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的時候，老媽爲了獎勵我整天醉生夢死，就多炒了幾個菜，我下樓去老錢家的小賣店買啤酒，奇怪的是，他家只賣哈爾濱冰醇、青島金標醇生和雪花的“勇闖天涯”，別的啤酒沒有。因爲這小賣店就在我家樓下，也懶得去別家，我就要了幾瓶雪花。

錢叔一邊給我拿酒，一邊說：“田七啊，哪天也幫錢叔弄個能轉運的佛牌唄，最好是能轉運的。我在市套著將近八萬塊錢，要是現在割，連三萬五都不到，太虧了！”我連連答應，說正牌家裡就有幾條，也不貴，千八百塊錢，保證是泰國正廟龍婆加持。

錢叔說：“聽說牌比正牌效果好？”

“你怎麼知道？”我問。

錢叔嘿嘿笑了：“我兒不是總上淘寶買東西嗎，告訴我的。”我心想萬能的淘寶是真厲害，連小賣店大叔都知道泰國佛牌有正之分。我把牌和正牌的區別和他簡單說了說，他明顯被我說的“靈”、“鬼魂”給嚇得不輕，看起來有些退。

這時，有個年輕小夥進來買菸，要包萬寶路，錢叔拿了一盒紅的，小夥不要，錢叔又換了盒白的，小夥說：“我要綠盒的萬。”

錢叔把眼一瞪，大：“沒有！”

小夥被嚇得愣了好幾秒鐘，才退出小賣店。把我也給嚇著了，就問他怎麼回事。錢叔生氣地說：“我那邊票天天跌，大盤一片綠，他進來就要綠盒的包萬寶路，你說這票還能漲嗎？”

我哭笑不得：“不能怪人家，難道你這店裡不賣綠盒的煙嗎？”

“別說綠盒的煙，啥都沒有綠的！”錢叔氣呼呼地說，“不信你自己找。”我不太相信，四下尋找一圈，這才驚訝地發現，他店裡果然沒有任何以綠爲主包裝的商品。怪不得這裡只賣哈爾濱冰醇、青島金標醇生和雪花“勇闖天涯”，因爲這三種啤酒的包裝都是金。除此之外，他店裡也沒有雪碧、綠箭口香糖和牛欄山二鍋頭白酒，因爲也是綠的。而紅牛、可口可樂、紅雙喜等商品卻被擺在最醒目的位置。

我實在無語，笑著拎了啤酒回家。

又過了幾天天，我出去見網友，回來時路過一個大學，看到名字覺得耳，忽然想起之前馬士對我說的話，這就是所任職的那所大學。強烈的好奇心驅使我忽然想去學校看看，順便打聽一下馬士的況。

大學校門不讓外人隨便進，我正想給一個在瀋當記者顧客的打電話時，看到有不男學生從校園裡出來，一些人有說有笑地走進了學校對面的快餐店。我連忙跟過去進了店，有幾名生正在興高采烈地聊天，我爲了裝得像，我從包裡掏出日記本和筆，坐在們邊。

這幾個生一愣，我連忙說明來意，自稱是一名作家，正準備塑造一個比較奇葩的人，不知道你們邊是否認識這樣的人。幾名生非常興：“你是作家啊，那你寫的是什麼小說啊，青春純言嗎？”“能不能把我寫主角？”

我只好說可以，一名生想了想，說：“要說我們校的奇人，除了校長之外就只有馬老師了。”

我連忙問：“是不是馬XX老師？”

“對啊對啊，你咋也認識？”一名生接口。

我笑了：“我鄰居家的小夥也在這學校上學，是他和我說的，但講得不太詳細。”

幾個生互相大笑，一個生說：“這馬老師太有意思了，的離開絕對是咱們學校的重大損失！”我連忙追問到底爲什麼，說：“馬老師簡直就是金句王，說的每一句話都能把人氣死，或者笑死。上課的時候我們必須去聽，比趙本山都有意思。”

我很奇怪：“至於嗎？”

另一個生笑著說：“你以爲呢，那次的課，不知道怎麼就聊起汽車了，有學生問家是什麼車，說是電車。接著就說‘開汽車的都是變富人的窮人，真正會生活的有錢人才騎電車’這句名言，當時全場都炸了。”

還有個生說：“有個習慣，生病從來不去醫院，說醫院太黑，都是上網查資料，自己買藥吃。有一次得了盆腔炎，疼得直不起腰也不去醫院，就吃藥頂著，足足一個月纔好。有人問爲啥不去醫院，說，要是去醫院，早就死在裡頭了。”

我笑得不行，第三個生搶著說：“這算什麼？你們忘了，最經典的是那次課。講什麼是功學，馬老師說，你們看我就等於看到功學了，我從小到大就是功的，一會兒我會把我的人生軌跡告訴你們，希你們能和我一樣。”

幾個生邊聊邊笑，我假裝在本子上記錄，心裡卻說不出什麼覺。我又問：“這位馬老師在校裡嗎？我想採訪。”

生說：“早被辭退了，評級考試白卷，肯定是被白老師給整了。”

“白老師是誰？”我連忙問。

生說：“和馬老師在一間辦公室，兩人就坐對面。據說有一次幾個老師聊天，聊到備孕的事，幾個沒懷孕的老師們互相傳授如何功懷孕的方法，結果馬老師來一句‘命裡沒有孩子就彆強求，有的人還做什麼人授、試管的，有什麼用啊，命是天定的，該沒孩子，非要有，就算真有了也得流’的話。”

我笑了：“那個白老師肯定備孕多年也沒功吧？”

生驚訝：“你怎麼知道？白老師備孕三年，人授過兩次，每次都在兩個月的時候胎停，正準備去做試管呢，全校的人都知道。”

另一生說：“反正是把白老師給得罪了，不然怎麼可能白卷？馬老師這人雖然招人煩，但絕對是學霸，考試是把好手。”

該瞭解的都瞭解過，我離開快餐店，在家裡躺在牀上，心想像馬士這種人確實見，說自己人緣好，所有人都願意和說話，其實並不是多麼優秀，而是大家都把當開心果和笑料，逗玩呢。就像你家衚衕裡有個傻子，見誰就爹，結果人人都願意和他說話，包括你在，其實就是想尋個開心。

要說這種人招厭，其實們夫妻也可憐的，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馬士的悲劇都是自己造，一直生活在一個自己意想出來的世界裡，還覺得不錯。

不知道爲什麼，我忽然有了想幫幫馬士的念頭，實在看不下去就這麼一直在別人眼中像笑話似的活著。可一時又想不出，到底用什麼方式才能幫走出這種狀況。給方剛打電話，把況和他一說，這哥們就開始給我上課：“你在國整天就忙這種屁事？又沒有錢賺，又費時間！不管你買給這種人什麼東西，最後他都會不滿意，還要找你的事。這類生意不要管，你是不是看上那個姓馬的顧客了？長得很漂亮？”

我苦笑：“長得雖然不算難看，但還真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只是可憐這種人，不能天總被人當笑料啊。”

方剛哼了聲：“我怎麼不知道你變得這麼慈悲了，以前賺錢的時候怎麼沒這樣想？趕快多聯繫些能賺錢的生意吧，現在不像前幾年那麼好賺，牌商越來越多，趁著收山之前多搞點錢，纔是正經！像馬士這種顧客，除了自己和丈夫誰也不相信，日後肯定還得出麻煩。快回泰國來，我這幾天摔傷了腳，不能出門，你替我跑一趟曼谷，找一位白阿贊師父預定紅眼派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