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爍脣角不由上揚。

林二姑娘甚是和氣呢。

“我聽說貴府發生了一些事，需要幫忙嗎？”年溫聲問。

“已經解決了，多謝世子記掛。”林好面上不聲，心中有些驚訝。

以前不曾發覺，靖王世子竟是個熱心人。

“那就好。以後倘若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林二姑娘儘管開口。”

似是怕誤會，年神自如解釋：“遠親不如近鄰，父王、母妃常教導我們兄妹要與鄰里友好相，互相幫襯。”

長順陷了深思：王爺和王妃說過這話嗎？

林好一聽這話，正合心意。

鄰里間要友好相，互相幫襯，那以後爲靖王府避開前世結局出些力氣，靖王世子也不會多想了。

“世子說得是，遠親不如近鄰。對了，世子好些了麼？”

林好的贊同與關心令祁爍脣邊笑意加深：“好多了——”

“姑娘，外頭熱。”寶珠生的聲音進來。

林好衝祁爍笑笑：“我先進去了。”

“林二姑娘慢走。”

目送林好走進將軍府，祁爍擡腳向靖王府走去，眨眼工夫便到了王府。

沒辦法，兩家實在太近了。

“林二姑娘那個丫鬟真好笑，一直盯著世子，好像您會把林二姑娘怎麼樣似的。”直到回了院子，長順還在替自家主人打抱不平。

祁爍接過長寧遞來的巾淨了手，淡淡道：“長寧，你與長順接一下差事。”

長寧愣住，繼而大聲應下：“是！”

能隨世子出門吃喝玩樂，誰想守在家裡閒得發黴啊。

長順則如遭雷擊，眼著祁爍走進裡屋，一把抓住長寧手腕。

“說，你給世子灌什麼迷魂湯了？”

長寧拍開長順的手：“你還不如想想哪裡惹世子不高興了。”

惹世子不高興？沒有啊——

見長順陷了迷茫，長寧笑。

想不起來纔好，省得與他爭。

長寧樂滋滋進了裡屋，給祁爍端茶倒水。

祁爍端起茶杯啜了一口，吩咐長寧：“玄一來。”

不多時一名氣質冷肅的青年走了進來。

“見過世子。”

“今日在街上舞刀賣藝的年，你可留意？”

平時祁爍出門看似只跟著一個小廝，其實是有侍衛跟隨保護的，玄一便是其中之一。

“卑職留意到了。”

“你派人去盯一下，若有異常及時報我。”

“是。”

玄一出去後，長寧亦被祁爍打發下去。

長順忍不住問：“世子玄一來幹什麼？”

“要他派人去盯一個街頭賣藝的年。”

長順更疑了：“一個賣藝討生活的小子有什麼好盯的。”

長寧納悶看他一眼：“今日你不是隨世子上街了麼，不知道那賣藝的小子做了什麼惹世子注意的事？”

“沒有啊，就是個走街賣藝的，無非是長得稍微好一點，還引得林二姑娘——”長順突然頓住，如被人施了定。

“引得林二姑娘怎麼了——”

沒等長寧問完，長順就跳了起來，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我知道了，世子在吃醋！”

啊啊啊啊，他太笨了，怎麼現在纔想到呢，世子竟然心悅林二姑娘！

等等，世子心悅林二姑娘？

長順完全不住這打擊，一屁跌坐在椅子上。

長寧聽得一頭霧水：“世子吃一個賣藝小子的醋？”

這都什麼七八糟的。

“世子心悅林二姑娘，而林二姑娘給那賣藝小子賞錢……”

聽了長順的解釋，長寧搖搖頭。

“你不信？”

長寧對小夥伴很是嫌棄：“世子會因爲吃醋就派人去盯著敵？你這猜測太不靠譜，世子命玄一去盯梢肯定有原因的。”

正經人誰去盯梢敵啊，有這閒工夫討好一下心上人不比什麼都強。

“是麼……”長寧篤定的話令長順搖了。

看來是他猜錯了。

他就說世子不可能心悅林二姑娘！

轉日，萬衆矚目的春闈第一場開始了，將軍府卻無人關注。用老夫人的話來說，再也不給家裡孩子找什麼寒門進士了。

“婉晴，既然你想開了，也該打起神來對嬋兒的婚姻大事多上心了。”

林嬋已經十八歲，親事還沒定下，確實有些晚了。

“母親覺得樹兒怎麼樣？”

“樹兒？”老夫人一愣。

程樹的父親是林老將軍的義子，而義子與養子是有區別的。義子無需改姓，說起來還是兩家人，林嬋了林家族譜並不影響二人議親。

“你怎麼想到樹兒了。”老夫人語氣有些複雜。

林氏笑道：“樹兒隨我義兄，寬厚熱忱，定不會錯待嬋兒。”

老夫人深深看兒一眼，小聲嘀咕：“你當年若這麼想，就好了。”

“母親說什麼？”

“我說樹兒確實不錯，只是強扭的瓜不甜，總要問問兩個孩子的意思。”

“這是自然，那我先探探嬋兒的意思。”

老夫人搖頭：“不，還是先問樹兒。”

林氏不解。

老夫人沒好氣解釋：“先問了嬋兒，後問樹兒，若是嬋兒願意，樹兒卻沒這個意思呢？白白打擊嬋兒的心氣不說，說不定會種下心結。”

有的時候可能不是喜歡，只是意難平。

“母親說得有理。可要是先問樹兒，樹兒有意嬋兒卻無意呢？”

老夫人笑得理直氣壯：“嬋兒無意就無意唄。男人心，這點打擊算什麼。”

若是真喜歡，大可努力去打嬋兒芳心，當長輩的又不會阻礙。

反過來可不，婉晴就是前車之鑑。

老夫人的底線清晰明瞭：想娶兩個孫的年郎，必須真心實意喜歡孫，非卿不娶者優先。

也算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了。

“我來問樹兒吧。”老夫人不放心兒，等程樹當值回來，把他到跟前。

見老夫人把屋裡侍候的都打發出去，只留了翠嬤嬤一人，程樹的心不由提起。

莫不是溫如歸生事了，或是姑母有什麼事？

“樹兒坐。”

程樹拉過小杌子，坐下來。

瞧著他的樣子，老夫人忍不住笑了：“你這孩子，在祖母面前張什麼？”

老夫人的笑令程樹鬆口氣：“我還以爲家裡出什麼事了。”

“家裡沒事，倒是有件事要問問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