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嫌襲警，我被扣到下午才放出來。

沒有回汀棠路，我去商店買了個果籃便匆匆趕往黃大爺家中。

我必須要去看一眼老爺子的，他和黃冠行不同，一個是隻用下半思考的富二代，但另一個卻是有著基本刑偵常識，善於挖掘真相的“警校學生”。

“但願來得及。”

輕敲房門，開門的是一個六十多歲的阿婆。

“我是市分局的警察，老爺子出了事，我們都很難過，所以派我為代表前來看一下。”

屋彌漫著悲傷，阿婆讓我坐在沙發上，去為我泡了杯茶。

“阿婆，您節哀。”我沒有桌上的茶杯，而是在屋子裏走起來：“能讓我看一下黃大爺生前居住的房間嗎？”

“請便。”

老爺子在自己房間裏專門做了個兩平方米的隔間，裏麵擺著各種偵探小說，還有警校學習資料，看的出他老人家確實對破案很興趣。

我沒有隨便，眼睛掃過所有書本，按照正常人的擺放習慣，以及書麵折角，挑出老人最近翻過的幾本書。

“書裏沒有夾藏任何東西。”

拉開屜，撕掉了幾頁的筆記本上著一副老花鏡，鋼筆墨水，東西擺的整整齊齊，一目了然。

坐在老爺子生前坐過的椅子上，“如果我是他，在發現了一個很興趣的後，我會將其記錄在什麽地方？”

“你在找什麽東西嗎？”黃大爺的老伴站在門口。

我一僵，馬上恢複自然：“沒什麽，老爺子最近有沒有什麽比較反常的地方？”

“其他倒還好，就是一直念叨著殺人直播，每天晚上把自己鎖到屋裏對著電腦好像在等待某個節目？還有就是……”阿婆言又止，看了我好一會才繼續說道。

“他好像提前覺到自己會出事，所以今天早上出門上班的時候留下了一封信，特別囑咐說如果他出了事，就把信給警察。”

“信？”我竭力保持平靜：“什麽信非要給我們？難道是老爺子對案件的推理？”

“他不讓我看，既然你來了就直接給你吧。”阿婆說著從圍腰口袋裏拿出一封用膠水粘牢的牛皮紙信封。

“那行，我帶回局裏讓隊長看看。”心髒咚咚狂跳，我麵不改接過信封：“不打擾了，您老多注意。”

拿起信封離開黃大爺家，我沒出樓道，就迫不及待的將信拆開。

“殺人直播。第一次直播在安心旅館，涉及五條人命。第二次直播在新滬高中，死亡人數保守估計十人以上。”

“這不是一個單純的解謎偵破類節目，裏麵的全是真實的，場景極度驚悚和刺激。並且對方總能在警方發現之前，趕到命案現場進行拍攝，很可能兇手就是他們。”

“兩次直播主播為同一人，此人多次進出警局，和刑偵科大隊長關係切，份神，行事果斷，思維敏捷，有極高的偵查和反偵察意識。”

……

看完整封信，我臉沉如水。

幸好自己提前趕到，這封信如果到鐵凝香手上，後果不堪設想。

掏出打火機，將信紙和信封全部燒灰燼，我理幹淨後才敢離開。

回到汀棠路心不在焉的陪小賣完服，我就把自己一個人鎖到屋裏。

“間秀場難道真是間收命的一種手段？還是說他們的死隻是巧合？又或者隻有將死之人才能看到間秀場的直播？”

因果關係無法確定，但每一次直播都會死人這卻是不爭的事實。

“我該怎麽做？”想不明白，幹脆不想，下到一樓攔住準備去做飯的小：“走，陪我出去喝幾杯。”

“這算是正式的約會嗎？”換上剛買的包，穿上修T恤，掉長的小變的更加吸引人。看著那兩條白晃晃的大長，我瞬間忘記了很多煩惱。

“你這丫頭天都想些什麽？你要是不去，那我可就帶白起去了。”

趴在地上的白起一聽見有人它，耳朵豎起，眼睛賊溜溜的打轉，似乎是聞到了味，跑過來咬住我腳死不鬆口。

“我去還不行嗎？”小嘟著，不願的看了一眼白起：“這狗跟你那麽黏糊，對我卻齜牙咧，每天我好吃好喝供著，你們還都欺負我。”

搖頭一笑，我帶著小和白起出了門。

江北夜市攤，看著平靜流淌的江水，我一連喝了幾瓶啤酒，才將心中霾趕走。

“兩天後就又是間秀場發布任務的日子，生存本就艱難，幹嘛還非要給自己找不自在。”帶著幾分醉意，我看向麵微紅的小，江風吹了的頭發，青飄舞間能看到臉上藏極深的痛苦和孤獨。

