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起，手腕卻忽然被單挽扯住，他越過桌面把我重新按在椅子上。我驚詫地看他，才看見他竟然在哭，悄無聲息地流淚，幾滴淚珠掛在下頷上。他一邊委屈至極地哭著，一邊拿出手機撥通了褚澤的電話，帶著哭腔放狠話：“我跟向希哥和好了，我警告你，以后再敢他，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不待褚澤回答，他就又掛了電話，然后抱住我，埋首在我的頸側，哽咽道：“不就是為了錢嗎？我掙的錢不比褚澤，你別跟我分手，別再見褚澤，別再和其他人在一起。我的錢都給你，好不好？”

我沉默了很久。

然后覺眼眶酸疼，就稍微閉了閉眼睛，可睫羽剛磕到眼瞼，就有一滴淚從左眼淌到了臉頰上，慢慢地下來，滲進了領里。

外面悄無聲息地下了場秋雨，的泥土的腥氣從沒關的窗戶里進來，被幾道鐵般亮的雨點打得更，連同草木清香一起黏在了窗臺上。檸檬黃的窗簾被泅了，幾團潤的水痕，像是散了黃的蛋，晃著、招人的眼。

從那次在咖啡店會面，已經過去了好幾天。

我和單挽都在家里待著，沒再出門，直到夏天的尾悄無聲息地不見了蹤跡，悶熱的天被一場秋雨澆得涼，才恍然驚覺，原來已經換了季。

這天還是下午，我和單挽就已經了服一齊滾到床上，他把我的膝蓋直抵到膛，俯往窄小的地方搗弄著，息聲黏連。

額角的汗珠滴落到我臉側，被他用指腹去了。

快如，可事卻是沉悶的，有種古怪的氣氛。故此我也不敢得太放肆，只攀著他的肩膀，實在不住了，才低聲求他：“挽挽，疼……你輕一點。”

單挽半闔著眼睛，如今他不太聽我的話了，聞言也不肯饒了我，反而進得更深。

我捂住小腹，似乎都能隔著薄薄一層皮到他的巨，這一下刺激太大，于是痙攣著了出來。眼前一片白，半晌才從那種仙死的高中回過神來，手指像枯了的花枝，戚戚地垂在床單上，下又被單挽撞了幾下，就難耐地抓住床單，皺了。

“……你怎麼還不？”我著氣問他。

“再等一會兒。”

他換了個姿勢，我們兩個位置顛倒，變了我騎在他的腰上。

脖頸上的十字架從凌的襯衫里出來，垂在單挽的眼前，晃了幾下，被他抓住了。

我心道不好，今天忘記把項鏈取下來了。單挽是見過褚澤戴的，但他應該不會注意這種小事……

“褚澤送你的？”單挽仔細辨認了一會兒，紅的臉慢慢褪了，一雙滿帶的眼睛也變得清明起來。

記這麼好？

我連忙把項鏈摘了下來，扔到一邊：“不是吧，你認錯了，這是我之前買的了，今天早上才從行李箱里翻出來，看著好看就戴了。難道這個跟褚澤的一樣嗎？那我不戴了。”

單挽看著不太信，還想說什麼，被我吻住了，也就顧不得說話了。

等他終于在我釋放出來，我已經累得都不想。

單挽赤地下了床，蹲在床邊把我剛才扔的項鏈給撿了回來，我瞬間警醒起來，撐起子看他。

他當著我的面把項鏈戴到了自己的脖頸上。“既然是你自己買的，可以送我嗎？”

我艱難地咽了咽口水。

“……當然可以。”

單挽有些客氣地跟我道謝，然后進浴室洗澡了。

第46章

我重新倒回床上，忽然生出一種無力。

這種狀態已經持續好幾天了。單挽對我還是很好，每天給我做飯，去超市給我買水果，但是閑暇時候再不肯跟我一起窩在沙發上打游戲，只鉆進自己的畫室里畫畫。

小狗不再黏人了。

我知道我跟單挽終將迎來這一天，一旦當初的事被翻出來，解釋沒用，求原諒也沒用，芥已經存在了。哪怕單挽不舍得分手，也回不到從前一無所知時的甜。

其實，流落風塵的小倌和貴公子，在現實中，就該是這樣的相模式。

這是社會客觀決定的，我跟單挽無法長久。單挽當然容我，但他的家里絕對容不下我，我只能等著被單挽父母找上門的那一天，然后乖乖地卷鋪蓋走人，等單挽結婚，也許我還能去隨個分子。這是最好的結局，再多的，就不是我這種窮人能攀得起的。

