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南家小，當世無雙（4）

黃銅蓮花香爐裡的線香，徐徐燃燒。

還剩小半炷香的時間，南胭自信地放下筆。

得意地了眼自己的畫作，又忍不住向南寶。

座位隔的有些遠，看不見南寶畫了什麼。

但是教畫畫的先生說過，畫畫講究揮毫潑墨、一氣嗬，南寶如此小心翼翼，肯定是畫不出什麼好東西的。

這一局，贏定了！

一爐線香，終於燃儘。

銅鑼聲響，南寶坦然擱筆。

之所以要參加“畫”，是因為記得這場比試的題目是“春花”。

閨閣裡的孩兒都姹紫嫣紅，因此幾乎人人都能畫出百花爭豔，湊一塊兒卻未免顯得俗氣，所以要另辟蹊徑。

考前來收取畫作，瞧見的畫子，不憾搖頭，“南五姑娘，你這畫紙上一朵花兒都冇有，怕是跑題了呀！”

南寶甜甜一笑：“無妨，大人為我上去就是。”

畫作很快被展示出來。

最惹人注目的是南胭的《萬紫千紅圖》，淋淋漓漓畫了十幾種鮮花，爭奇鬥豔寫儘繁華，引來場中人紛紛好。

常氏得意洋洋地推了推程夫人，“如何，我就說押南胭不會錯吧？你瞧瞧南寶畫的是個什麼東西，竟是一個複雜的木頭架子！”

“胭兒確實有才。”程夫人笑容滿麵，對柳氏道，“二郎惜才華，想必對他而言，胭兒會比寶更合。”

換親的意思十分明顯。

柳氏笑得合不攏，“能被程夫人看重，是胭兒的福氣呢！”

常氏跟著道：“我兒是個不的，柳妹妹你倒是說說，你平日是如何教導胭兒的？也我們學學經驗唄？”

“哎呀，我哪有什麼經驗，都是隨孩子的天。”柳氏謙虛，“我們家胭兒學習很自覺，每天辰時一刻起床，學習琴棋書畫——”

話未說完，高臺上忽然傳來禮的高聲唱喏：

“畫類一甲，南寶！”

柳氏笑意更盛：“不瞞諸位，我們家胭兒不僅畫技出類拔萃，書法也是極好的，在同齡孩兒當中那一個鶴立群……”

說著說著，終於察覺到不對勁。

四周寂靜，所有人都驚訝地著高臺。

回過神，了耳朵，不可思議地問道：“老爺，畫類一甲是誰？！”

“，是！”

南廣捶頓足，又是歡喜又是悲憤，老臉上的表十分彩。

滿場終於嘩然。

議論聲鋪天蓋地，都是不服氣的：

“南寶一朵花兒也冇畫，憑什麼能拿一甲？！”

“明明是南胭姑娘技群芳，該是南胭姑娘拿第一的！”

“你們是不是收了南家的賄賂啊？！不公平！”

“……”

南胭俏臉上的褪得乾乾淨淨。

不敢置信地雙手，指甲生生摳破了掌心皮都渾然不覺。

明明畫得那麼好，憑什麼是南寶拿一甲？！

為首的考示意眾人安靜。

他了鬍鬚，欣賞地朝南寶頷首，“南五姑娘，你來解釋吧？”

南寶緩步走到場中，“我畫的，是一座紡織機。”

“紡織機？！”

眾人麵麵相覷。

南寶朗聲：“是，紡織機。

“這座紡織機是南家的老師傅們新造的，用線製花本代替竹製花本，挽花工坐在花樓之上，口唱手拉，按提花紋樣逐一提綜開口，織花工腳踏地綜，投梭打緯。

“如此一來，增加了花紋的緯線循環，花樣也會更加富多彩，將大大提高蜀錦的生產效率。

“這般好的東西，我南府不願藏私，特意拿出來與諸君共。”

這是前世一年之後纔出現的織機，也確實是南家老師傅們的傳世傑作。

因為它，南家的蜀錦生意越做越好，稱之為日進鬥金也不為過。

卻也令南府如同烈火烹油，更加被權貴們覬覦。

這一世，把它分出來，其他蜀錦商戶一起賺銀子，既能在蜀郡博得好名聲，也不會再讓南家孤零零為眾矢之的。

夏晴晴不忿，高聲道：“你說得很好，這紡織機也很好。可是，這和今天的比賽題目有什麼關係？！今天的題目，可是春花呢！”

南寶微微一笑，“這座織機，我稱它花樓機。”

朝眾人展袖作揖，姿態極儘謙卑溫：

“願以花樓機織儘萬紫千紅，蜀郡年年盛產蜀錦，錦城歲歲花開富貴！”

小姑娘嗓音甜擲地有聲。

作揖的姿態，猶如破土而出的堅韌苗。

錦城盛產蜀錦，甚至賦稅收的很大一部分，都是依靠蜀錦。

就連他們的城池名稱，也是由蜀錦得來。

蜀錦對這片土地和百姓的意義，可想而知。

眾人安靜片刻，猛然發出雷鳴般的掌聲與喝彩聲！

南胭無力地後退一步。

知道，這一局，又輸了。

輸得徹徹底底，輸得無力迴天。

麵如土，看著那個豔滴彩奪目的小姑娘，隻覺陌生至極！

看臺。

南老夫人激得淚水漣漣，“好一個萬紫千紅，好一個花開富貴！我們兒長大了，真的長大了！”

南寶珠得意地朝程夫人扮了個鬼臉，“太守夫人，我妹妹樣樣比南胭厲害，您還有什麼好說的？”

程夫人埋怨起常氏來，“都是你挑的人！”

常氏略顯尷尬，勸道：“冇事冇事，還有兩場呢！”

第三場，書。

參加這一項的小姑娘最多，可是南寶並冇有報名。

知道自己如今那兩個字兒，還上不得檯麵。

悠閒地坐在場邊，看南胭和其他孩兒們寫字。

南胭畢竟年紀小鎮不住場子，連輸兩場，打擊大了，握筆的手竟然無法自抑地輕。

那般抖的手，是寫不出好字的。

等考把作品掛起來，南胭的字不僅毫無章法，連筆畫都哆哆嗦嗦，像極了稚初學寫字的模樣。

眾人紛紛鬨笑，對那副作品指指點點。

南寶從荷包裡掏出一顆蓮子糖含在裡，甜的彎起眉眼，“姐姐的字寫得不怎麼樣，就不要報名參加書法嘛，平白丟人現眼。”

南胭難堪，罵道：“小人得誌！”

南寶譏諷：“總好過老馬失蹄。”

南胭然大怒：“你罵我是老馬？！”

禮的聲音適時響起：

“第四場，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