妙的同行香火。

卓文他爸自從兒子出息了之后，自個兒又退休了，天天在小區里閑得發慌, 最后不知道怎麼的就跟鄰居家老爺子一起研究起易經來了，別說, 翻翻書①算得還準。

卓老爺子學會了之后高興得跟個什麼似地，今天幫對門鄰居看看生兒生，明天幫隔壁棟老伙伴看看有沒有生病要不要檢，居然也了小區里的名人。

這不就是問題來了麼！

前頭講過，玄學這方面都容易犯三弊五缺，老爺子不巧，剛好犯上了‘獨’這一條，也就是老而無子。

那卓文都三十好幾的人了，都打算跟朋友結婚了，怎麼都不能算得上是‘獨’吧？

賊天爺琢磨一下，讓你兒子趕死，也就能算上了。

然后卓文就那麼英勇就義了。

至于怎麼淪落為二等居民，也是因為他爸不太講究。一般來說做玄學這一塊的，拿了事主的錢都要去捐一點做做好事，積德，也是有那麼點讓老天爺別追究泄天機的意思在里頭。

比如說南時，他給鬼算命收了東西，確實也沒捐過錢——他還債都來不及呢！他只給老天爺上兩柱香，還是順便的，這不，老天爺找南時算賬那是一點都不客氣。

卓老爺子半路出家，不懂這個，別人來謝送錢送禮品他照單全收。

天機全給他一張說了，一點好都不記得給老天爺，老天爺記仇呢！

四舍五，也報應在了卓文上。

真的是冤得不要不要的。

地府是據公民積分制度給分配福利待遇的，南時這樣家清白，意外過世的一般來說就是正常公民，據平時有沒有待小貓小狗啦，有沒有幫助他人這樣的行為細節來定待遇。

像他們剛剛經歷的搶劫事件所獲得的功績點就是可以拿來提升待遇的。

卓文就比較坑了，他拿到的功績點和南時是一樣的，不過這個功績點得先轉化為善惡值，把二等公民轉普通公民后才能靠功績點來應有的待遇提升。不過這虧得這件事，讓他進了一大步，再過半年多他應該就能轉普通公民了。

順便一說，地府也不是養閑人的地方，權利和義務并存，了權利，就也要去義務工作——當然，也是有報酬的，只要滿足最低限度的義務工作時間，就能拿到工資，就算是人間沒有人供奉，靠這份工資也不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