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跟在殿下邊十余年，該也十分回到順王府吧？您現在只需要點點頭，該如何做，奴婢自會再找時間與您細細談。”

小宛說得極快，眼神時不時向門外，但言語還是清晰無比，三言兩語便將事說個明白。

我張地蜷起手指，卻沒辦法按說的那樣給一個堅定的點頭。

想要出去沒錯，想要回順王府沒錯，可是我從沒想過要去害九千歲，甚至是……踩著他的向他捅刀。

就算拋開這段時間相的一切記憶，我的生死契現在在九千歲的手里，叛主也是萬萬不該做的。

但回到殿下邊這個條件的又實在太大，大到我從小到大被教導的那份忠誠的信念不住地搖晃。

小宛見我走神，面一沉，就要開口催促我，卻被院中傳來的幾聲提醒打斷。

是守在院外的家丁，也是看管我的守衛。

我看著丟下一句“公子且先考慮，奴婢下次再來”，匆匆提上空了的食盒退出去，陷了長久的沉思。

督主：八王爺，壞壞，扎你小人QAQ

今日抹黑兒子[1/1]

第24章 好像所有人都把我當傻子。

突然開始不太明白，明明我學武的時候門門功課都是第一，教導先生無一不夸我聰明，為何如今卻好像所有人都把我當傻子。

我雖然一直不愿意去想，但還是無比清楚地記得，除夕那夜，殿下一腳將我踹給九千歲時的絕然與無，以及他嗤笑我是一條認了主的狗時，眼里那份真切的輕蔑。

如果……他真的憐惜我的話，一開始就不會在我最虛弱的時候將我扔給以殘暴聞名的九千歲，也不會在我陷兩難境之時，要我以出賣為前提為他的臥底。

我慕殿下沒錯，但這一份慕真的值得我推開老天給我的唯一善待，飛蛾撲火般地回到他邊嗎？

我不知道。

從來沒有人憐過我，九千歲是第一個，不管我能不能給出回應，他都是我人生中一個特殊的存在。正因為自己已經驗過被心儀之人拋棄的覺，所以才更加不忍讓他也品嘗這樣的苦。

殿下的生母封號安妃，殿下封號順王，安是滿足，順是服從。陛下對殿下寄予的希從來都是不爭不搶，一輩子當個食無憂的閑散王爺，而不是拉幫結派，企圖吞并更多的權勢。

心中的答案越來越明顯，我了自己的口，下最后一搖，做出了決定。

原以為小宛所說的找機會再來至得多等幾日，卻沒想到第二日送飯的依然是，雖然已經做好了選擇，但看見推門進來的時候，心中還是忍不住地生出一陣慌張。

“柯公子。”對我行了個禮，轉將門扉合上。

我故作鎮定地看著放下食盒，將飯菜以此擺上桌面，狀似不經意地問道：“你把阿源怎麼了？”

小宛將碗筷推到我面前。

“無礙，只是下了一點藥散讓呈現出發熱癥狀，停了藥自會退熱，不會被人發現的。”

的手湊過來的時候，我看見那虎口有一層老繭，不大像干活干出來的那種，反而像是長期握劍的痕跡。

“柯公子，考慮好了嗎？”

不知何時，小宛已經站到了我的邊，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我抬頭，只見臉上沒有任何緒，卻莫名散發出一迫。

“你昨日所說的話，完完全全都來自于殿下的授意，是嗎？”我輕聲問，不知道自己還在期待些什麼答案。

“是。殿下所言，絕不會有虛假。”小宛點頭。

“嗯。”最后一郁結終于徹底消散，我避開的視線，低頭擺弄面前的碗筷，“我已經做好決定了。”

也是時候與過去告別了。

“小宛，殿下早已收回了我的玉牌，并將我的生死契到了厲督主手里，我不能背叛我的主子。你……回去復命吧，就說我做不到殿下的要求，你的份我會替你保，今日之事，我們都當沒有發生過。”

