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本家,實際上隻有李桐一直住在這裏。老幺還在住校，李梔三兩頭換男友,住所也隨著男友三兩頭換。梁見空管著社裏大多數業務，也是居無定所的代表。

難得這幾,一家人齊聚在本家。

許輕言的工作就是照料好梁見空，敲了敲門，裏麵很快有人回應。

“到時間換藥了。”

站在門口,著屋裏煙霧繚繞的眾人，現在已經很習慣了，這幫大老爺們就喜歡把環境搞得又髒又臭。而這幫大老爺們也習慣了許輕言的存在,定時定點,這個醫生就會催著梁見空換藥。

在這片煙霧中看到了夏葵，夏葵也看到了,衝笑，還是放電的那種。許輕言很想找機會跟夏葵單獨聊一會，可惜一直沒有辦法。

梁見空言聽計從地從煙霧中走來，跟著回到房間。

“你這個樣子,傷口永遠好不了。”

“事太多，忙不過來。”梁見空不以為意。

許輕言把已經被染紅的紗布換下,神嚴肅：“人不可能永遠這麽幸運。”

“那就祈禱多點運氣,盡可能活到運氣用完的那一。”

許輕言抬眼見他枕著手臂，仰麵對著花板，看上去並不像的那樣滿不在乎。

每當看到他不顧傷口滲還在那開會，都不能理解這個人為之拚命的到底是什麽？不見他揮金如土,也不見他貪，在這個見不得的世界裏，連呼吸都覺得困難，他卻以此為事業鬥終，怎麽會有這麽想不通的人？

許輕言收拾好東西，隨即在腦子裏又過了遍辭，對他：“我想回家一趟。醫院的工作，我也要去理好。”

“給你下午的時間，晚上就得回來。我讓ark送你過去。”

“不用，我會打車。”

梁見空直接忽略掉的意見，ark接到命令後，立馬屁顛屁顛開著一輛寶馬，在門口接駕。

“許輕言。”

許輕言抬起頭，梁見空倚在樓梯半道上著。

用目詢問。

“早點回來。”

許輕言有點恍惚，他的視線在這一瞬間似乎很，幹淨得不似傳中的萬年大佛。

但很快，梁見空又跟上一句：“晚上我還要換藥。”

許輕言頭也不回走了。

一路上，ark用他那流利的中文跟滔滔不絕：“許醫生，我越來越蔥白你了，你救了二爺，yuareyher。”

但很快，他話鋒一轉，：“但是，豹哥竟被抓了，*****”

ark用母語罵了很多消音詞匯。

提起阿豹，心中也是一沉，不上來的滋味。人總是有的，但現在不希有這樣的。理智上要和這幫人保持距離，但這段時間的相，讓無法在阿豹上打上“罪有應得”四個字。

“不過，二爺總有辦法把他救出來的。”ark篤定道。

許輕言倒不認為梁見空有這麽通的本事。

ark將許輕言平安送到，並強行在區樓下停好車位等。獨自上樓，一邊開門，腦子還在想著醫院、梁見空各種七八糟的事，可誰知，門剛打開，從裏麵突然走出個人影。

許輕言被突如其來的人影嚇到，連連往後退了兩步。

“是我。”

許輕言定了定神，看清來人後，心頭一鬆，回過慢慢關上門，換好鞋，走進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水。

“不認我是吧。”

許歲年看著兒冷淡的模樣，也沒生氣，就站在客廳，看著進進出出。兒看上去是乖乖，實際上骨子裏倔強的很，當初，他以為事過去了，父之間沒有隔夜仇，過個一段時間，就好了。

沒想到，這一過就是這麽多年。

“你這幾去哪了？”

許輕言回到臥室，拿出一隻袋子，開始收拾東西。

“你們主任電話打到了我這裏，你翹班了兩周。”

“你媽給你電話，你也不接。”

“我回微信了。”

許歲年愣了下，沒料到許輕言突然回他話，片刻後，他又：“你回你在旅遊，你倒是跟我，你都去了哪，玩得工作都不要了。”

“嗯，今回來就是去辭呈的。”

許歲年以為自己聽錯了：“你當初為了什麽拚命考上醫學院，現在你辭就辭？”

許輕言蹲在地上，手上疊著一件，埋著頭，看不清表。

許歲年也意識到自己提到不該提的，沉默片刻後，：“言，有些事，不要那麽執著，或許有一就豁然開朗了。你這樣下去，隻不過苦了自己。”

許輕言不知道什麽是豁然開朗，不去主記起，也不去主忘卻。

“你媽很擔心你。你可以不管我，也可以不理會其他人的看法，但別讓傷心。萬一你有個好歹，你讓怎麽辦。”

許歲年自知話多了無用，兒的脾氣在沈月初死後就變得有些古怪，好像沒有人能進的神世界，把自己跟其他人完全隔離開，尤其是他，不接任何來自他這裏的信號。

許輕言背對著他，漠然道：“鑰匙還給我媽，以後來前打聲招呼。我打算辭了工作，去外麵曆練個一兩年，偶爾可能會失去聯，但不用太擔心，我都會安排好。”

許輕言今跟許歲年的話比過去一年加起來的都多。

許歲年立刻拿出老公安的架勢：“曆練？到哪裏去曆練，為什麽要失聯？”

許輕言並沒有回答他的追問，繼續陷沉默模式。許歲年很想打破砂鍋問到底，也很想幹脆把關起來，讓冷靜冷靜再，但他也深知不可能了，不再是十年前那個姑娘，他們這樣吵下去隻會讓事更糟。

進退兩難，這位老公安麵對自己的兒，難得的出惆悵的心。

“爸。”

許歲年臨走時，許輕言突然喚了他一聲。他的背影陡僵住，兒已經很久沒有他了。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我的人生，我自己會負責，抱歉，讓你和媽失了。”

這一下午，許輕言做了很多事，寫了一封囑，把自己所有財產清單記好，還有很多想要對父母的，對好友的，每一個落筆都很艱難。不得不，許歲年的一番話對深有，這些日子的經曆讓意識到，命不保不是的，可以不管自己的一條命，但最傷的是父母。無法在這一輩子做到兩全，隻能來生再報。

再然後去了醫院，被自己的領導罵的狗噴頭，心中有愧，全然接。但當提出辭職的時候，主任反倒怔住了，聯想到一向工作表現優異的姑娘突然一反常態，忙反過來問最近是不是遇到事了，工作的事不要輕易下決定，別衝。

最終，主任決定先讓休個長病假，調整好心態再。

這也算是大家樂於見到的折中方式。

理完這些事，外頭已暗，許輕言也沒來得及跟科室裏的人一一道別。ark載著返回本家，許輕言剛回到本家，就被帶到餐廳，隻見李家四兄妹正在吃飯。

梁見空隨口問了句：“吃過了嗎？”

“吃過了。”許輕言撒謊道，“我先上樓放下東西，你吃好了我，我來給你換藥。”

梁見空不語，看向ark。

“許醫生是直接從醫院回來的，沒吃過飯。”

許輕言：“……”

梁見空立刻指了指自己邊上的位置：“一起坐下吃。”

作者有話要：有點長，就拆了兩章，所以，今要不要放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