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是，長公主畢竟是長公主，是皇帝的嫡長，是如今最皇帝寵、份也最貴重的公主，任點、不守規矩一點似乎也沒什麼大不了。

況且他不是本來就喜歡長公主的特別嗎？

賀顧剛剛想及此，忽然眼前一花，一截紅袖在他面前拂過，下一秒他就覺到自己的下被某個人微涼的指尖給擒住了。

賀顧的腦袋被那只手的主人微微抬了起來，他簡直呆若木，目毫無防備的進了此刻長公主那雙正俯視著他的，漂亮又淡漠的桃花眼里。

賀顧：“……”

臥槽？？

這是什麼姿勢？？？

他他他他……他這是被長公主調戲了？？？？

這下呆住的不只是賀顧，皇帝皇后都驚得微微張開了，賀老侯爺眼睜睜看著自己兒子慘遭調戲，更是呆若木。

長公主還是面覆薄紗，這次距離很近，雖只能看的清半張臉，但是卻也讓賀小侯爺幾乎忘了呼吸，他呆呆的想：

娘啊，我我我……我看到神仙姐姐了。

他這幅癡愣神，長公主見了，卻沒一點反應，似乎是早已經對這種表司空見慣，只有眉頭微微一蹙。

“果然是你。”

長公主這句話聲音極低，只有賀顧聽清了，他幾乎立刻就覺本來就冷冰冰的目又寒了三分。

那邊的皇后這才反應過來，饒是一向跳，此刻也不由得有些尷尬，道：“瑜兒，你這是做什麼，快放開賀世子。”

皇后話音一落，賀顧就覺下一松，長公主果然放開了他。

“母后，那日回宮時兒臣看到從花月樓出來的便是他，兒臣并未認錯。”

皇后這才想起這件事，反應過來原來兒還在介意這一茬，忙道：“這事是個誤會，那日世子是去……”

皇帝卻突然打斷了，沉聲道：“朕有些乏了，要先歇了，長候，你便先帶著兒子回去吧。”

賀南聽到這句話如釋重負，今天攬政殿里發生的事走向越來越詭異，搞得他也十分不著頭腦，此刻皇帝總算肯放他離去，他便立刻帶著賀顧叩頭謝恩，拉著兒子逃也似的跑了。

賀顧還沉浸在剛才的恍然和震驚之中，被親爹拉出攬政殿殿門也只是呆呆愣愣沒什麼太大反應，直到他們出了宮門，上了車馬，才被賀老侯爺一聲“孽障”喊得回了神。

賀顧回頭一看，只見親爹面有怒，正在惡狠狠瞪他。

賀顧茫然：“干嘛？”

賀南道：“不是你自己不愿意做駙馬的？今日怎麼反倒在陛下面前藏起拙來了，你這樣為父如何替你推拒？！”

賀顧鼻子：“我又不知道您要怎麼推拒，您也沒提前告訴我有什麼打算，在陛下面前，我謙虛些難道有錯嗎？”

他這話倒不假，賀南的確沒有把自己的打算告訴他，此刻被他頂回來，只得梗著脖子嗆道：“你這蠢貨！難道就想不到你若是表現的才學出眾一些，當今天子是何等惜才才，豈會強你做駙馬？這下可好，剛才為父本還想替你推拒一二，誰想長公主殿下竟親自來了，陛下也未曾答復，如今選這駙馬你是不去也得去了。”

賀顧靠在馬車廂，懶洋洋道：“去就去唄。”

賀老侯爺怒道：“我如何同你外祖父祖母代？”

賀顧道：“我自會去和二老解釋，就說是我自己想做駙馬，與爹無關，他們便不會怪您了。”

賀老侯爺一愣：“什麼？你自己想做駙馬？”

賀顧看他一眼：“是啊，我改主意了，我現在覺得做駙馬也沒什麼不好。”

賀南雖然小事偶爾會犯糊涂，但大事卻還是拎的清的，比如賀顧是他原配嫡妻留下的長子，是朝廷冊印過的長候世子，換言之是他賀南的接班人，他絕對是希賀顧日后能有出息的，此刻聽他竟然又想做駙馬了，這等自斷前程的想法，賀南豈能接？

