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影點頭應著，“屬下這就去辦。”

壽安宮。

墨宸燁踏這宮中，正進殿，卻聽到里頭傳出的說話聲，看著旁邊的宮問道：“還有誰在里頭？”

宮如實說道：“回稟王爺，是新任的吏部尚書韓大人在里頭。”

墨宸燁走進這殿，一眼便看到正說笑的很開心的亦書，冷眼掃過坐于一旁的韓冀，走上前去，對正位上端坐之人行著禮，“兒臣給母后請安。”

韓冀隨即起，恭敬有禮的喚了一聲，“下見過王爺。”

“韓大人也在。”墨宸燁冷冰冰的一句。

“前兩日因接任吏部尚書一事耽擱了，故而今日散朝后，特來給太后娘娘請安。”

宋太后看著他們，說道：“都坐下說話吧。”

墨宸燁直接到亦書側，挨著坐下來，“剛才在外頭就聽到說笑聲，是說到了什麼高興事？”

亦書目對上墨宸燁的眼睛，干嘛忽然用這種直勾勾的眼神著他啊，“也……也沒什麼，就是玩笑幾句。”

韓冀倒是沒有要回避的意思，“原是離京多年，除卻不在京中的這些年，下也是太后娘娘看著長大的，這會子見著了，便想起一些小時候的趣事，尤其是那會子，我們常常宮來玩，雖說小書年又較常人弱些，可實際是淘氣的，玩鬧，不知倒騰出多有意思的事呢。”

亦書看了一眼墨宸燁，想著將這些都撇開，道：“那都是小時候的事了，我這也沒什麼好多說的，不過是些調皮搗蛋而已，到底母后也只是說你。”

“說我不是自然就要說到你，畢竟小時候你出來玩，可都是我和你二哥一塊帶你出來，這以前的趣事啊，還真是都與小書有關呢。”

宋太后看著自己那兒子一張臉已然冷的和冰無異，只是順勢一笑，“這話說的倒是沒錯，小書每每來見哀家，哀家這心里啊，都是開心的很，以前是，現在也是，我們小書啊，就是個討人喜歡的小可。”

亦書也不知怎的，話怎麼一下子全落在他上了啊，他正猶豫著要怎麼接這些話的，卻見旁邊坐著的人突然站起來，一把牽住他的手起，“母后，我們還要出宮回府，就不打攪韓大人如此好興致的與母后說些遙遠的年故事了。”

墨宸燁這話落定，轉而冷眸看向韓冀，“韓大人在本王面前自稱‘下'，想來韓家的家教，韓大人必然是心知肚明什麼尊卑有別，從今往后，本王希韓大人見了本王的王妃也該知道分寸，該怎麼稱呼就不用本王來教韓大人了吧！”

話落之間，亦書就被墨宸燁牽著從這壽安宮離開。

韓冀見此，不過略坐片刻，也起告退。

站在一旁的吳嬤嬤，輕聲對著太后娘娘說道：“太后，您不覺得韓大人當著王爺面說的那些話有些故意嗎？王爺好像有些生氣了。”

宋太后端起旁邊的茶，細品一口，笑道：“他生氣就生氣啊，韓冀說的沒錯，小時候的確是這個樣子的啊，誰讓那個臭小子從小就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樣子，哀家要他多出來走走，他也懶得理會，每天請了安就自顧自去了，哀家就是要刺刺他，讓他知道，雖然現在小書是他的王妃，但以前的小書他都錯過了，好讓他明白，以后一心一意都得在小書上，才不會錯過小書往后的點滴。”

“還是太后您有心。”

……

這邊，墨宸燁和亦書是直接往宮門口去，正在這出宮途經的宮巷，迎面一人走過來，朝著他們見了禮，喚道：“皇叔、皇嬸。”

亦書見墨宸燁倒沒多大反應，他倒是多了幾分驚訝，這眼前之人正是二皇子墨染，他知道墨宸燁是諸皇子的皇叔，但說句實在的，他年紀還沒墨染大呢，卻長了人家一輩，稍稍還是有些不適應。

墨宸燁注意到亦書的反應，便只問道：“打哪來到哪去？”