“殿下與督主有利益往來，倒不至于真的害了殿下，我也會盡我所能安督主，勸他不與殿下結仇生怨。順王府如今剛剛解不久，若是奪權失敗，恐怕……”

我生怕自己反悔，憋著一口氣快速地將心中編排好的話語全都說了出來，才到在心上的石頭徹底卸下。

也許此番拒絕是意想不到的結局，小宛愣了好一會兒，沒有任何靜。我嘆了一口氣，估著院外守衛又要催促，正打算抬頭提醒，卻見眼前閃過一道白，夾雜著殺意的風朝我襲來。

武功盡失后的就是這樣的遲鈍，我本來不及做出任何躲避或格擋的作，一柄銳利的匕首就已經抵在了我的脖前，刀鋒反著森森寒。

“柯景寅，離開順王府區區半年，膽子就變大不了。”小宛徹底撕去最后一層溫和的臉皮，再也不掩飾自己一武功，語氣刻薄冷漠，“殿下的命令也是你能選擇的？你的生死契是在那閹人手中沒錯，但……”

另一只手掐上我的肩膀，指尖用了力著我某個位，一陣寒涼的痛瞬間涌遍全，如同從骨髓里滲出來的那樣，不消片刻便讓我的額頭上布滿冷汗。

“你在順王府喝了兩年的藥，就沒想過，自己上的毒是可以解的嗎？”

我艱難地轉過頭看，只見那俏的臉上布滿了惡意的嘲弄。

“狗閹人可以找大夫給你解其他的毒，但有一味毒，是絕對不可能被解開的，你恐怕一點兒都不知道吧？”

“因為那是失傳百年的苗疆蠱，只要沒有被縱，便只會安安靜靜地潛伏在你的脈之中，哪怕是華佗再世，也不可能脈得出來。”

附近我的臉，像再觀察什麼有趣的件一樣，直勾勾地盯著我的表。

“但若是母蠱被激活，哪怕天南地北，只要縱者愿意，你便求生不得，求死也不能，只能在無數個日夜中活活會腦子被啃噬殆盡的痛苦，直到最后，變——活、尸、傀、儡。”

“沒錯，唯一的母蠱，在殿下手里。”小宛笑著說完這句話，終于松開了住我位的手，疼痛很快隨之消失，但那柄匕首仍穩穩地橫在脖前，我一都不敢。

“怎麼，殿下愿意放你一條生路，你仍要不知好歹地維護那個閹人嗎？”

刀鋒慢慢上移，威脅地刮過我的結，小宛玩味地問。

我的心砰砰直跳，半是因為危險，半是因為震撼。也不急，就這麼游刃有余地等著我的回復。

我不知道今日院外的守衛為何沒有催促，等了又等，腦子里一團。良久，才咽了咽口水，沙啞開口：“殿下需要我怎麼做？”

桌下的手攥得太，已經將自己的掌心掐破了皮，浸到冷汗，火辣辣的疼。

小宛嫌棄地打量了我一眼。

或許是對自己的強勢地位有著絕對自信，又或者是我現在的樣子實在太過廢，倒沒有多加疑慮，很快便冷笑著撤掉了我脖子上的匕首：“好好聽話不行，非得本姑娘手，真是賤骨頭。”

我聽在耳里，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我不管你用什麼手段，總之這段時間先搖著尾討好那閹人，讓他給你解開這條狗鏈。”踢了踢垂在地上的鐵鏈，收刀鞘，“我會回去跟殿下作進一步商量，等你能在這府上自由活了，再告訴你下一步任務。”

“好。”我深吸一口氣，點頭。

再抬起目時，已經收回了剛才那副模樣，重新變回了乖巧順從的婢小宛，優雅地挎上食盒，朝我福行禮：

“那麼，柯公子好生用膳，奴婢告退了。”

轉換的速度之快，讓我不得不佩服，一時之間倒說不出什麼話，只能沉默地目送轉離開。

門扉被慢慢帶上。

空氣中傳來一聲微微的輕笑，俏活潑，清脆悅耳，仿佛真的是個活潑單純的婢。

“公子可別讓奴婢與殿下等得太久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