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鐵蘭自嘲一笑：“看吧，你也知道我只會因為卓哥哥才…”搖了搖頭苦笑：“我都把臉扔到他腳底下去了…”

    楊念慈拿手指頭：“別在這兒給我苦，先說說到底怎麼了？”

    楊鐵蘭氣惱，可又覺得窩心，沒猶豫就說了出來。

    不出楊念慈所料，又是卓渣男帶著在楊鐵蘭眼前晃來著。這次不是歌，不是舞姬，而是樓子裡的紅牌。楊鐵蘭沒帶鞭子，扯了一串花燈朝那紅牌頭上兜了過去。被卓渣男當街訓斥嫌棄了一番，還被那紅牌無的嘲笑。

    楊鐵蘭說著說著眼裡就帶了淚。

    楊念慈怒：“你個沒出息的！舍不得郎也罷，怎麼不把那的剝了扔街中央？不就是賣的嗎？幫宣傳一把好了。”

    楊鐵蘭咳了起來，怎麼能做這種事兒？

    門口的簾子晃了晃。

    楊念慈接著就想到什麼，“對了，你不能做這種事。告訴我，那的是哪個樓的？姐讓從此在京都名聲大噪。”

    楊鐵蘭愣愣：“你要幹什麼？”

    楊念慈擺手：“你管我幹什麼呢？說！”

    楊鐵蘭猶豫：“這個…卓哥哥，會不會…”

    楊念慈聽得好氣：“他都這麼給你沒臉了，你還想著他呢。我跟你講，你想要什麼樣子的男人跟姐說，姐都給你張羅回來。做什麼一棵樹上吊死。”

    楊鐵蘭搖頭，臉泛了紅：“我只喜歡卓哥哥。”

    楊念慈嘖嘖點評：“一葉障目啊。一個歪瓜裂棗怎麼就迷住了你的心扉呢？”

    楊鐵蘭生氣了：“不準你這樣說卓哥哥。”

    楊念慈：“好好好，那你給我說說，你怎麼就跟他訂了親呢？”

    楊鐵蘭清清嗓子，懷著好的追憶心開口了。

    話說，楊鐵蘭是老楊家幾代才出的唯一兒，那個得寵的程度，宮裡的公主都比不上，要星星給星星還附送月亮的。家裡人將寵得沒邊沒譜的，但生來心思單純，倒沒被寵歪了。

    老楊家幾代單傳，老家的族人早遠了去，又在外地，因此，楊鐵蘭在這方面來講是個孤單的小孩，邊只有差不大的丫鬟，沒有親近的姐妹閨。而在武寧侯獨特的慣下，楊鐵蘭小小年紀就喜歡上了刀劍兵，尤其是嚷嚷著學鞭子。老楊家就沒意識到，他家的寶貝閨在男別上出了點兒小岔子。

    楊鐵蘭開始跟別家的小姑娘走時，第一次就回家表示，別家的小姑娘太不好玩了，跑起來還沒走的快，自己甩個鞭花給們看，竟一個個白著臉尖。小姑娘嘟著表示，太不好玩了，自己不要出去了。

    眼見閨決心宅在家裡，楊家人才覺得不妙，以後但凡有機會就帶著小姑娘一起出門。

    楊鐵蘭不喜歡那些小姐，就追著貓嫌狗厭的男孩子玩。但男孩子都是家裡寵出來的爺，怎麼可能看得上小黃丫頭。都是七八歲什麼人都不怵的年紀，見小姑娘追來就一窩蜂的跑開要不然就將攆走。

    楊鐵蘭看不上生圈子，又進不了男生圈子，竟被孤立出來，每次出門只能遠遠站著看別人玩耍，落寞的對手指。

    這時，卓渣男出現了。

    兩人同歲，卓渣男大約是看小姑娘可憐，不知道了哪神經，每次遇到楊鐵蘭都會過來哄陪玩，次數多了還會給帶小禮。

    楊鐵蘭一心就認定了這個世上只有卓哥哥對自己好，這個念頭及時到了現在卓渣男變得面目全非也沒改變過。

    後來兩人過了十歲，兩家也彼此走的近了些，一次不知是開什麼玩笑，說要訂親。

    楊鐵蘭只知道只要訂了親，卓哥哥就能陪自己一輩子，家裡大人笑哈哈沒表態時，開心的要訂親要訂親現在就要訂。

    那時的卓渣男實在表現良好，武寧侯想著自家再調教調教，不愁這孩子不對楊鐵蘭好一輩子，就答應下來。

    楊念慈聽到這裡，話：“訂了親，那個卓什麼就變了？”

    楊鐵蘭搖頭：“沒有。卓哥哥對我更好了。可是自從他十四歲之後，不知怎的，突然就不喜歡來找我玩了，慢慢的跟外面那些不正經的子玩到一了。一開始也只是聽聽小曲看看舞的，後來，後來…”

    “後來就廝混到一起了？”

    楊鐵蘭垂了頭。

    楊念慈歎了口氣：“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的卓哥哥肯定是嘗到人滋味兒，不肯只守著你了。”

    楊鐵蘭臉白了白，可眼裡的神卻說明知道這件事。

    楊念慈猜測道：“是他娘，或是長輩給了他漂亮丫鬟開葷暖床吧？”