七八糟想了一通，單挽就洗完澡出來了，然后過來把我抱進浴缸里。

我見他換的不是平時在家穿的服，就多問了一句：“你要出門嗎？又要去超市？外面還在下雨。”

“不是，去見個朋友。”

“誰啊？”

“嘉蘭。”

我沉默地用眼睛覷他，他卻已經出去了，還順手帶上了門。

現在連解釋都不解釋了嗎？現在怎麼連挽挽也變了這樣！狗男人！

我不知道是氣自己還是氣他，憤怒地在浴缸里撲騰了幾下，滿地都是水，單挽聽見靜，打開門進來看了一眼：“怎麼了？”

青如水杏的眼睛，還帶著瀲滟的。

我恢復了鎮定的表：“沒事，你去吧，記得帶傘。對了，你們在哪見面啊？就你們兩個嗎？”

“南街的西餐廳，就我們兩個。”

等聽見了他關門的聲音，我匆忙把自己上收拾干凈，把當初搬來單挽家帶來的那個行李箱打開，挑挑揀揀了半天。“怎麼一套有排面的都沒帶來！”

只好去單挽的柜里挑了一套高定男裝，對著鏡子弄了半天的發型，不敢再耽擱時間，帶上手機和傘就出門了。

等打車到了他們吃飯的餐廳，上了二樓，目逡巡了一圈，就看見他們坐在靠窗的位置。單挽背對著我，一直和嘉蘭說著什麼，嘉蘭低頭吃菜，時不時點頭應和幾句。

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怎麼沒這麼多話說？

餐廳座位之間都被半人高的花架隔開，我悶悶不樂地坐到了單挽的后面，跟他背對背，只隔著幾瓶開得繁盛的鮮花。

服務員遞給我iPad讓我點餐，我隨便點了幾個菜，耳朵卻只聽著后單挽說的話：“你說老師正在黎幫你們公司當藝顧問？不可能，我最了解老師，他這個人格很倔的，我當初還是他學生的時候，幾年了都沒見他接過商業活。你們家公司怎麼請得他的？”

嘉蘭道：“哎呀，我爸不是收藏了一幅畫嗎？聽說那個倔老頭一直想要的，我爸哪肯放過這個好機會，就用那幅畫跟他換了一個合作的承諾……”

我稍稍放下了心，看來他們并沒有聊什麼私。

正要坐直，沒想到椅子傾斜太久，重心不穩，直接把我摔到了地上。

嘉蘭驚了一聲，單挽也站起，看到是我，連忙過來把我扶起來。

“怎麼是你？摔到哪里了嗎？”

我臉都丟盡了：“沒事沒事。哈哈，真巧啊，你也在這里。”

單挽角翹起了一個很可的弧度，眼神地看著我：“你就這麼不相信我，還非要跟過來。”

“說什麼呢，我怎麼不相信你了。我就是，肚子了，突然想吃這家的菜了。”

單挽小聲嘟囔道：“還。”

單挽把我的椅子搬到了他那桌，讓我和他坐在一邊，嘉蘭坐在對面。

“這是來查崗的？”嘉蘭有些尷尬，然后又傻愣愣地說：“你們和好了？怎麼也沒人告訴我。”

我說：“查什麼崗。巧，巧遇見的。”

單挽沒有拆穿我，低頭喝著自己面前的湯，溫溫順順的，像個小媳婦一樣。片刻后，他見我尷尬得一直喝水，就把自己手邊的小蛋糕推到我面前，對我出了這幾天來的第一個笑：“向希哥，你的菜還沒上，先吃這個。下午消耗那麼多力，肯定很吧。”

我被他的笑晃了一下眼，連話都說不清楚了，迷迷糊糊道：“可是我沒啊，不是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