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五千存了三個月定期，剩下的四千，先轉給了徐之恒一部分，剩下的用做日常開支，包括生活費、日常吃藥的開支。

余抒給徐之恒打了個電話：“徐哥，看到消息了嗎？”

徐之恒嗯了聲：“看到了。瞧你傻笑的樣子。”

余抒：“幸好。最近天天去醫院，我都要沒錢了。等我吃不起飯了，徐哥記得救濟我。”

這話是半開玩笑的語氣，但之前確實擔心了很久。

“接濟什麼接濟，你到我店里幫忙，我考慮給你包三餐。”

攢了一點錢，他盤下了一家不大不小的店面，不用再風里來雨里去，老太太的手藝原本就好，現在有了店面，更是一日好過一日。

余抒笑：“徐哥，不對，徐老板，以后就是我抱你大了。”

徐之恒也笑：“抱大可以，不干活吃霸王餐免談。”

“噗，”余抒笑，“以后你改名徐摳算了。你信不信，我要是去學校論壇曝你的摳門屬，喜歡你的生會一大半！”

徐之恒切了一聲：“要那麼多喜歡干嘛，又不能當飯吃。”

余抒：“不解風！”

開過玩笑，余抒又跟他聊起之后的事。

徐之恒：“最近有新的廣告商找學生模特，要試試嗎？”

余抒：“我還沒想好。”

提前到沉甸甸的生活力，不過也不是壞事，最起碼已經年了。只有依靠自己，才不會擔心有一天失去依靠。

但是不可能再同時做這麼多事了，最初只能算是病急投醫，后來想過了，該做新的選擇。

不過這些還是要當面談，在電話里談的不太清楚。

所以沒打多久，余抒道了聲晚安。

書房的門虛掩著，書頁輕輕翻。

從客廳里傳來一句甜甜的道別：“徐哥拜拜。”

-

掛了電話，余抒看到有個微信群里有鮮花搶購活。群主也是明大的學生，余抒有時會預訂鮮花，小小支持一下的創業。

晚上的鮮花很便宜，直接送到樓下。余抒心里一，訂了一束藍紫的繡球。

等外送小哥送鮮花上門，程傾正好出來倒水：“買了花？”

“在一個微信群里買的，清倉活，”余抒頓了下，“上次你給我買的，投桃報李。”

程傾：“一束花而已。記得這麼清楚。”

余抒沒說話，低下頭撥弄繡球。

程傾也沒再追問，端著水又進了書房。

沒多久又來了一個同城送快遞，是程傾的。

“程老師，你有快遞。”

“什麼？”

程傾從書房出來，接過快遞盒，有些疑：“這是什麼。”

拿剪刀打開盒子，一層又一層的，最里面竟然裝了只白的小貓。

余抒：“你買的貓嗎？”

程傾：“不是。”

不用猜都知道是誰送的，程傾拿出手機撥電話：“程樂樂，你閑得慌？”

“你兇什麼呀？這是多多的兒，是不是很可？”

“你過來，把貓拿回去。”

“嘿嘿，我不，”程樂搶在發火前掛了電話，“好好對！真不行送給我小嫂子養啊！”

程傾：“……”

真是長本事了。

余抒聽到只言片語：“樂樂送過來的？從哪里找來的貓啊？”

程傾盯著小貓，約出神：“我媽在世的時候，家里養過一只貓。我媽過世沒多久那只貓也老死了，生了只小貓多多，是這只貓的媽媽。”

想起多多那只貓，本來是養著的，后來父親再婚后就不歸養了，也漸漸跟不親。

現在都快想不起來那只貓長什麼樣了…應該也老了吧。

余抒聽愣了：“所以你家里養了祖孫三代啊？”

程傾被的說法逗笑了：“祖孫三代？”

余抒想小貓又怕嚇著：“又沒說錯，你笑什麼啊。那你打算怎麼養啊？”

程傾搖搖頭：“我沒時間。小區樓下有個寵店，可以送過去養一段時間。”

余抒搖頭：“它太小了，不適合送去寵店。店主也不一定會收。再說了，它這麼小，萬一被其他貓咪欺負呢？”

程傾沉默了一會才說：“先放一段時間再說吧。”

余抒：“那我以后有空可以過來嗎？”

程傾：“可以。想來就來吧。你給起個名。”

“阿白怎麼樣？”

“可以。”

“程阿白，好聽的。”

“……程阿白？”

程傾愣住：“怎麼一只貓還要跟我姓？”

余抒逗著小貓：“不然呢，難不跟我姓？”

程傾挑了下眉：“余小白，也可以。”

余抒不滿地瞪一眼。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呢。

程傾想起什麼，對余抒招了招手：“過來。”

“怎麼啦？”

余抒抱著貓走過去，程傾手就手，拇指按了下去。

——在指紋鎖里錄了的指紋。

“好了，以后你想過來就自己過來，”程傾頓了一下又說，“到得早了也不要在外面等了。”

余抒收回手指，捧著小貓：“哦…好啊。”

的目在指紋鎖上一掃而過，又很快挪開了。

-

十點，程傾從書房出來：“你先洗澡。客廳浴室的熱水壞了。”

聽的意思，應該是快理完工作了。

余抒放下手機，拿起睡進了浴室。

晚上程傾洗了頭發，一邊頭發一邊隨口問：“現在大學生勤工儉學的多嗎？”

“嗯…不多吧。”

余抒在看視頻，是秦繁之前發給的，讓學習一下不同風格的視頻。

“應該很辛苦吧。”

“有一點。”

話到這里，程傾也注意到的心不在焉，沒再繼續往下說。

程傾吹干頭發，了耳朵，洗澡時耳釘上沾了水，不太舒服。坐在窗邊，拿紙巾了：“余抒？”

孩終于抬起頭：“怎麼啦？”

程傾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不太舒服。”

余抒立刻過去幫看，拿酒棉片了的耳垂：“沒事…應該是因為天氣越來越熱了，之后你可以試試耳線。再過一年，就不會再這麼麻煩了。”

“真是麻煩，以后…”

程傾頓了一下，笑了笑，沒再往下說。

余抒沒注意到的停頓，跪在床上，幾乎是半在上，幫了另外一邊：“好啦。”

剛想跳下床，被程傾握住了腰。

接著有力道傳來，余抒沒反應過來，順著那力道坐到了程傾上。

“對、對不起，到你了吧？”

“還好。”

夏夜燈下，們的鼻尖似乎也快要到一起，靠得太近連呼吸也近乎融在一起。

近到余抒能清楚看清每一睫，和那雙淺茶的瞳孔里自己的影子。

目下移，漸漸落到程傾的上，不自覺地了下，輕輕咽了一下，又抬起眼，跟程傾的目相又分開。

窗外約有雷鳴。

夏后的雨跟春天的雨總有區別，不再那麼綿綿灑灑，多了幾分瓢潑之意，嘩啦啦地拍打著窗戶。

燈開著，夏夜的小蟲嗡嗡地往窗戶上撞，聲音有種節奏，但平添了幾分躁意。

余抒始終沒太放肆，角輕輕映在程傾的鎖骨上，但呼吸了：“要不要關燈？”

前幾次都只是開了小燈，那時天氣還冷，也沒這麼多夏蟲。

程傾沒回答。

那雙淺茶的眼眸里暗流涌，目從孩抿的往下，到雪白盈的那，再往下…是一雙纖細筆直的，頂開自己的膝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