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朝歌點點頭，乖乖走到了蕭燼旁去。

一只手握住了謝朝歌的手指，那指尖還帶著些許熱茶的余溫，不輕不重的著的小手。

謝淵看著那纏綿握的兩只手，只覺得憤難當，卻又必須忍著不能發作。

自己的兒子，沒有宏圖大志叱咤朝堂的雄才大略就罷了，竟然會為君王的下寵，怎麼想都覺得自己這張老臉都被謝朝歌丟盡了。

蕭燼似乎覺得還是不夠，拉住那只小手輕輕一扯，謝朝歌便直接當著眾人的面，坐到了他上。

第25章罰跪

蕭燼繼續面如常的跟謝淵高談闊論，都是些與北域朝堂無關的事，兩人皆是各懷心思。

想從謝淵這個老狐貍口中套出些什麼話本就是不可能的，并且謝淵還時不時的咳嗽幾聲，似在提醒著蕭燼自己還是帶病在的。

蕭燼淡淡的看了謝淵一眼，確認了他染風寒是真的，但是，另有圖謀必定也是真的。

“老師既然抱恙，朕也不好再多加打擾了。”

蕭燼讓謝朝歌起，隨后手了他的下，故作親昵道，“妃就在相府中住上幾日，也與老師好好作伴，朕還有事，就先回宮了。”

相國府上下又畢恭畢敬的把蕭燼送至了門外，謝淵親眼看著蕭燼上了轎攆離去，才猛地沉下臉來。

回到前廳后，謝朝歌還乖乖的垂首站在廳中。

謝淵面沉的走過去，揚手就給了他一掌。

謝朝歌被甩到了地上去，臉頰火辣辣的痛著，一旁的小棉連忙要扶他起來。

謝淵卻厲聲道，“讓他自己起來！”

他看著地上的謝朝歌恨恨道，“你不要臉面，相國府還要！你長這麼大，禮義廉恥都吃到了肚子里了？以侍人是多麼榮的事嗎？讓皇上陪你一同回府，是想在我面前耀武揚威，看看我教出個多麼沒用的兒子！”

謝淵發了好一通怒，才揮手道，“把他給我關進祠堂罰跪，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出來！”

以前謝朝歌也是常被罰跪的，全府上下沒有一人會替他求。

“還父親息怒。”

謝云慕忽的開口道，附在謝淵耳旁不知道說了什麼，但謝淵仍是怒火中燒，冷聲道，“先把他帶下去。”

謝朝歌被關在了謝家祠堂中，面前是列祖列宗的牌位，日夜不停的供奉著香火。

雖然被允許跪在團上，但跪的久了，膝蓋還是疼的麻木。

祠堂中很是冷，只有小棉一直在旁陪著謝朝歌。

在罰跪時是不準進食的，謝朝歌本就還在虛弱著，跪了一天一夜后，便搖搖晃晃的看著又要倒下了。

幸而在他暈倒之前，就被放出了祠堂，重新安置回了別院中。

而許久未見的南弈承，來了相國府。

謝朝歌臉頰上的指印倒是已經全部消下去了，但是兩個膝蓋又紅又腫，輕輕一就會疼的厲害，小棉用了柳太醫給的藥，仔仔細細的給謝朝歌涂上了。

南弈承推門進來時，小棉剛把謝朝歌的重新整理好。

看清站在門邊的人后，謝朝歌子頓時僵住，微微瞪大了雙眸。

小棉退出門去，并且將房門關好了。

南弈承手中還端著碗熱粥，走到床邊來，深深的看著謝朝歌，久久沒有言語。

“先把粥喝了。”

粥碗被遞到了謝朝歌面前。

謝朝歌低著頭，手指攥著自己的袍，沒有手去接，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南弈承。

“朝朝，”南弈承艱難的扯著角笑道，“這麼久沒見了，連看我一眼都不愿了嗎？”

謝朝歌聞言，搖了搖頭，隨后抬起了眼睛來。

面前的人面如冠玉，清風朗月之姿，還是像當年一樣耀眼。

但是，如今的自己已不再是那個能跟在他后的小啞了。

南弈承想手握住他的手，謝朝歌躲開，隨后看著他輕輕搖頭，一雙眼眸中帶著些許的水，不知是剛才因傷痛的，還是因為別的什麼。

南弈承的手僵在了半空，“也對，你現在是皇上的妃子，而我是皇上的臣子，我們不該，不該私下會見，也不該有什麼牽扯糾葛才對。”

南弈承忽的強勢的手過去，握住了那只細細的手腕。

“但是，朝朝，你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宮為妃？為什麼，不能等我？我廢了那麼大的力氣，將南境的勢力收回手中，就是為了能夠早一點回來，早一點見到你……”

南弈承眼睛里的漸漸暗淡，“……可是，我回來之后聽說的第一件事，就是后宮中多了一位尊貴的謝妃。”

謝朝歌手腕被他握著，并不痛，但他還是難過的想要把手腕出來。

南弈承看著眼前白皙艷麗的小臉，看見了他眼尾掛著的淚珠，心中的一希冀又升騰起來。

“我知道，是皇上的旨意，你沒有辦法違抗的，對不對？你不是自己愿意的，對嗎？朝朝，你告訴我，你不愿意做皇上的妃子的，只要你這麼告訴我，我就相信你。我可以向皇上請旨，要皇上把你賜給我，那樣整個南境都會歸于皇上一派，我……”

南弈承自顧自的說著，可是謝朝歌只是淚眼朦朧的看著他，對于他問的那些問題，一個都沒有回應。

謝朝歌不知道，不知道該怎麼答。

南弈承忽的就松了手，眼神中帶著悲痛，看了謝朝歌半晌，才站穩了子，

他再開口說話時，語氣中帶著克制的冷靜。

“你應該也知道，謝家一直是屬于太后黨派，而如今謝家和皇上同時在拉攏我南家，你說，我該幫誰？”

謝朝歌垂下眼睛，比著手勢道：南藩王想支持哪一方……便支持哪一方……

“你稱呼我什麼？”南弈承苦笑一聲，“南藩王？那我是不是也該你一聲，謝妃娘娘。”

“你不是皇上的妃子嗎？難道不想讓我支持皇上嗎？還是說，你希我支持相國大人？”

南弈承不肯放過謝朝歌眼睛的任何一個眼神變化，問道，“你可知，詭譎朝堂雨腥風，若是一方慘敗，必定會被對手折磨的不得好死，而你，夾在之間，要承怎樣的折磨痛苦，皇上和相國大人豈會不知？”

謝朝歌眼睛里滿是淚水，往后瑟了一下。

面前的南弈承讓他到陌生和害怕，以前的弈承哥哥從來不會這麼兇他，更不會這麼咄咄的迫他。

房間的燭火搖曳了兩下，忽的熄滅了，只剩下慘白的月灑照進來。

房門上倒映出個影，已是不知在外站了多久。

第26章心上人

南弈承對謝朝歌低聲道，“呆著別。”

隨后他轉去開門，卻是在門打開的瞬間就被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皇……皇上……”

蕭燼冷眉俊目，“南卿。”

南弈承惶恐的折行禮，卻被一只手扶住。

“免了。”

蕭燼提步進屋，形進黑暗中，“卿若是無事，便早日回去休息，今日之事，朕就當沒發生過。”

南弈承知道外臣私下會見后宮妃嬪是不合禮數的，蕭燼此言，已是給足了他臺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