    楊鐵蘭驚住了：“你怎麼知道？”

    楊念慈歎：“這種無恥的伎倆只有後宅的無恥婦人才幹得出來。這是生怕這個男丁心裡只有你這個未來媳婦兒呢，看來，卓什麼以前對你確實很好，好到他家裡的人早早吃了幹醋。”

    楊鐵蘭淒然一笑：“卓哥哥對我的好，我一輩子都忘不了。”言下之意，這輩子嫁定了他。

    楊念慈皺眉：“你想記著就記著吧。聽姐的，咱不要他了，不然你過了門，還不知道他家人想出什麼損的招來對付你呢。姐給你找個好的，家大業大，父母雙亡，兄弟姐妹全無，還喜歡只被正牌老婆管一輩子只守著你的。”

    門簾子又了。

    楊鐵蘭聽愣了，半天怒道：“我都說了一定要嫁給卓哥哥，你怎麼又胡說？你個二貨。”

    楊念慈也怒：“你才二貨！你只說你忘不了他，哪有說別的。就算你心裡惦記著十個男人，也一樣能嫁給第十一個！”

    楊鐵蘭目瞪口呆，哆嗦著你你你了半天，也沒你出什麼東西來。

    這時，門外響起腳步聲越來越近，楊鐵蘭急忙給楊念慈使了個眼，兩人坐正了，擺出說笑的姿勢來。

    門簾子掀起，楊夫人進了來，笑道：“你們說己話呢？娘也來湊個趣，不會不歡迎我吧？”

    兩人站了起來，迎上去。

    “娘，兒怎麼會不歡迎你呢。”楊鐵蘭親昵的拉著楊夫人坐下。

    楊念慈也笑得一臉得。

    楊夫人坐下，突然咳了咳，臉有些不舒服。

    楊鐵蘭立即問道：“娘，你嗓子又不舒服了？”

    楊夫人點頭：“娘囑咐了廚房的人燉上川貝雪梨，怎麼這會兒也沒見好？”

    楊鐵蘭立即道：“娘，我去看看，就給您端來。惜兒，我去去就來，你先陪我娘說話。”

    楊念慈點點頭。

    楊鐵蘭掀簾子出去了，腳步聲越來越遠。

    楊夫人含笑看了楊念慈一眼，直接道：“你們剛剛說的話，我在門外都聽到了。”

    楊念慈一個哆嗦，差點兒維持不住端莊的形。

    “呵呵，楊夫人…好耳力。”

    這話說的。

    楊夫人笑道：“我伯母就好，你跟蘭兒一見如故，同姐妹，我也喜歡你得。”

    聽到那樣的話，還喜歡自己？楊念慈萬分肯定楊夫人是討厭死了卓渣男才喜歡同樣討厭他的自己吧。

    果然，楊夫人說道：“卓家那個小子實在過分，咱家早就想退了這門親，實在不能眼睜睜看著蘭兒掉進火坑。可，退親是小事，蘭兒的態度你也看見了。怎麼會答應？還不得要死要活鬧得家裡犬不寧？”

    楊念慈點頭附和：“蘭兒確實太死心眼兒了。”

    楊夫人又咳了聲。楊念慈趕給斟了一杯茶。

    楊夫人笑著抿了口：“惜兒你是個伶俐的，你有沒有法子勸勸蘭兒？”

    “勸好像比較難。”楊念慈搔了搔頭：“要不，咱把卓渣男殺了？”

    渣男？倒是很切。

    “不可，怎可牽連出人命來？”楊夫人很是義正言辭，又道了句：“卓渣男死了，蘭兒說不得會為他守一生。”

    楊念慈無語，所以說，楊家人早就想過要他的小命吧？

    只得道：“一時半會兒我還真想不出什麼有用的法子來。再想想吧，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先拖著婚事，等想法兒退了親再給蘭兒說門好的。”

    楊夫人幽幽歎道：“蘭兒跟你差不多大，你都有大胖小子了，還沒找定人家呢。惜兒，蘭兒可是把你當親姐姐的，的事兒你可千萬上點兒心啊。”

    楊念慈急忙點頭，突然就覺得肩膀上沉了幾分。

    楊夫人笑道：“惜兒肯定能想出法子來。你祖父祖母和伯母可都指著你了，別讓我們等太久啊。”

    楊念慈突然就想哭，不待侯府這樣自認親還把人往坑裡拉的。

    得到楊念慈肯定回複的楊夫人心大好，說自己去廚房看看糖水就撇下楊念慈出去了，恨得楊念慈牙，這是專門來給自己下套的吧？

    待得楊鐵蘭回來，還帶著一食盒的點心小食，兩人窩在人榻上說說笑笑倒也自得其樂，只是誰都沒再提卓渣男。

    楊念慈算著時辰，覺得小楊康該醒來了，就著楊鐵蘭去看他。

    這時，匆匆從外面進來個丫鬟，對兩人施了一禮：“大小姐，段相來接…娘子回去了，現在人在大廳，侯爺和老夫人夫人都在呢。”

    兩人一愣，急忙跟著丫鬟趕到正廳。剛一進去，就見小楊康被侯爺夫人抱在懷裡，喝著羊。武寧侯與段相兩人面對面站著，仿佛在對峙，臉紅脖子的。