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星辰暗淡。

山林間一片漆黑。

這種況，就算是猛也會陷沉眠，悍匪、盜賊也不會冒頭。

“嚓嚓……”

夜下，一道背部微凸的影正自小心翼翼在山林中穿梭而行。

他手持木杖，氣吁吁，腳下卻並不停留，顯然對這條山路極爲悉。

藉著暗淡星細細看去，那人卻是個駝背。

若是莫求在此的話，定能認出來人，正是青囊藥房的魏師兄。

魏師兄踏夜而來，不時擡頭確定方向，不久後雙眼就是一亮。

只見在遠山林之中，一抹暗淡暈正自微微晃。

他加快腳步，隨著距離的靠近，一簡陋木屋就顯在眼前。

木屋共有兩間，類似於山民在林中所立的營地，周遭遍及荊棘蔓藤。

其中一間木屋有燈火搖晃，過破舊的窗扇，能看到一個人影。

“呼……”魏師兄來到附近，先是大了幾口氣，才持行向木屋。

“高老三，是不是你？”他朝著屋低吼：

“你們怎麼辦的事，一個小傢伙都理不好，錢老二他們在哪？”

屋燈火晃，卻並無人應聲。

“不吭聲？”魏師兄冷哼：

“你們三個不是說互市之後，就讓姓莫的在這世上徹底消失嗎？”

“他現在活蹦跳的是怎麼回事？我當初就不該相信你們幾個！”

說話間，他已來到門前。

從門中，能見到有一人坐在屋桌邊，頭顱低垂不發一言。

服、背影正是悉的那人。

“哼！”魏師兄推門，怒道：

“不說話了？”

“當初若不是我出手診治，你跟錢老二能活到今天？”

“讓你們做件小事都做不好，答應的時候倒是信誓旦旦，真是羣廢！”

“咯吱……”

破舊的房門，發出刺耳之聲，也讓魏師兄眉頭一皺，同時輕揮袖。

“什麼怪味？”

卻是這木屋中不知燃了什麼，一開門，刺鼻怪味就撲鼻而來。

不過此時這不是魏師兄關心的重點，他上前一步，拿一杵桌邊人影后背，道：

“高老三，你說話……”

“呼啦！”

他話音未落，前的人影就塌了下去。

原來那人影只是用木、衫支撐起來的空殼，本就沒有人，自也不會搭話。

棒一，瞬間坍塌。

“……”魏師兄軀一僵，下一刻立馬繃軀，雙手握棒四下環視，低吼道：

“誰？”

“出來！”

“噠……噠……”

細微的腳步聲從間傳來，一個瘦小的影緩緩出現在燈籠罩範圍。

莫求面容繃，死死盯著對方：

“魏師兄，是你做的？”

“莫求！”魏師兄一愣，下意識反問：

“你怎麼會在這裡？”

不過下一刻他就反應過來，眼一，道：“高老三在哪？被你殺了？”

“爲什麼？”莫求雙手握，咬牙怒瞪對方，不依不饒的追問：

“我自問從來沒有得罪過你，你爲什麼要讓人殺我？”

“呵……”魏師兄不屑輕呵，不急著回答，而是小心翼翼環視四周：

“想不到，高老三竟然這麼沒用，看來你的分影劍學的不差啊。”

對於莫求能殺死高老三，他雖然有些意外，卻並不如何驚訝。

畢竟他也學過分影劍，知道這門劍法的特，尤其擅長以弱勝強，且招招致命。

若是高老三一時疏忽，被人殺死也屬正常。

只不過他沒有想到的是，死在莫求手上的不止高老三，還有另外兩人。

“爲什麼？”見屋再無他人，魏師兄才冷冷一哼，道：

“你知不知道，你很讓人討厭！”

目視莫求，他表漸漸扭曲，目中惡意涌現，積蓄許久的憤恨終於顯出來：

“明明是一個剛門的學徒，卻偏偏做事滴水不，你以爲你自己做的很好？”

他咬牙關，一步步靠近，低吼道：

“當學徒的就要挨訓、捱打，憑什麼你就沒有？”

“我在師傅邊那麼多年，才學到《青囊藥經》，憑什麼你纔來幾個月就能學？”

“賀師傅、韓老，他們對你也青睞有加！”

“就連藥房裡的學徒……”

“你妒忌？”莫求皺眉：

“就因爲妒忌，你就要殺我？當初在孫宅若不是我你已經死了！”

“我救了你，你卻要殺我！”

誰人沒有懵懂過

所謂的滴水不，不都是遭生活、工作的磨礪鍛煉出來的。

只不過莫求的圓不是在藥房裡煉就，倒是引來對方的嫉妒。

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沒錯。”魏師兄表猙獰：

“在孫宅，我被人百般折磨、辱，而你……”

他手腕抖，掌心一握，一柄寒閃爍的短劍就已出現手中。

藏劍！

雖然不如莫求練，但他力氣更大、兵刃更鋒利，殺傷力更足。

莫求面一白，下意識後退一步。

“那天夜裡，我被人趕到牛棚苦熬，你卻能舒舒服服睡個好覺……”魏師兄擡頭，眼中好似再次浮現當時的場景，表越發猙獰：

“憑什麼！”

他持劍低吼：

“我纔是師兄，青囊藥房的傳人！”

“尤其是，你竟然對師妹起了心思，還這般維護你，甚至不惜得罪師傅。”

“你知不知道，每次一想到你，我這心……”

他握拳輕錘口，神癲狂：“你只要活著，對我來說就是個折磨！”

“所以，你要死！”

“你也必須死！”

怒吼聲中，他猛然朝前一撲，掌中短劍更是如毒蛇般狠狠刺出。

分影劍，這一式莫求沒有學過。

“噠噠……”

莫求連連後退，直至退另一房間，表在黑暗中也顯得模糊起來。

魏師兄來勢兇猛，但作卻極不協調，幾乎當場撞在牆上，自也沒能傷到目標。

“怎麼回事？”他軀晃，下意識扶住牆壁才勉強穩住形，心中更是一慌：

“你做了什麼？”

“木藤。”莫求藏暗，聲音沉悶：

“師兄忘了，這還是你教給我的，木藤的經過燃燒後有毒，可以讓人軀麻痹、意識模糊，只要劑量夠大，普通人十幾個呼吸就會見效。”

“你難道沒有聞到這屋子裡的那怪味嗎？裡面就有木藤，只不過我又加了點其他的香料而已。”

“你……”魏師兄面一變，猛然一咬牙關，拼命持劍朝他撲來：

“我要你的命！”

他來勢洶洶，卻沒有注意到前方黑暗有好幾個捕夾擺在地上。

“咔嚓！”

“啊！”

慘聲響起，魏師兄一頭栽倒在地。

但同時，一道寒在黑暗中一閃而逝，著莫求的肩膀釘牆壁之上。

“咄！”

袖裡劍！

莫求心中一寒。

在短劍自魏師兄手中手飛出的一剎那，他就已察覺，卻本無力閃避。

好在對方中了毒，失去準頭，若不然……

想到此，莫求雙眼一，猛的抓住旁的陶罐、鍋盆、木等重，狠狠朝地上的人影砸去。

“去死！”

“去死！”

“你去死！”

“彭！”

混，良久方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