墨染聽著這話，十分恭敬的回應著，“回皇叔的話，正要去給皇祖母請安，皇叔和皇嬸現在是要出宮嗎？”

“嗯。”墨宸燁不過應了一聲。

“那侄兒就不耽擱了，先去壽安宮了。”墨染看著走遠之人的影，轉正要走，從旁一道聲音直的傳耳中。

“二弟還真是會討好人呢，一副恭敬模樣，想來皇叔對二弟一定會刮目相看吧！”

墨染看向出現在眼前的人，諷刺一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太子，皇叔是長輩，自當恭敬，總好過有些人，與皇叔為敵，這不是自討苦吃嗎？哦，對了，這苦不是正吃著嗎，太子說是與不是。”

墨靜楓眉頭一皺，“呵，苦不苦不到最后誰都不知道，二弟心里想什麼放在心里想想就好了。”

“當然是要想，想都不想又怎麼知道不能做到呢。”墨染嗤笑一聲，“看太子這過來的方向，是從昭宮方向過來吧，聽說母后足，不準出也不準進，可是難為太子時不時的去昭宮，也只能隔著那厚厚的宮墻說上兩句話，連見上一面都難啊。”

“母后是皇后，就算足，那也是父皇的正妻，不像有些人的生母，即使是有協理后宮之權，終究是名不正言不順，就好比二弟，庶出就是庶出、次子就是次子。”

墨染看著墨靜楓走遠的背影，本不將這些放在心上，不過冷笑一聲，對著整好走到自己側的人，說道：“韓大人出現的還真是剛剛好呢，聽太子一番話，不知韓大人會有怎樣的見解啊？”

“這些又何須下來給見解呢，以二皇子的算，難道太子還會有抵抗的余地嗎？畢竟太子可想不到要派遣親信來林州與我父親做易，也不像二皇子有一個尚書令舅舅，恰到好的進言，便讓下了這吏部尚書。”

“和韓大人說話還真是有趣。”墨染輕松一笑，“太子的押注全在秋后南巡這件事上，這也是能夠讓母后困的關鍵，那我就等著看韓大人的本事。”

“既然韓家與二皇子往來，自是要為二皇子顧全局面。”韓冀順口一問，“若是皇上讓寧王……”

“這樁事皇叔不會參與的，更不會想看到那些。”

韓冀有意試探，“如此看來，二皇子對寧王倒是有十分的把握。”

“韓大人京，想必京中之事已經了解，和皇叔做對，是討不到好的，太子這活生生的例子不就擺在眼前嗎？沒錯，皇叔的確是令人忌憚，但現在那不是重點，再說了如今皇叔嫌惡太子，對我來說是非常有利的，我又何必去攪和，至于將來的事，一切還未到那就不用之過急。”

“照這麼說來，二皇子是在利用……”

墨染將韓冀的話打斷，“韓大人此言差矣，造這種局面的人是太子本人，與旁人何干，在我這就更談不上利用不利用了，這不過是剛好在眼前有一座‘橋'能讓我迅速‘過河'而已，至于將來這橋是不是需要拆，那得先過河才知道，韓大人接管吏部，可得多多用心，我還得去給皇祖母請安，就不和韓大人多說了。”

韓冀看著墨染從自己眼前離開，轉便出宮。

……

這頭，墨宸燁和亦書已是出宮，上了寧王府的馬車。

馬車緩緩前行，馬車他們兩人都是靜然不語，亦書想著從壽安宮出來，除了出宮途中遇到了墨染說了句話，便再無其他，這樣安靜的氛圍若非是外頭街市之上人來人往，只怕是都要靜到令人窒息了。

亦書覺著，要是再不說話，他可是要憋死了，這話剛到嗓子眼，旁坐著的人，猛地轉過來，將他整個抵在這馬車的一角，他的眼睛定然對上墨宸燁那雙深邃的眼睛。

“怎……怎麼了？”

墨宸燁愈發近幾分，幾乎就是著亦書的瓣，凝聲說著，“聽韓冀大談與你小時候的事，覺我錯過了夫人不知多有趣的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