和相比，我要幸福太多了，至我快樂過，肆無忌憚的生活過。

手掌搭在略顯消瘦的肩膀上，像隻驚的兔子被嚇了一跳，但發現是我後並沒有反抗，眼神中著迷茫和溫，將頭靠在我前。

兩個孤獨的人看著黑夜中的江水，一岸聲犬馬，一岸淡若天涯。

“我和妹妹是不祥的人，從小養父母就罵我們命賤。周圍的老街坊能說出養父母的車牌號，卻說不清我和妹妹的名字，指代我和妹妹的標簽通常是賤貨、賠錢貨、妖怪，所有人都對我們指指點點，一開始我不明白這是為什麽？直到妹妹被祿興殺害，我才發現，自己隻是養父母眼中的牲畜，就像豬一樣，養大了，就該宰殺。”

這是小第一次主向我講起年的經曆，毫無彩，被深灰絕充斥。

“遇到你的那天，我的後背中已經被釘了七鐵針，其實那天晚上我本來準備祭奠過妹妹以後就去自殺的。但是你出現了，你的眼睛理智澄澈，好像已經察一切，事實上也正是你救了我。”

“從警局出來，一直到現在，這段時間是我一生中度過的最開心的時間，我知道你可能不會娶我，但以後能不能都讓我跟在你邊，我可以不要任何名分的。”

小說的很認真，就像旁邊的江水，默默承了很多，卻不奢求有任何回報。

“誰說我不會娶你？”仰頭喝完瓶裏的酒，這一刻我應該是喝醉了，正要說出接下來的那句話，旁邊一個刺蝟頭混混叼著煙走了過來。

“喂，哥們，借個火。”他猥瑣的眼睛盯小，“你朋友穿服夠大膽的啊，要不要一塊來喝個酒？”

他顯然是看我喝醉，想要趁機占小的便宜。

“別讓我說第二遍，滾！”

“哎呦，小子語氣橫，看來我要教教你怎麽跟別人說話了！”刺蝟頭手裏攥著啟瓶，掄圓了揮向我的臉。

我一腳踹開桌子，後仰躲過他的拳頭，順手抄起喝完的酒瓶砸到他腦袋上。

沒有留手，直接冒了出來。

“下次打架之前先去理個發，長得跟刺蝟一樣，醫生怎麽針？”

心中本就不爽，這家夥算是撞到槍口上了。

“怎麽回事？”

“小偉！槽，敢我兄弟？”

“把那妞弄過來給偉哥賠禮道歉！”

鄰桌一下子站起來四五個人，著膀子，滿臉橫。

“高健，我們快走吧。”小在後麵扯著我服，語氣焦急，很是擔心。

“你都說非要跟著我了，那以後就是我的人了！我怎麽可能看著你被別人欺負無於衷？”酒瓶在橋墩上敲碎一半，出鋒利的玻璃碴子：“來啊！一打五，老子今天後退一步，就不姓高。”

“槽！幹死他！”對麵五人中型最壯那人掕起板凳朝我衝來，他高接近一米九，著將軍肚，邊跑邊喊氣勢很足。

我雙眼輕瞇，剛才喝了不酒，頭暈暈的，但這並不影響最後的結果。

“聲音大，你這招難道野豬衝撞？”

雙手掀起桌麵，趁他視線被擋的時候，弓屈膝，一腳踹到他全最脆弱的地方。

等他捂著命子嗷嗷時，我抓起他的頭發將他按到地上：“還有四個，你們要一起上嗎？”

眼睛掃過所有人，最後停在一個前紋著蠍子紋的人上。

“這張臉我好像在監控裏看到過？”

酒勁還未退去，我過了有一會才想起來：“這不是砸我店鋪，還對著監控比中指的那個混蛋嗎？很好，冤家路窄，新仇舊恨，咱們今天算個清楚！”

那蠍子紋男好像是他們的老大：“一會我跟阿明攔住他，你倆想辦法把那個妞弄過來，長的真水靈，看樣子還是個什麽都不懂的雛。”

“你們是一點臉都不要。”我把碎酒瓶子在腳下那隻豬的脖子上：“看來今天要見紅了。”

“小子別太狂，我們四個人，你就一個人。”

“不，你錯了，我還有一條狗！”

幾個混混看著懶洋洋趴在江邊的白起，目不屑：“你是來搞笑了吧，就這條雜畜牲？”

我怒極反笑，“白起，你聽到沒？這群家夥說你是雜畜牲。”

我從沒見過白起發飆，它也總是表現出一副什麽都不在乎的模樣，好像就是一條混吃等死普普通通的土狗。

但是在今天，趴在江邊的白起展現出了另外一麵。

犬牙呲起，散發出獵食者獨有的氣息，和家養土狗絕對不同，那種讓人牙關打渾冰寒的覺，做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