他當即怒道：“胡鬧！你知道做了這個駙馬意味著什麼嗎？外戚不得干政，你若娶了公主，以后這一輩子，不僅科舉仕無，便是連馬也上不得，為父讓你自小讀書習武，難道就是為了要你日后做個被皇家養著的廢嗎？”

賀顧見他氣這樣，一邊頗覺好笑，一邊卻也不由得有些意外。

……沒想到賀老頭心底竟然還是期盼他以后建功立業的，看來多對他還是有點父子之，沒有徹底萬姝兒那人給迷的昏了頭。

不過想想也是，萬姝兒雖然也育有一子，但賀誠盲了一眼，注定無法襲爵，便是他再忤逆不孝，賀老頭這爵位也只有他能繼承。

這麼一想，賀老頭會這樣也就不稀奇了。

賀南見他不回答，面狐疑的問了一句：“前日返京路上你不是還哭著鬧著不愿意，怎麼又忽然改變主意了？”

賀顧轉過頭看了他一眼，臉上笑容燦爛。

“殿下生的啊！”

本以為他這話十有八九又要把賀老頭刺激的破口大罵，罵他被迷不思進取，不想賀老侯爺卻沉默了一會，半晌才面古怪的看了他一眼。

賀顧被他看的發：“爹你看什麼？”

“你是不是不知道……”

“什麼？”

老侯爺緩緩道：“……長公主殿下之所以年逾十八還未嫁，是因為之前娘娘給定下的婚事都沒能。”

賀顧一愣：“什麼，既然娘娘定下了，如何會不了？”

賀老侯爺結一滾：“娘娘本已定下，誰知婚期未至，殿下卻說自小厭惡接男子，便是一下……一下也不。”

“雖然陛下后來也許諾，若是娶了長公主，可準駙馬納一妾留下后嗣，原本定下的那戶人家知曉后，卻還是不愿，宮中也自覺理虧，這門親事便只得作罷。”

“你若是因公主貌了心思，為父勸你還是別打這個主意……”

賀南頓了頓，胡子一抖，也不知他胡子背后那張老臉，此刻是何神。

見兒子不說話，他忍不住又道：“你那點心思，為父也是男子豈會不知，只是就算你做了駙馬，恐怕此生也不到殿下一個小手指，選駙馬這事你還是莫要出頭了，還好陛下不廢禮制，雖然皇后娘娘屬意與你，也未曾直接定下，既然是選，你便可……”

賀顧卻忽然道：“誰說不到。”

賀南一愣：“什麼？”

賀小侯爺抬起頭，表得意的幾乎有點欠打，他出修長食指指了指自己揚起的下，道：“喏，這里，剛才殿下手親自的。”

賀南：“……”

？

第10章

賀老侯爺想管教兒子，只可惜他不知道，此刻兒子軀殼里的靈魂早已不再是那個十六歲的年了。

任他怎麼苦口婆心勸說，賀小侯爺靠在馬車廂，卻始終巍然不，甚至還表不耐的掏了掏耳朵。

賀南：“……”

他渾解數使盡，沒見一點效，心知賀顧犯起軸來，他就是惱怒、暴跳如雷也沒用，只得嘆了口氣。

馬車已經臨近長侯府了。

“罷了……說不你，可你就算不為了自己考量，也該好好為長侯府和你妹妹想想……”

賀南頓了頓，低聲音道：“……你是不是聽信了那些謠言，說儲君之位要易主……才會打起長公主殿下的主意？”

回京前，賀顧分明還是個有理想有抱負、志在四方的熱男兒，賀老侯爺還是不相信他會僅僅因為長公主殿下貌，就愿意葬送自己今后的前程。

他心道，這小子別不是錯了主意，想要另辟蹊徑、打起了做未來皇帝小舅子的心思吧？

畢竟大越朝自開國以來，雖然看似一直在嚴防外戚干政，但許多政令其實都沒有做到令行止，喊喊口號的不在數，便是現在，在朝中得任實職的外戚也不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