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聶淙站起，將婁婉君緩緩地攬進了懷里。

“我納什麼妾？”他道。

“你……”

“我有一件事，也沒有跟你說。”他說。

婁婉君抬起頭來。

燈火融融的微，給聶淙上鍍了一層的芒。

“今日朝后，我也去向皇上請了一道旨。”他說。

婁婉君有些發愣。

“凡京，沒有不去郡縣歷練的。我請皇上提前準許我調任，恰好西北邊境的玉門關缺一位郡守。”

婁婉君一驚。

“你這是做什麼！”道。“那兒向來是流放員的地方，你這樣的人，即便歷練，該去富庶安定的州郡啊！”

說著話，竟開始掙扎起來，要把聶淙推開。

聶淙卻抱得更了。

“沒什麼區別。”他緩聲說道。“都是大梁的國土和人民。”

“可你為什麼……”婁婉君問不出后頭的話了。

便見聶淙低頭看著他，目清澈，卻極為堅定。

“因為娶你之前，我就知道，我關不住你。”他說。

“我也從沒想關你，也不覺得有必要關住你。你該是要自由的，我不關著你，卻能陪你一起。”

第136章 番外完結

徐渡是跟著聶淙同榜考中的進士。

江隨舟事之后，便放了他與顧長筠一家的自由。他了朝堂，這二人自不可再沒名沒分地留在他側。

放他們走時，江隨舟也問了他們想要什麼。

徐渡自是想朝為的，江隨舟便替他改了戶籍。顧長筠沒什麼旁的想要，便干脆領了大筆的銀子，自去瀟灑了。

徐渡考進京的那年，顧長筠的酒樓已經開得很大了。

鄴城有這般正宗的臨安菜，尤其這家酒樓還總往皇城里送大師傅去給皇上做菜。兩三年時間，酒樓風生水起的，在鄴城最為繁華的街道上，蓋了整整三層樓。

徐渡就是在這兒住著的。

顧長筠而今甚至娶了妻，家中的妻子長得極漂亮，一口蜀口音，最是利索潑辣。

而今酒樓的生意，不都是他夫人經手的。

徐渡中了進士，名次不錯，顧長筠專門替他擺了一桌酒。

徐渡倒是見他變了不。

從前一塊兒共事久了，顧長筠又是那般唯恐天下不的子，便總顯得這人里氣的，總沒個正經的模樣。

但是而今卻改正了不，至說話能有些把門了。

——全是他夫人管出來的。

一頓慶賀宴熱熱鬧鬧的，酒足飯飽，顧長筠的夫人笑著夸徐渡年輕有為。

“不像我們家長筠的，到頭來，也不過是做生意的材料。”笑道。“你啷個年輕的歲數，可就要當大啦！”

旁邊，顧長筠歪坐在椅子上，手里把玩著酒杯。

“什麼有為，還不是跟陛下相？”

他夫人聞言，轉過頭來，驚訝地看著他。

“竟是和陛下有！是如何相的？”

顧長筠笑著看向徐渡，笑容里頗有深意。

“你問他呀？”他說。

在座的除了他們幾人，還有幾個徐渡的同榜。他淡淡看了顧長筠一眼，便見他笑得嘚瑟，一看就是拱火的老病又犯了。

徐渡淡淡收回了目，禮貌笑著，看向了顧夫人。

“顧夫人竟是不知道？”他說。“不過，也算不得什麼，只是從前皇上還是靖王時，為皇上做了一陣子的幕僚罷了。”

“原來這般厲害！”顧夫人驚嘆道。

就見徐渡意味不明地看了顧長筠一眼，笑容矜持又溫和。

“是啊，當時，我與長筠還是共事的呢。”他說。

“竟是這樣！長筠竟一次都沒跟我說過！”顧夫人驚訝道。

便見歪坐在椅子上的顧長筠渾一激靈，立馬坐直了些。

警告的目投向了徐渡。

徐渡卻淡笑著，像沒看見似的。

以前他就知道顧長筠這病改不掉，更沒人能管得了他。但是今時不同往日，從前沒人管得了，卻不代表而今還沒人能管。

他看向顧夫人，笑道。

“是啊。長筠子好，也得皇上信任，當時，還有不有趣的事呢，顧夫人可想聽？”

“自然是……”

可不等顧夫人說完，顧長筠已然坐得筆直，打斷了他。

“有什麼可講的？喝多了吧你？”

徐渡淡笑著看向顧夫人。

便見顧夫人臉微變，轉過頭去便要擰顧長筠的耳朵。

“啷個不能擺？是有莫事見不得人邁？”問道。

“沒有沒有，能有什麼的！”還沒使勁兒，顧長筠便“哎呦”了起來。

“那咋個不能講了嘛！”

“機，那都是機！替皇上做事，定是要替皇上收好口風吶！背后議論這些，可要砍頭的！”

席上一時間笑鬧了一團，徐渡坐在旁側淡笑著，百無聊賴地看戲還不夠，又給自己倒了杯酒。

窗外，一明月恰好懸在那里。

天下太平，海晏河清。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